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斯停好了汽車,轉過頭看了還在睡著的瑞文一眼,「醒醒,到了。」
瑞文睜開眼睛,感覺到嘴裡一股苦澀,他迅速的拿出一塊口香糖,放進嘴裡,用力的嚼著。看了下手機,馬上9點了。大托德遞給瑞文一瓶水,瑞文沒有喝,直接澆在了自己的頭上。絲絲的涼意,讓瑞文昏沉的腦子迅速清醒了過來。
「等在這,過10分鐘萊茵不出來,你們就進去。」瑞文點燃香菸抽了一口,他看了看面前的廢鐵場,只有一點月光,視界不清。
維斯和大托德無聲的站在車邊。維斯其實是不理解的,萊茵雖然是個漂亮的女人,但也不值得瑞文冒這麼大的險。在維斯的認知中,所有人一起進去,直接把邦尼大卸八塊,再簡單不過了。至於女人,維斯可不認為瑞文這樣的人,會缺女人。
瑞文走進廢鐵場,空地上凌亂的擺放著各種雜物。偶爾有老鼠的身影一閃而過,這讓瑞文緊張的豎起了汗毛,他恐懼老鼠,這個秘密沒有人知道。瑞文用腳步試探著向前,前面就是廢棄的臨時板房,邦尼帶著萊茵,在等著他。
射燈的光芒,讓瑞文反射性地擋住了眼睛。「別動。」邦尼惡毒的聲音響起,「你這個王八蛋真的來了。」邦尼推著萊茵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用槍頂著萊茵的腦袋,一雙眼睛充滿恨意的看著瑞文。
萊茵渾身濕噠噠的,她的雙手被捆綁著,嘴裡也被塞著一塊破布。臉上的傷口又崩裂開,血色一絲絲的,染紅了繃帶。
瑞文舉起雙手,將T恤拉高,露出腰間。「放鬆,什麼都沒有。」轉了一圈給邦尼展示後,瑞文慢慢的向前走著。
「別動,停在那。」邦尼躲在萊茵身後,在瑞文走到5米左右的時候,叫停了他。「聞到了麼?你猜對了,是汽油。」邦尼囂張的對瑞文說著,「怎麼,心疼你的小美人了。」見瑞文盯著萊茵,邦尼譏諷著。
萊茵看著瑞文,眼中都是淚水,但她這時不敢哭出聲,她知道此時不能給瑞文增添負擔了,瑞文的疲憊,萊茵感覺的到。
瑞文只是看了萊茵一眼,就淡淡的對邦尼說:「行了,我來了,你放她走,等萊茵走了,會有人帶著我們出城。」看到了萊茵臉上的紗布,瑞文便不敢再多看了,他怕控制不住自己。這個混蛋,瑞文的內心,如同獅子般怒吼著。
邦尼哈哈的笑了,他將萊茵摟抱在身前,一隻手抓住了萊茵的胸,「你當我傻麼?我安全之前,你們兩個必須跟著我。」捏了一下,又挑釁的看著瑞文。他在告訴瑞文,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瑞文不再說話,他看到了萊茵痛苦的表情。「邦尼,不要太過分。」警告了邦尼一句,瑞文繼續說著:「警察今天的行動比昨天還激烈,現在出城的幾處路口,都有人值守,聯調局今天有人跟蹤我,你應該知道,他們為了找到你,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你要慶幸萊茵沒事,不然現在你已經是個死人了。」瑞文恫嚇著邦尼,儘量掌握節奏。
「等下萊茵出去,我的人才會進來,不然30分鐘後,他們會把你在這裡的消息傳給警察,你覺得結果會是什麼樣的。」瑞文看著邦尼陰晴不定的臉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邦尼感覺到又被羞辱了,他拿著槍指向瑞瑞文,「少他媽廢話,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動手,聽到槍聲,我的人也會衝進來,就算殺了我,你也活不成,而且一定死的比我痛苦。」瑞文急促的說著。邦尼沒有決死的勇氣,瑞文深知這一點。能動手就別逼逼,老一輩教導我們處世的不二法則,邦尼顯然不懂。
氣勢上終於壓過了邦尼。瑞文趴在了地上,自己將雙手背在了身後。他要讓邦尼放鬆警惕,這樣才能送萊茵出去。「你看,邦尼,我很配合你,你放了萊茵,過來控制住我,什麼都不會發生。」第一步,要讓邦尼遠離萊茵。瑞文在心裡回憶著自己的計劃。
邦尼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他用槍指著趴在地上的瑞文,推了萊茵一下,「快滾。」
萊茵踉蹌地向門口走去。經過瑞文身邊的時候,她低頭悄悄的看著瑞文。「快走。」瑞文無聲的對著萊茵說了一句。
