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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紅臉和白臉

2024-08-04 16:24:13 作者: 一座廢墟
  瑞文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變亮,他矯健的蹦下床,走進浴室洗漱,換好了衣服後,在跑步機上跑了起來。

  林莉帶著早餐打開了瑞文公寓的大門,劉左離開前,又交代了瑞文的一些事情,讓林莉覺得自己更了解這個心理扭曲的老闆了。

  「今天的甜甜圈很好,足夠甜。」瑞文用勺子吃著已經被撕成好幾塊的甜甜圈。當然了,這是我早晨自己在家做的呢,林莉臉紅紅的偷笑。瑞文沒有注意到小助理的心思,手中拿著平板,迅速的瀏覽著。

  手機鈴聲響起,林莉拿起看了一眼,遞給瑞文,「卡車司機工會的史蒂芬。」

  瑞文接過,語氣輕佻的說:「你這麼早打來,昨天晚上肯定沒回家。」

  電話那頭很快的說著什麼,瑞文的臉色變得很嚴肅,「我知道了,等下會處理。」掛斷電話,將碗底剩下的牛奶喝光,瑞文穿好外套,疾步走向門外,懵逼的小助理拿著公文包追在後面一路小跑,緊張的呼叫司機將車開到公寓樓下。

  飛往桔郡的路上,林莉拿著平板坐在瑞文對面,小心的觀察。瑞文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靜靜的數著呼吸。通過有節奏的吸氣呼氣,瑞文慢慢的調整過來,他感到心率慢慢的降了下來,睜開雙眼,對林莉問道:「劉左那邊打通了麼?」

  林莉搖了搖頭,「已經通過話了,那邊傳來消息,劉左已經送到醫院了。我們還有30分鐘就降落了,已經有車在機場等待。」林莉儘量讓聲線保持平穩,此時她不敢再刺激瑞文,生怕被瑞文的怒火吞噬。

  空姐走近來告訴瑞文做好下機準備,瑞文系好安全帶,對空姐道謝之後,緊盯著窗外越來越近的城市,冷酷的想著等下要做的事。

  聖心醫院,桔郡最好的私立醫院,大多數桔郡的富豪,都會選擇在這裡就醫。

  安靜的走廊里時不時傳來醫生走過的聲音,瑞文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看了眼還沒有熄滅的指示燈,焦躁的拿出香菸。

  林莉掛掉電話從遠處走來,她有點心虛的看了瑞文一眼,「警方說是意外,那個司機據說昨晚吃了治療頭疼的藥,有點恍惚,踩錯了油門才撞到了劉左。」

  瑞文沒有說話,掐斷了手中還未點燃的香菸,站起身,「我去抽支煙。」緩緩的走向門口。

  醫院門前的草坪上,瑞文和史蒂芬席地而坐。史蒂芬將香菸丟進身旁的紙杯,嘆息道:「你最近有點流年不利啊。」

  瑞文看了看手機,還沒有消息傳來,他抽了口煙,「找人把那個司機保出來,送來這邊。」

  史蒂芬想了想,還是對瑞文說到:「人不能交給你,我接到消息的時候警方已經介入了,你這個時候把他弄沒了,警察那面會盯著劉左不放。等幾天吧,等事故認定完成,我把人給你。」

  瑞文瞪著史蒂芬,後者無奈的聳起了雙肩,攤手示弱,再次解釋道:「你也知道劉左過來是幹嘛的,我們還是不要和桔郡官方交惡的好,畢竟事還是要做的嘛。」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瑞文很快的接聽,站起身來,看了史蒂芬一眼,「劉左出來了。」

  病床上的劉左,已經被紗布裹成了粽子,醫生向瑞文交代著手術的情況。兩名特別請來的護士,正在劉左的床邊忙碌。

  瑞文隔著玻璃關切的看著劉左,沒有繼續和醫生糾纏,示意林莉交給醫生一個信封后,委婉的表示要一個人待一會兒。


  醫生離開後,林莉遞給瑞文一瓶牛奶,「先喝一點吧,你已經半天沒吃東西了。」瑞文接過,仰起頭喝了一口。護士已經為劉左整理好了病房,看著監測器上那一跳一跳的綠線,瑞文舒了口氣,轉身對林莉說:「叫人盯著,我們回辦公室。」

