楚高馳緩慢的轉過身,嘴角的笑雖然還在掛著,明顯已經僵了。♨♜ 6➈𝔰卄Ǘ𝐱.匚O爪 💝♔
「你說什麼?」
姚國舅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抬手正要開口,那邊有人高呼著。
「皇上,不好啦,太醫院進賊了,被搬空了。」
楚高馳抓住稟告的人,一字一句地問,「你說什麼?」
「皇上,太醫院裡面被搬空了,一根藥草都沒留下。」
楚高馳狠狠地甩開那人,轉身去抓姚國舅。
他聲音極低,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你再說一遍,國庫怎麼了?」
姚國舅被拎著,對上楚高馳近乎凌遲的視線,動了好幾次嘴皮子,也沒敢說出半個字。
見他這樣,楚高馳終於確定,剛剛自己沒聽錯。
他的國庫,遭賊了,空了。
他的那些金銀珠寶啊,他攢了一輩子的財富就這樣沒了?
他難道要成為歷史上最窮的皇上了?
不,他不信,他要親自去看看。
思及此,楚高馳連轎輦都沒心情坐了,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過去。
豈料,才走了幾步,又被叫住。
姚貴妃髮髻凌亂,哭著撲進他的懷裡,「皇上,臣妾宮裡遭了賊了。」
楚高馳近乎麻痹地問,「丟了什麼?」
她那點家產能和國庫的財寶比嗎?
「鳳印丟了。」
晴天霹靂!
楚高馳不敢置信地攥住姚貴妃的肩,「鳳印被偷了?」
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➅9𝓼Ⓗยχ.𝕔o𝐦 ×,.•´¨'°÷•..§
他幾乎是摔進議政殿,奔到書桌前,不斷地翻找著。
爾後,發出絕望地低吼,「國璽也沒了!」
——
官眷們不知道外面都已經快翻天了,還在等著開宴。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貴妃娘娘有令,今夜宴會取消,所有人在廳內等候,無令,不得外出。」
宮人宣了令之後,便匆匆離去。
店內,譁然一片。
「怎麼回事啊?」
「宴會怎麼就取消了?」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剛剛聽說,好像貴妃娘娘宮裡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聽說啊····」
三個女人一台戲,今夜,這殿中的戲夠多的。
顧未央聽了幾句,唇角微勾,看來,她散播的謠言已經開始發酵起來了。
殿內的人,三五成群,小聲議論著,沒人在意顧未央。
她自顧坐在角落裡,小口飲著茶,在腦中勾畫著皇宮的地形圖。
不知為何,忽地想起了那道冷冽的身影。
雖只是個遠遠的背影,但直覺給她一種,這個人絕對不好惹的感覺。
不知又過了多久,顧未央已經將面前的小點心,全都吃完了,殿中大門依然緊閉。
有人耐心耗盡,抱怨起來,騷動越來越大。
這裡的人都是朝中大臣們的妻女,平日裡錦衣玉食慣了,怎能忍受這樣的怠慢。
一遍遍地喊來宮人,問詢情況。
「宮宴既然開不了,為什麼不給我們回去?」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走?」
宮人微弓著背,只小聲答道,「貴妃娘娘···」
「啪」的一聲,有人一掌直接甩了過去,厲聲啐道,「狗奴才,一直用貴妃娘娘來搪塞我們,是想用貴妃來壓我們嗎?」
「就是,就算貴妃再厲害,上面還有皇后呢。」說話的正是皇后的族親。
「皇后又怎樣?鳳印不還是在貴妃娘娘手裡。」姚貴妃的族親直接懟了過去。
不多時,殿內的人站隊似的,自發的分成了兩撥,吵了起來。
