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容淮開始全力以赴。
盛王便知道這個一直藏拙的弟弟開始動真格,他勾唇一笑:「等的就是這一刻。」
兩人打得越來越猛,眾人看到的就是殘影還能聽到武器碰撞的聲音。
突然,兩道身影紛紛朝兩邊摔飛出去。
容淮踉蹌落在地上,他飛身手持長劍再一次朝盛王而去。
盛王整個人摔地上,嘴角還不斷溢出鮮血。
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容淮的長劍已經抵在盛王脖子上:「皇兄,你輸了。」
盛王身後的大軍齊齊喊:「王爺,王爺。」
他們眼裡的擔憂掩藏不住。
盛王聞言看了一眼容淮,隨後笑了笑:「本王輸了。」
輸得心甘情願。
容淮收起長劍,朝盛王伸出手。
盛王見狀,勾起唇角,伸出手。
兄弟兩人的手緊握在一起,容淮用了一點力就把人拉起來。
他看向自家皇兄:「謝了。」
他明白盛王並非想要和自己一戰,只是想要用這樣的方法讓楚軍光明正大從盛城過。
盛王苦笑:「在你打下瓦國之前,我的確想要和你爭一爭。」
「可你把瓦國打下來,還讓當地百姓過上好的生活,讓他們對你感恩戴德,這一點我就不如你。」
他看向遠處重巒疊嶂的山脈,淡笑:「父皇對你很好,護著你就像護自己的眼珠子,可他對我也不差,我總不能讓父皇失望。」
為南乾開疆擴土是他一輩子最大的心愿,他沒能做到的事容淮做到了,他打從心裡佩服容淮。
容淮看著盛王:「盛皇兄,想要重返邊疆嗎?想要重新領兵,想要完成年輕時的夙願嗎?」
盛王看向容淮:「你這是什麼意思?」
容淮說:「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讓你重返邊疆。」
盛王突然覺得自己從來就不了解這個弟弟,他滿心疑惑不得解,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怕我擁兵造反?」
容淮搖搖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自己重用的每一個人。」
如果真的有一天被自己養的蛇咬一口,那也只能說他眼光不好。
他敢養蛇,自然也不怕被反咬,因為他會在蛇反咬之前就把它的腦袋擰下來。
盛王突然覺得心情很複雜。
「我。」
容淮指向平山所在的方向:「等我四個月,我把平山交給你守。」
平山城樂晉縣對面就是台宜國。
高飛當年鎮守的就是樂晉,他麾下的軍隊也稱之為樂晉軍。
就算日後為高飛正名後,也不可能讓他回來繼續管樂晉軍,而盛王是最好的人選。
也是他日後要插向樂晉最鋒利的一把刀。
盛王深吸一口氣:「容淮,別開玩笑。」
先帝當年防他就好像防賊,容英成為皇帝後,更恨不得把他們這些藩王全都滅了。
容淮卻說把平山交給自己,他可知這意味什麼?
容淮拍拍盛王的肩膀:「你和台宜有仇,我也看不慣台宜人,正好,我們兄弟聯手。」
盛王深深看向他,發現這個弟弟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他的眼眶瞬間紅了。
退後兩步,隨後雙手抱拳,躬身:「容盛日後必以你為尊。」
容淮上前握著盛王的手:「盛皇兄,你我兄弟沒有必要如此客套。」
容盛淺笑:「這是應該的。」
日後他就是君,自己就是臣。
他提醒一句:「樂晉有二十萬大軍,如今掌兵的是容英的人。」
容淮淺笑:「他啊,已經去見他的主子了。」
若非讓人先動手,自己又怎會攻打盛城。
他從不做無把握的事。
盛王忍不住問:「都說宮裡那位是假的,這件事到底是傳言還是真的?」
容淮點點頭:「容英就是被這個假皇帝所殺,而這個假皇帝也是護著容英十多年的人。」
得知容英真的死了,盛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這個廢物終於死了,終於死了。」
想到自己這憋屈的十多年,他就如身處地獄,生不如死。
他喜歡戰鬥,想要成為南乾最厲害的戰神,想要為南乾開疆擴土,他這些心愿全都被容英父子兩人毀了。
他打從心裡恨容英和先帝。
容淮看向開心大笑的兄長:「一切都該有一個了結。」
錯過的十多年,終究要走上原來父皇計劃的道路。
楚軍順利進入盛城,穿過城池,從另一個城門離開,在城外安營紮寨。
如今的樂晉已經掌控在容淮的人手上,加上有明祖帝留給樂晉軍的聖旨,就算楚軍真的楚盛城經過,樂晉軍也沒有人趕出來說什麼。
大軍就在城外逗留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繼續啟程。
盛王親自來送容淮。
他看著自家弟弟,緩緩道:「我希望你能讓我看到父皇心中的南乾。」
容淮一邊牽著馬,一邊看向兄長:「盛皇兄,你一定會看到父皇想要的南乾盛世。」
說完後翻身上馬快速離開。
盛王的心腹看著遠去的大軍,滿心不解問:「王爺,其實您也可以試一試角逐這個天下。」
盛王聞言看向自己的心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他淺笑:「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當皇帝。」
他騎著馬回城,他期待容淮早點進入京城,奪取皇位,自己也能早點接手樂晉軍。
他想要滅了台宜國。
大軍趕了一天的路,停下來休息時,蔡仲文忍不住說:「我還以為盛城是最難打的。」
他都已經做好要拼命的準備,未曾想只是兩位王爺切磋一番,盛城就成為王爺的囊中物。
現在想想簡直就是在做夢。
不是說盛王這個人心狠手辣,貪財好色,怎麼和傳聞中完全不一樣?
容淮說:「盛王就沒有想過要爭,他只是把這個機會送到本王跟前,也好對他的軍隊有一個交代。」
蔡仲文其實已經猜測到原因,只是有點不敢相信,身處皇族子弟,居然真的有人不想做皇帝。
古往今來,多少人為了那個位置打得頭破血流。
容淮說:「盛王是雄鷹。」
「他不會甘願被困在皇宮。」
蔡仲文點點頭:「仲文有點佩服他。」
容淮哈哈一笑:「他應該是開疆擴土的名將,不應該是被困一方的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