  瑞文把桔郡辦公室的人都叫來開了個會,讓所有人按部就班的跟進進度,又安撫了憂心忡忡的工作人員,通知了資料室派人過來接手後,站在機場的跑道上,打通了史蒂芬的電話,「我那邊還有事,不能一直呆在這邊,明天我的人會過來,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來安排。」

  史蒂芬表示明白,並再一次對瑞文表示沒有看顧好劉左的歉意。「這件事還需要等肇事司機出來才能理清,找人盯緊他,等我回來。」瑞文說完,掛掉手機,登上等在跑道上的飛機。

  抵達dc的時候,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林莉坐在車前排一直在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晃動著。

  瑞文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景色,腦海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不是意外。但是他又有點希望這是個意外,隨著時間的消逝,老一輩人凋零在歲月的長河中,責任和壓力全都壓在瑞文一個人的身上,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今天你不用上班了,回去之後好好休息,晚上我去參加宴會,不用跟著。」瑞文難得的給林莉放了個假。

  躺在床上的時候,瑞文還在繼續的勸著自己,這是個意外,沒有人知道劉左去桔郡,也沒有人敢在這麼敏感的時候對他發動攻擊,畢竟我是個瘋子啊,瑞文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克萊爾穿著潔白的禮服從別墅內緩步而來,她換了副耳環,戴著一條明晃晃的鑽石項鍊。瑞文沉醉的看著克萊爾,「你還是那麼美,這項鍊很配你今天的裝扮。」

  克萊爾關上車門,撇嘴笑道:「你是不是就想說這是你送我的項鍊,沒有這條項鍊我也就沒有那麼美了。」

  瑞文笑眯眯的搖了搖頭,遞給克萊爾一杯白葡萄酒,「特意為你準備的,溫度剛好。」

  克萊爾挑了挑眉,「我今晚不光是你的女伴那麼簡單吧。」

  「d縣的事情鬧得有點不愉快,米爾納乾的過火了些,縣長和治安官今天晚上都會來,我想你幫我做個中間人。」瑞文討好的對克萊爾說。

  「我就知道,你這個王八蛋沒安好心,那縣長可是出了名的好色。」克萊爾惱火的盯著瑞文,把手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你幫我這個忙,等你父親參加競選的時候,我不收費。」瑞文無視克萊爾的憤怒,將酒杯收回酒櫃,「你知道我現在收費很貴的。」沒有再看克萊爾,兩人無言的坐在汽車後排,再沒有看彼此。

  書房內,卡朋夾著雪茄,用手指著瑞文,「你讓我很不高興,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搞的鬼。」

  瑞文低著頭,看著卡朋桌上的照片發呆。「這事你要給我個說法,不然我就當你撕毀了我和你爺爺的協議。」卡朋見瑞文不接招,繼續施加壓力。

  瑞文抬起頭,從禮服的內兜中拿出信封,「啟明星我打算分拆掉了,你想要的槍枝製造許可,找人來接收就是了,我不是要和你搶,啟明星的其他資產,我有用。」

  卡朋將雪茄放下,低頭看起了文件,「你可以提前找我說,現在你叫人凍結我的資產,我認為你對我有敵意。」

  瑞文點燃香菸,「卡林頓家的人,找過你吧。」阻止了正準備接話的卡朋,瑞文繼續說到:「我不在乎你想幹什麼,你要的東西,我給你了,凍結你的資產,讓你的律師搞定,也就一周的事,至於敵意,我要對你動手,會告訴你麼?你就當是個警告吧,我不喜歡被人算計。」


  卡朋看著瑞文,緩緩的解釋,「卡林頓家找我是因為要和我需要他們幫我為啟明星背書,和你毫無關係。」

  「我接受你的道歉,有些事不管你怎麼想的,不要參與進來,不然你的結局一定不太美妙。」希望你能懂,瑞文看著桌上的照片,心裡默默的想著,如果可能,他不想和爺爺的朋友起衝突,儘管卡朋和爺爺的交集只有短短的10年,但是能活到現在的,也不多了。

