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在沃道夫酒店門口慢慢的前行,今天來這裡的名人很多,安保變得比平時嚴密一些,媒體區也來了很多不屬於dc的記者。瑞文看了一眼車流,又看了看盛裝而坐的克萊爾,可能最近聯繫的頻繁了一些,他覺得克萊爾又變得很有吸引力了。
克萊爾揉了揉有些酸澀的小腿,給瑞文拋了個媚眼,「看什麼看,昨天做瑜伽有點累。」瑞文咳了一聲轉過頭去,看向窗外。
「我就一直很納悶,為什麼這種場合你不叫萊茵陪你,總是叫我這個前情人,萊茵會生氣吧。」克萊爾見瑞文不看自己,憤然的表示了抗議。
瑞文沒有轉過頭來,仍然看著車窗外駛過的汽車,他在思考等一下會遇見的人,想著如何拒絕對方。象黨逼迫自己露面,肯定不會只是單純的因為自己的競選公關能力,但是他們還需要什麼,瑞文心裡也沒數。他摩擦著手指,隨口回道:「萊茵的博客和專欄,關注的人越來越多了,她不適合和我出現在一個場合。」
克萊爾切了一聲,鄙視著瑞文,「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東西。」
瑞文點頭,「你要這樣說那我還真不反駁你,畢竟我為了你打斷了一個混蛋的腿,那混蛋叫什麼來著,克林特是吧。」
克萊爾冷哼,有點複雜的看著瑞文,想了想還是沒有接茬,只是眼裡有了一絲溫度。「到了,給我開門。」瑞文無奈的走下車,轉到另一邊車門,將克萊爾帶下車來。
克萊爾和瑞文,都是名聲不顯的年輕人,和今晚將要光臨的娛樂圈大咖以及政界大鱷相比,兩人顯然沒有什麼關注度。
克萊爾美麗的面容還是吸引了一些記者的注意,他們將鏡頭對準克萊爾,不停的摁響快門。克萊爾驕傲的任瑞文牽著自己的手,冷淡的掃了一眼拍照的幾人,毫無表情的走進酒店大門。
「那是哪來的冷美人,真帶勁。」一個記者放下相機,色色的對著旁邊的人問。
「今晚來的人這麼多,誰知道呢,她旁邊那個亞裔也不錯,可以去拍電影。」同伴叼著煙,盯著下一輛即將到來的汽車,慢慢的回覆。
「快看,珍妮特下來了。」一聲疾呼,所有的記者都拿起了相機,一時間閃光燈照亮了整個沃道夫酒店的前門。
瑞文打量著大廳里的客人,大家都面帶笑容的交流著,幾個相熟的人湊在一起,正在開懷大笑。無聊的社交,瑞文在心裡默默的吐槽,然後端起笑容,領著克萊爾向正在寒暄的環保署長打了個招呼。
克萊爾面帶微笑,她站在瑞文旁邊,安靜的聽著瑞文和環保署長講起了笑話,瑞文的話語逗的署長夫人掩住嘴偷笑。她知道如果瑞文願意,那整個大廳最受歡迎的來賓,一定是他,沒人能拒絕一個有錢有顏,情商拉滿的年輕男人的恭維,自己當年就是這樣悄悄淪陷的,想到這,克萊爾用力掐了一下瑞文的手臂,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瑞文,瑞文是你嗎?」大聲的呼喊從推開的大門處傳來,克萊爾回過頭,看到了一個滿頭金髮,將身上的禮服漲的鼓起的胖子,向她的方向走了過來,和他一起走進門的,是當紅的電影明星珍妮特。
克萊爾感覺到,在聽到那粗壯的喊聲後,瑞文的肩膀不自然的抖動一下,看來瑞文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他的身體反應騙不了人,克萊爾感到奇怪,她很少看到瑞文有失態的時候。
胖子厚重的腳步聲已經來到了瑞文的身邊,他拿出手絹擦了擦頭上的汗,滿臉笑容的看著瑞文,「天哪,真的是你,還記得我嗎瑞文,我們好多年沒見了。」說著,不顧自己緊繃的禮服,就要給瑞文來一個大大的擁抱。
瑞文看著已經貼到眼前的胖臉,對方那雙快被肥肉擠沒的小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瑞文,他迅速的拉著克萊爾後退了一步,「冷靜,盧克,冷靜。」鬆了一口氣,還好沒被抓住,不然這身禮服一定沒有辦法再穿了。「你怎麼在這,你不是應該在加州麼?」克萊爾心中暗自發笑,她太熟悉瑞文這種反應了,只有面對奈何不得的人時,瑞文才會主動的後退,以求讓自己有些安全感。