走出大門,萊茵看到了已經摸進來的維斯和大托德。托德等的有點不耐煩,他催著維斯,兩人悄悄的走進廢鐵場。正在研究怎麼進板房的時候,萊茵出來了。大托德上去一把將走路不穩的萊茵扶住,有力的將她扛在肩頭,也不管維斯,飛快的向汽車的方向跑去。「這個混蛋。」維斯無語的看著飛跑的托德,他拿著槍看了一眼大門,也悄悄的退了回去。
趕來的維斯,坐在后座,拿下了萊茵嘴裡的破布,正要解開她手上的繩子。萊茵大聲的說道:「回去救他,不能讓他跟邦尼走。快去。」語氣中的擔心與急迫,震住了維斯。大托德發動汽車,踩著油門轟轟的沖了出去。「你受傷了,我們接到的指示,是保護好你。」托德悶悶的聲音傳來,他可不在乎瑞文,萊茵臉上的紗布,讓他心跳都加速了幾分。
萊茵憤怒的看著開車的大托德,但也做不了什麼,她知道這些人是不會聽命於她的。
板房內,踢打了瑞文一番的邦尼,正坐在地上劇烈的喘息著。呼吸平順了後,邦尼對著瑞文笑道:「看什麼,我可沒殺了你,我只是揍了你。」
瑞文吐掉了嘴裡的血沫,反綁著雙手,在地上仰躺著,他看著棚頂,對著邦尼說道,「打夠了就把電話拿出來,我叫人。」毫無感情的話語,仿佛剛才挨打的人,不是他。
邦尼奇怪的看了看瑞文,「你真能帶我逃出去,放我走?」他還是不太相信,瑞文能放過他。
瑞文的呼吸平穩了些,他坐了起來,看著門口的方向,「我當然不想放過你,可是留著你,對你的上家來說,就是一個永遠的定時炸彈,這樣比殺了你更有利。」瑞文理性的分析了一波,這使得邦尼安下了心。
禿頂拿著手機,聽著裡面瑞文的聲音。他掛斷電話,吩咐著拭目以待的其他人,「叫垃圾車動吧,多出去幾輛。」接著,又拿出手機撥打給鄭輝,「你那玩意到底行不行,你跟我說實話。」禿頂今晚最擔心的,就是鄭輝那邊,所有的步驟都是可控的,只有鄭輝那裡,他沒有底。
鄭輝撓了撓頭,心說我只是懂怎麼製作,又不是專業做這個的,你個死禿頂這時候問我,想讓我背鍋嗎?輝大人才不會上你的當。「放心吧,絕對沒問題。」奮鬥的年輕人,只要有出頭的機會,都會削尖了腦袋,想要搏一搏。
德魯醉醺醺的從一家夜店中走出,當然的,懷裡摟著兩個衣著性感的姑娘。打了個嗝,又笑眯眯的親了親身邊的姑娘。司機將車開了過來,下車為德魯打開車門。德魯帶著姑娘上了車,開心的告訴司機酒店的地址。一個姑娘摁下了車窗,把頭探出窗外,迎著風歡呼起來。
一把將姑娘拉了回來,德魯順眼看到了沿著路邊行駛的垃圾車。真敬業,這麼晚了還在工作。德魯在心裡為辛苦工作的打工人們,點了個贊。轉頭就摁住了一個姑娘,不顧司機的側目,在后座忙碌了起來。
口罩阻擋不了車內腥臭的味道,邦尼疑惑不解的看著瑞文,「你怎麼搞到這種東西的。」瑞文還被邦尼綁著,他和邦尼一起蹲在垃圾車裡面的一個隔層里。「有些特殊的貨品,我的人不光賣,還送貨上門。」車內的味道太重了,瑞文的鼻子一直發癢,他不太想張嘴說話,但是邦尼拿著槍砸了他一下,只能開口。
邦尼蹲在狹小的空間內,「難怪,象黨那些傢伙要找你。」邦尼不太在意身邊的環境,他整個人生都髒臭無比。
垃圾車晃晃蕩盪的,行駛在公路上,車內的垃圾由于震動,散發出更劇烈的味道。瑞文覺得自己快暈過去了,將近48小時沒能好好的休息,伴隨著臭氣,瑞文的眼睛開始變花,他小心的把手放在小腿邊,摸了摸綁在上面的匕首。
不再說話的二人,都焦急的等待著,直到一聲剎車響起,兩人的身體都搖晃了起來。司機走下車,來到廂體前,輕輕的敲了敲,「老闆,前面有人臨檢。」司機點了根煙,假裝休息的,蹲在路邊。
邦尼小心的打開了一點縫隙,拿槍盯著瑞文,示意他趕快解決。瑞文無奈的看了一眼邦尼,還是對車外開口:「給資料室打電話,讓他們叫米爾納來這附近送福利。」司機將縫隙推回,小心的掩蓋著痕跡,然後拿出手機,按照瑞文的吩咐做了起來。
米爾納今晚異常忙碌,接到老王的通知後,米爾納就開始安排小弟,開始在城中四處遊走。每個人的背包里,都裝上一把手槍,幾發子彈。小弟們可以隨意的選擇地點,只要將背包扔出去,撥打電話報警,就可以回到酒吧,享受米爾納提供的酒水。
市局局長安德森,惱火異常的坐在辦公室,他不知道今天晚上怎麼了,本來已經在家休息的他,卻因為市民們在很多地方發現槍枝的報警電話,被逼著回到市局坐鎮。他隱約的感覺,今晚的熱鬧,和聯調局強迫警察們進行交通管制有關。
掛斷電話後,米爾納有點鬱悶的將雪茄丟在一邊,本以為只要丟丟槍,瑞文的任務就完成了,結果沒想到,還要再送幾個小弟進監獄呆一陣子。他拿來幾卷捆好的鈔票,丟在正在狂歡的小弟們面前,「還有個活,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