  卡朋也看向了照片,那是他和瑞文的爺爺,還有其他兩個人的合照,那時的卡朋,只不過才嶄露頭角而已,靠著自身的兇狠和瑞文爺爺的支持,打響了自己的名聲,慢慢獲得了今天的一切。

  關上房門的時候,瑞文看見卡朋還在拿著雪茄發呆,他不確定對方還會不會念爺爺的舊情,自從爺爺去世之後,很多人都蠢蠢欲動,瑞文也不清楚還有誰能夠相信。

  克萊爾巧笑嫣然的和時任d縣縣長羅伯特寒暄,羅伯特的眼睛一直盯著克萊爾的胸口,好像惡狼一般。他本是來尋求卡朋的幫助的,米爾納那個混蛋,最近逼得他太緊了,沒想到才來了沒一會兒,就被美麗的原加州參議員之女的克萊爾找上了,他覺得說不定,今晚就是他的幸運之夜。

  克萊爾眼角的笑意還沒褪去,瑞文已經從樓上步入大廳,大廳內人聲喧囂,互相禮貌的交談著,克萊爾發現了進來的瑞文,她撫了撫頭髮,低頭在羅伯特耳邊輕聲說了兩句,走過來勾住了瑞文的手臂,「你再不下來,我就要被那老王八蛋吃了。」克萊爾嬌嗔道。

  瑞文輕輕的摸了摸克萊爾的手,領著她向羅伯特的方向走去,羅伯特看著走來的兩人,對自己的夫人交代了幾句,然後定定的等待瑞文過來。

  「晚上好,縣長。」瑞文走到羅伯特身旁,微笑的打著招呼,「一直想和您好好聊聊,沒想到在這碰見。」

  羅伯特輕蔑的看了一眼瑞文,還是盯著克萊爾看。

  瑞文輕輕的笑了笑,「縣長,這麼一直盯著女士看,不太禮貌。」

  羅伯特皺起眉頭,「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對我無禮,克萊爾女士,我想和你單獨的交流一下,不如我們去那邊坐著聊聊。」羅伯特絲毫沒有給瑞文面子。

  「我叫瑞文,米爾納是我的合作夥伴。」瑞文話音剛落,羅伯特滿是肥肉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又強充面子道:「怎麼,你以為那些腦殘的白人至上主義者能嚇到我麼?」

  「不,我只是想和縣長談談,不如我們去花園看看今晚的景色。」瑞文輕輕的吻了一下克萊爾的臉頰,帶著她向花園走去。克萊爾對羅伯特微笑,隨著瑞文的手臂轉身。

  羅伯特帶著治安官跟上了瑞文,他也有一點心虛,米爾納用自己的兒子威脅,讓他停止繼續推進物流中心項目,本就讓他有點擔心,後來他的家裡被人闖入,有人在他的床上,放了好多兔子的腦袋,嚇得他老婆根本不敢進入臥室,讓他既恐懼,又有些憤怒。但是米爾納又不是隨便的什麼混混,他只能求助於其他的大佬來幫助,拜託朋友給了他幾張今晚宴會的邀請函。

  在花園的桌子旁坐定,侍者端來了飲料,瑞文拿了一杯果汁,示意幾人隨意之後,對羅伯特說:「米爾納做的確實有些過分,我代他給您道歉,同時也感謝縣長理解我們的心情。」

  旁邊的治安官冷冷的道:「私闖民宅,扔了那麼血腥的東西,這恐怕不是道歉就能解決的吧。」

  羅伯特和克萊爾都沒有說話,克萊爾只是陪在瑞文的身邊,她知道現在不用她說什麼,由瑞文掌控局勢。


  羅伯特也不急於表態,他想看看這個年輕的亞裔,有幾斤幾兩。

  「雅利安的會員,至少有 2000名都居住在DC,治安官您有什麼想法,我可以轉達給米爾納。」瑞文強硬的看著羅伯特,他並不懼怕這位年老的縣長,只是由於時局的特殊,讓他不得不小心一些,一些能夠化解的麻煩,自然不想擴大。