胖子並沒有在意瑞文後退的舉動,他還是滿面歡欣的看著瑞文,「我爸爸要在這邊開新店,珍妮特要來宣傳電影,所以我就陪著她來了。哦,對了,還沒介紹,珍妮特,親愛的快來,我給你介紹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盧克向遠處招了招手,一身紅色禮服的珍妮特,緩步向這邊走來。胖子盧克興奮的看著克萊爾,伸出自己的大手,「你好,我叫盧克,盧克·貝萊登,我是瑞文一輩子的好朋友。」
克萊爾禮貌的將手伸出,她有點繃不住了,想不通瑞文這樣的人,會認識這樣熱情的朋友。看了看瑞文,發現對方還沒有從盧克的到來緩過神,只能笑笑的說,「你好,叫我克萊爾,我是,嗯,瑞文的前女友。」
盧克給了瑞文一個不愧是你的眼神,他雖然有點笨,但畢竟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只知道吃漢堡包的小孩了,「那是他的損失,不過也好,你也是瑞文的朋友,我想我們會成為好朋友。」
哦天哪,瑞文尷尬的看著還在交談的二人,他寧可直接和象黨與邦尼開戰,也絕不想面對眼前的這個胖子。打斷了還想繼續聊天的二人,瑞文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對已經來到胖子身邊的珍妮特說:「你好,我是瑞文,是盧克的,是盧克的高中同學。」思慮了一下,畢竟他和盧克曾經在同一個學校共同吃住過兩個月,勉強算是同學。
珍妮特矜持的沖瑞文點了點頭,用手拉了拉盧克的胳膊,「親愛的,我去和其他人打招呼。」說罷,沒有再理會瑞文幾人,搖曳著身姿向大廳中的一桌客人走去。
盧克這時還沉浸在見到瑞文的喜悅中,他從服務生端著的托盤內拿出兩杯酒,遞給克萊爾一杯,「珍妮特有偶像包袱,她平時人很好的,別介意。」
克萊爾接過酒杯,笑笑的表示無所謂,比起自詡高傲的珍妮特,明顯眼前的胖子,更為吸引克萊爾,她體內的八卦之火已經快壓制不住了。「你是怎麼認識瑞文的,我從沒聽瑞文提過你。」
肥肥大大的盧克,漂亮的克萊爾,冷峻的瑞文,站在一起的三人,很難不引起人們的注意。
象黨的卡森,此時正在二樓緊盯著瑞文,他沒想到瑞文和貝萊登家的人也有交集,貝萊登家一直是黨內最堅定的支持者,盧克·貝萊登的父親,更是在加州象黨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有點意外的看著下面的三人,卡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管如何,組織的要求今晚必須實現,他向隨從點了點頭,轉身走向一個包間。
距離舞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瑞文機警的掃視著大廳內的眾人,他在尋找一個脫身的機會,絕不能讓克萊爾知道自己曾經的事。儘管在盧克的認知中,瑞文是他最好的朋友,但在瑞文心裡,好吧,那只是少年時代的一段插曲而已。
隨從來到瑞文身邊,禮貌的表示有人邀請,瑞文看了眼還在暢聊的克萊爾和盧克,說了一聲後,轉身跟著隨從離開。
「所以,你和瑞文只在一起呆了兩個月?」克萊爾開始對盧克誘導了起來。
盧克又擦了擦額頭的汗,大廳內的空調,感覺開的不夠大,「嚴格來說,沒有兩個月,大概一個月又三周左右,要不是瑞文幫了我,我可能都不會畢業,也就拿不到我家公司的股份,更沒有辦法認識珍妮特,所以我現在的一切,都是靠瑞文的幫忙。」大概是想到了當年的事情,多愁善感的盧克漸漸紅了眼眶。
克萊爾的好奇心大盛,她眼裡的瑞文,從來不會毫無目的的幫助別人,但是眼前的胖子,似乎是個例外,按照他的說法,瑞文似乎從來沒有在胖子身上得到好處。「能講講麼,瑞文幫了你的事。」盧克擦了擦眼眶,開始向克萊爾娓娓道來。
