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璃覺得他的眼神有點莫名其妙,忍不住推了他一下:「你這樣看著我作甚?」
她可不會覺得自己臉上有東西。
容淮說:「稍等一下。」
他轉身進了內殿,很快就拿著一個錦盒出來,兩人坐在椅子上,他打開錦盒拿出一張圖紙:「這是父皇畫的。」
郁璃拿過來一看,發現是一張房屋的設計圖。
不,她認真一看,有點意外:「這是學堂的設計圖。」
容淮點點頭:「這是父皇畫的女子學堂的設計圖,父皇當初的選址就在五里村。」他指著設計圖說:「父皇第一次去五里村就看上那地方,也因為這樣才讓人拿錢出來買下那幾座山頭和千畝田地。」
「我只是有點意外你的選擇居然和父皇的一樣。」容淮拉著郁璃的手:「阿璃,冥冥中早已註定你是我的妻子,是父皇的兒媳婦。」
「我甚至有種錯覺,覺得你就是父皇帶到我身邊的人。」
郁璃也覺得很意外,自己和父皇的想法居然重合。
「這是父皇的設計圖,你若覺得不合適就自己畫一份,然後讓成果帶著人回來修建學堂。」
「我先看看父皇的設計圖,然後做一個參考。」父皇的設計圖很好,有些地方甚至和自己的想法一樣。
容淮點點頭:「好,辛苦夫人了。」
郁璃畫設計圖時也會詢問容淮的意見,兩人就會湊在一起商議。
臘月十二,青海的影衛傳回消息。
容淮看完就給郁璃:「義父義母已經找到他們的親兒子,那人已經成親,兩個月前生了一個女兒,他們對義父義母都很好。」
「義父義母寫給你的信已經在路上,年後想必就能收到。」
郁璃聞言淺笑:「對於義父義母而言這已經是很好的安排。」
親生女兒不在了,親生兒子就是義母的主心骨,如今還能彌補遺憾,這已經很難得。
容淮點點頭:「我會讓人暗中照顧一二。」
盛城:
容盛知道容淮已經登基時,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就怕登基過程中出現問題,那就有點鬧騰。
讓她沒想到的是容淮居然讓她的妻子一起登基為帝,一朝雙帝,虧他想得出,也不怕朝廷那些文臣武將造反。
他往下看,看完一封信後嘴角抽搐幾下。
算是明白為何事情能這麼順利。
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早就死得差不多,剩下一個膽子大一點,敢站出來說話的大臣也被砍了。
最重要的是,他在登基之前就殺了一遍。
用鮮血讓那些老學究閉嘴。
「他比父皇敢殺。」當年父皇要是有這樣的魄力,也就沒有容英父子的事。
說白了,父皇還是過於仁慈。
仁者不掌權。
更何況是一個帝王,該殺就殺。
誰要是阻止自己的施政的腳步,那就殺。
誰要是不干實事,敢踢出去就要踢出去。
誰要是欺男霸女,殺。
殺到他們閉嘴。
有委屈?
憋著。
不甘心,憋著。
能做到這一點就能把政權全都掌控在自己手裡,誰還敢說什麼?
誰還敢有異心?
如今不但容淮做到,他的妻子也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
「容淮那小子還真是好運,居然得了一個這麼好的妻子。」不是賢內助,而是並肩作戰的同袍。
盛王的心腹小聲提醒:「王爺,如今楚王已登基,您還是盛王。」
明明盛城和京城的距離比楚地和京城的距離要近很多。
盛王如果帶著他們兄弟們拼一把,未嘗沒有一爭之力。
盛王淺笑:「本王要去接手樂晉軍了。」
他轉身看向自己的心腹:「本王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
「你是想要和本王一起開疆擴土,還是想要被困在京城皇宮裡?」他知道自己那些將士們心中所想,他們都覺得自己有一爭之力。
他們怎麼不想想爭奪江山後,他要如何治理?
這一點,他真的不如容淮。
「有時候承認自己不如別人,並非一件難事。」他看著書房裡的幾個人:「我們都是武將,心胸要寬闊一點,不要像一個娘們唧唧。」
他想起容淮的妻子,在心裡加了一句:你們連一個娘們都比不上。
這是心裡話,卻不能說出來戳屬下的肺管子。
盛王帶著聖旨去接管樂晉軍,容淮在軍隊有人,從旁協助,一切都很順利。
至於盛王能不能讓樂晉軍完全信服他,那就是他自己的事。
胡國隴東部落:
外面一片白雪茫茫,臉色蒼白,病懨懨的容琅珏卻躺在屋子裡,他看向一臉嚴肅的衛靈兒笑了笑:「靈兒,不要皺眉。」
衛靈兒瞪了他一眼:「還笑笑笑,你險些把自己玩死了。」
說完後她用力按了一下容琅珏中箭的傷口:「我用得著你救嗎?你管好自己就還行,我死不了。」
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她可以接受自己受傷,卻不能接受容琅珏為救自己險些喪命。
容琅珏看到她哭,整個人都慌了,想要伸手為她擦眼淚,卻忘了自己右肩受傷,一動就牽扯傷口:「啊。」
疼痛讓他忍不住皺眉,輕喊出聲。
「你別動。」衛靈兒小心為他處理好傷口:「最近這段時間都要好好休息,外面的事交給他們處理。」
容琅珏看了她一眼,這才點點頭:「好,外面的事交給高飛處理。」
衛靈兒不想在這件事上發表任何意見。
她的身份不適合發表任何一句話。
「你好好休息,我讓人準備一些粥給你。」她站起來小聲嘟囔一句:「再有下次,我真的不想理你了。」
容琅珏低笑一聲,現在回想當時的過程,他知道就算自己不為她擋箭,她也不會受傷。
可他當時真的失去理智,整個人都魔怔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讓她受傷。
衛靈兒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出他的屋子。
關上門時就看到高飛朝這邊走來。
一頭白髮的男人看起來精神狀態很好,只是比以前在汝陽王府時瘦了不少。
他走到衛靈兒身邊,低聲問:「燕王如何了?」
衛靈兒把情況說了一遍:「需要養一段時間。」
「如今冰雪未融,那就讓燕王好好養傷。」他指了指房間裡:「睡了嗎?我能進去嗎?」
衛靈兒點點頭:「你進去吧。」
說完後她和高飛擦肩而過。
她走了一會兒,高飛才轉身看著她的背影,他的眼神已經平靜很多,沒有不甘,沒有糾結,只有坦然和藏起來的哀傷不舍。
你安好,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