  「米爾納的訴求很容易滿足,我可以代他向縣長先生提供一些補償。」在官員面前,瑞文本能的掩飾自己,他不想這麼早的暴露。

  羅伯特放下酒杯,「那麼,小伙子,你說的補償,是什麼?」

  「您縣長的任期,還剩下兩年吧,雖然物流中心可能蓋不起來了,但是我可以幫您和加德建築方面撮合,保證加德建築為D縣提供超過500個工作崗位,同時,您的任期內,如果您有了什麼不好解決的麻煩,可以交給米爾納,他會幫您解決,如果未來您想連任的話,米爾納你說不定也能幫上您的忙,如何?」瑞文淡定的說著,看都沒看治安官,直視著羅伯特。

  羅伯特笑了,「小伙子,你知道物流中心能為D縣,能為我,帶來多少收入麼?你以為那個叫米爾納的粗人能夠阻止我麼?好,就算他能阻止我,但是他能阻止卡朋麼?卡朋不行,那麼其他人呢?我只要把預期收益分散出去,總會有人幫我搞定米爾納的,是麼?」羅伯特想著,既然瑞文能夠出現在卡朋的宴會上,那麼他可能會說服卡朋,那其他人呢,我就不信你和所有人都有交情。

  克萊爾嬌笑著打斷了劍拔弩張的兩人,「羅伯特叔叔,先別急嘛,瑞文可不是那麼膚淺的人,他會讓你滿意的,對吧,瑞文。」

  瑞文又開始煩躁,他決定先忍耐一下,「縣長,如果您對我的條件不滿意,那麼,經濟方面,我可以適當的補償給您一些,除了剛才的條件,我個人贊助您200萬作為您下次參選的經費,您看如何?」

  羅伯特以為這是瑞文對他的示弱,不免有些得寸進尺,「年輕人,200萬可不夠,物流中心預期能夠為我帶來的收入,至少5億。你拿200萬打發我,看來我沒看錯,你們這些亞裔,從來上不得台面。」治安官在旁邊發出輕蔑的笑聲。克萊爾的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她不能允許有人侮辱瑞文。

  瑞文點燃了一支香菸,對克萊爾溫柔的笑笑,用香菸指著治安官說,「治安官先生,你去過舊車回收廠麼?就是那種把廢舊汽車,壓扁回收的地方,有的廠是把汽車壓成一個立方體,工人是不在乎車裡面有什麼的,他們要做的,就是把分割的汽車放在傳送帶上,看著它被壓扁搓圓。據說幾年前,有一次事故,有個醉漢在等待回收的車裡睡覺,結果沒有人發現,他和汽車一起變成了方塊,那場面,嘖嘖,想想都噁心。」

  治安官看著瑞文「你是在威脅我麼?」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本打算更強硬一些,可看著瑞文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他放棄了。

  瑞文不再搭理治安官,對羅伯特說到:「給你臉,你就是縣長,不給你臉,你就是個腦滿腸肥的胖子,你以為你還有兩年任期,我看,未必的,對了,米爾納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是關於你老婆的,關於你兒子的也有,當然,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你猜他手裡有沒有你的把柄,比如你的競選基金,比如你的情人,你不了解我,沒關係,我給了你機會做我的朋友,但是很遺憾。那麼就做我的敵人吧,從明天開始,你會看到的。」說罷,熄滅了香菸,抓住克萊爾的手,起身離去。

  克萊爾起身時注意到了羅伯特灰敗的臉色,她在瑞文耳邊悄悄的問,「你真有他的把柄?」

  瑞文親昵的嗅了嗅克萊爾的髮絲,「他老婆和兒子的事是真的,米爾納找到的,競選基金和情人,我是詐他的,像他這樣貪婪的政客,多半不會那麼乾淨。」

  克萊爾嘻嘻的笑著,「等下你先出去,我回去裝個好人。」

  瑞文鬆開了克萊爾的手,「你有心了。」克萊爾看了看瑞文,「這條項鍊我記得你買的時候不過25萬。」

  瑞文揉了揉眼角,「過段時間我去ny,你有時間的話也一起去看看吧,順便參加個珠寶展會什麼的。」

  克萊爾滿意的親了一下瑞文,「在車上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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