在盧克的眼中,瑞文是個很聰明的人。畢竟全校除了盧克,都是實打實的靠成績上來的,只有盧克是靠著家裡的捐款才獲得了就讀資格。
瑞文轉學到班上的時候,學期的課已經上的差不多了,大多數的時間,都是靠瑞文自己學習書本上的知識。再加上他是學校里唯一的黃皮膚,這讓瑞文在學校的時間,很不好過。
同樣不好過的,還有盧克,他的同學們從小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在面對行動笨拙,一頓飯要吃掉三個漢堡的盧克時,同學們總是會嘲諷他,甚至霸凌他。
軟弱的性格讓盧克逆來順受,從不反抗,畢竟一個孩子,在面對全年級的惡意的時候,是很難保護好自己的。
同樣被排擠的二人,被老師安排進了同一間宿舍,也許老師認為垃圾就應該和垃圾呆在一起吧,瑞文從來不搭理盧克,就像沒有這個人一樣,他不會欺侮盧克,也不會對盧克釋放絲毫的善意,畢竟瑞文的年紀當時也不大,冷漠,是他能想到保護好自己的唯一手段。
有一天,幾個橄欖球隊的傢伙,把盧克扒光了綁在教室里,他們在盧克身上畫上圓圈當作標靶,開始比試自製的手弩精度。怯懦的盧克只能一邊哭泣,一邊挺著肚子站在角落裡,看著那幾個傢伙放肆的笑著。
那時的瑞文,正帶著耳機,將整個頭埋進教材里,毫不在意角落裡的哀嚎。
有一個混蛋,走到瑞文的桌前,拿起瑞文的書,丟了出去,「聽著,黃皮小子,如果你還想呆在學校的話,就站到盧克身邊去,我們要開始比賽。」
瑞文看了看還在痛哭的盧克,又掃了眼還在嬉笑的幾個混蛋,他從自己的書包里拿出一把手槍,慢條斯理的打開保險,把槍指向了站在他旁邊的人,「站去那邊。」瑞文用槍指點著恐懼的幾人。
沒有人在面對冰冷的槍口,還能保持冷靜,有一個傢伙,已經被瑞文冷淡的口氣嚇尿了褲子。
「你看,這把槍有13發子彈,你們人數不夠,那麼意味著,有人身上會開出好幾個洞,所以,誰先來?」瑞文拿著槍,坐在了講台上,他依次的看著幾個剛才還在手舞足蹈的傢伙。
尿了褲子的傢伙最先出聲,「我們,我們不過是開個玩笑。」
瑞文點點頭,「你們想幹什麼我不管,但是不要惹我,今天給你們個教訓,還有,不要去想著報告,你們知道,我這種人,報復的手段會很殘酷。」說罷再次用槍指點了眾人一番,示意他們滾出教室。
盧克吸了吸鼻涕,傻乎乎的看著瑞文,又看了看瑞文手中的槍,「你,你怎麼會有槍?」他完全忘記了把他丟在那裡,還沒有給他鬆綁的幾人。
瑞文走過去,解開了繩子,把槍丟給了正在塗抹身上油彩的盧克,「開一槍。」
盧克手忙腳亂的接住手槍,仔細看了一遍,沒看出什麼,但瑞文示意開槍,儘管瑞文對自己並不友善,但他相信瑞文不會像其他同學那樣欺侮自己,於是他將手槍指向地面,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沒有意料中的巨響,拿槍的手也沒有感到後坐力,只有撞針啪嗒的一聲,盧克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
「我家是做電影道具的,這是我爺爺做的道具槍,我沒事偷出來玩的。」瑞文淡淡的解釋了一句,從盧克手中拿過了槍。他才不會告訴盧克真實情況,事實,永遠不能示人。
盧克理了理凌亂的頭髮,想要對瑞文表示感謝,他說邀請瑞文去食堂吃漢堡,「隨便點,我買單。」面對很少有人對自己散發的善意,盧克只知道用自己最愛的東西回報。
瑞文搖了搖頭,把槍收回書包,「你還是回宿舍去洗一洗吧,今天如果不是他們打擾到了我,你沒那麼容易脫身。」
爺爺教導過他,除了自己能夠相信的人,儘量不要付出感情。他不知道爺爺為什麼把他安排進這所學校,他只知道既然來了,就儘量把事情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