冷不丁的,大殿的門被推開。
「都給我住手!」一氣質清冷的藕粉色身影緩緩走來。
眾人循聲望去,瞬間噤聲,皆躬身行禮,「參見太子妃娘娘。」
顧未央跟在後面行了個禮,低頭的瞬間,想到了原書中對這位太子妃的描述:丞相之女,德才兼備,但相貌平平。
原書中,太子敗於皇位之爭,太子和太子妃最後被廢,被幽禁致死。
出生名門世家,嫁得如意郎胥,本是人人羨慕的對象,最後卻淪為皇位之爭的犧牲品。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命運不由人。
這就是古代女人的命運,一生榮辱全繫於男人身上。
「今夜,皇宮遭了賊人,丟了一件極其貴重物品,奉皇后令,凡要出宮者,皆要搜身查驗。」
話落,又是一陣譁然。
有幾個貴妃族親的,聽說是皇后的令,上來就想懟,完全不把太子妃放在眼中。
「我們可都是正經官宦家眷,豈能由你們說搜就搜?」
「對啊,我們可哪都沒去,就在殿中。」
「就是,我們互相都可作證,沒離開殿中。」
不知是誰說了句,「不對,有幾個人中間出去過。」
顧未央眉頭一蹙,抬頭看去,有幾道視線果然射了過來。
不過她不是唯一一個被懷疑的,覃荷和佐芝琳也在其中。
察覺到眾人視線,覃荷和佐芝琳立刻開口,「我們只去了茅房,其他地方沒去過,我們可以互相作證的。」
說到這,就只剩顧未央沒人給她作證了。
剛剛那人又說,「聽說顧未央,她還會輕功呢,能飛檐走壁。」
此刻,不光是眾人,就連太子妃的視線也掃了過來。
顧未央看了眼說話的人,戶部尚書之女——錢喬茵,原書中的三皇子妃。
此時剛和三皇子定了親,還沒正式過門。
「誰說我沒有證人?」顧未央面色坦然,不卑不亢道,「我是去了茅房,證人就是覃荷和佐芝琳。」
被點名的二人皆是一怔,而後異口同聲道,「你胡說,我沒看到你。」
顧未央莞爾一笑,緩緩開口。
「哎吆,疼死我了。」
「覃荷,你能不能收斂點!」
「這個我也控制不住啊。」
「我聽說,貴妃娘娘宮裡有不乾淨的東西。」
「我也聽說了,三皇子親眼見到的。」
顧未央淡淡說了幾句,然後看向她倆,道,「還要我繼續說嗎?」
覃荷:「後面那兩句不是我們說的,是其他人說的。」
佐芝琳,「對,我們可沒說貴妃娘娘宮裡有不乾淨的東西。」
眼見顧未央就要撇清,錢喬茵再次開口,「就算你聽到她們的對話,也不能說明你就能脫掉干係。」
這段時日,顧心悅和三皇子接觸頻繁,她本想今日在宴席上好好收拾收拾顧心悅,豈料顧心悅沒來。
那麼,收拾一下顧未央也好,順順心中悶氣。
顧未央視線掃過去,涼涼道,「茅房幾步外有宮人值守,不如你去問問,我何時進去的,又何時出來的?
你這樣攀咬我,是不是自己心中有鬼,賊喊捉賊呢?」
打嘴仗,誰不會?
說完,她不等對方再開口,朝著太子妃行了一禮,道,「太子妃娘娘,臣女今日第一次入宮,可能是飲食不適,由宮人帶去茅房。
且進殿、出殿都有宮人看到。現在有人拿這個來污衊臣女,臣女願自證己身。」
話畢,她從角落走出,抬起雙臂,目光坦然,「臣女願配合搜身,以證清白。」
她聲線清冷、洪亮,穿透軒窗,落在路過人的耳中。
季景煥微停了步子,側目望去。
女子身姿窈窕,氣質出塵,秀挺的眉下一雙杏眸如一汪春水,坦蕩柔波。
於一眾精心裝扮的貴女中,她那張不施粉黛的臉是那麼的出挑,一眼入心。
臨危不懼,舌戰眾人,不卑不亢,和他平日見的嬌嬌女不同。
很特別,很有意思。
立於後側的元右,打量了遍主子的表情,貼心解釋道,「這位好像是大將軍之女,顧未央。」
季景煥指腹間無意識地捻了捻,視線仍落在遠處女子身上,眸色幽暗。
低語重複了遍,「顧未央。」
少頃,他招來元右,「去幫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