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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宇海哼了一聲道:「這有什麼奇怪的?王海江不是屁股還沒坐熱就滾蛋了嗎?盧天明本來就是外省空降來的過度任務,接下來就看是西風壓倒東風,還是東風壓倒西風了。」
李新年疑惑道:「誰是東方?誰是西風?」
楊宇海沒好氣地說道:「我怎麼只知道?」
李新年楞了一下,奇怪道:「那你自己起碼知道自己屬於東風還是西風吧?」
楊宇海一臉沮喪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說實話,自從來當這個副局長那天起,好多事情我就沒有看懂過。」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會兒,然後緩緩搖搖頭,說道:「我覺得你的推斷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楊宇海疑惑道。
李新年猶豫道:「如果給你下套的人是來自朱天虎這邊的話,顯然不合情理啊。」
「怎麼不合情理?」楊宇海問道,一邊幹掉了今晚的第九杯。
李新年遲疑道:「你想想,肖勝軍和戴山都是朱天虎千方百計要抓的人,尤其是肖勝軍,他的落網差不多象徵著騙貸案告破。
如果說給你下套的人就是放走或者縱容兩個病犯逃跑的人,那豈不是等於說朱天虎抓了肖勝軍和戴山,現在卻又把他們放掉了?這豈不是矛盾嗎?」
楊宇海哼了一聲道:「這有什麼矛盾的?朱天虎抓戴山,抓趙卓,打掉焦友軍團伙,然後他不就當上市局的副局長了嗎?
警察抓罪犯就像貓抓老鼠一樣是職業本能,說的好聽點是跟犯罪分子作鬥爭,說難聽點就是撈取資本往上爬。」
頓了一下,又說道:「巴蜀那個文強聽說了吧?他沒有當上局長之前可是破案能手,別人拿不下來的案子他硬是啃下來,對待犯罪分子心狠手辣絕不手軟。
可最後爬上了局長的寶座之後他就開始跟犯罪分子稱兄道弟了,按照你的說法,難道這不是矛盾嗎?」
李新年笑道:「怎麼?你覺得朱天虎和文強是同一類人?」
楊宇海哼了一聲道:「反正都是酷吏,發起狠起來六親不認,所以早晚得罪人。」
李新年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好意思說朱天虎?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憑能力坐上了副局長的位置,可你呢?」
楊宇海也不生氣,說道:「我和朱天虎當然不一樣,同樣是副局長,首先含金量就大不一樣。」
李新年疑惑道:「什麼含金量?」
楊宇海說道:「說白了就是權力不一樣,朱天虎坐在副局長的位置上可以發號施令,我呢,我說的話誰聽?秦時月、范先河、周興海他們會聽我的話嗎?」
李新年楞了一下,笑道:「這一點你倒是看的清楚,要想發號施令,要想下面的人聽你的話,那當然首先要有實力,或者說要有根基。
而你突然從開元縣空降到市局當副局長,既沒有根基,也缺乏實力,甚至有點名不正言不順,自然也就沒人聽你的話了。」
楊宇海乾了一杯酒,眼珠子都有點紅了,瞪著李新年氣憤道:「難道我願意來嗎?」
說完,呆呆楞了一會兒,又嘆口氣道:「都怪我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所有才會有今天的尷尬局面。」
李新年扔給楊宇海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支,深深吸了幾口,盯著楊宇海低聲道:「難道你就沒有找劉書記幫你想想辦法?」
楊宇海氣哼哼地說道:「怎麼沒找?出了這種事我當然是第一時間向他匯報,可他不僅沒有給我出點子反而劈頭蓋臉一頓訓斥,就差沒有罵我是豬了,你說窩不窩火?」
李新年嘆口氣道:「你也別怪劉書記罵你,說起來還是他對你期望過高,另外,我覺得劉書記當初安排你來寧安市當這個副局長恐怕也是考慮欠周。
他畢竟一直都在縣上任職,對寧安市的情況可能也缺乏了解,再說,當初可是有傳聞說他馬上就要來寧安市任職,起碼是個副書記。
可結果這件事竟然就沒了下文,說實話,不是我給你打退堂鼓,如果沒有劉書記在寧安市坐鎮的話,你現在這個位置恐怕坐不穩。」
楊宇海沒好氣地說道:「這還用你說?」頓了一下,又像是自言自語道:「我有種預感,劉書記恐怕不會來寧安市任職了。」
李新年急忙道:「怎麼?這事劉書記親口跟你說的嗎?」
楊宇海搖搖頭,說道:「他怎麼會跟我說這些?不過,從那天他訓斥我的口氣來看,不僅對我失望,甚至好像有點讓我自生自滅的意思。」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遲疑道:「可他曾經跟我說過,說是黨校學習結束之後就會來寧安市。」
楊宇海好一陣沒出聲,隨即欲言又止道:「誰知道呢?自從劉書記離開開元縣之後,暗中也有不少人說他的壞話,甚至還有人扯他爺爺的襪底子呢。」
李新年一聽,馬上興奮道:「哦?究竟怎麼回事?劉定一有什麼襪底子?」
楊宇海呆呆楞了一會兒,隨即擺擺手,說道:「咱們不說這些,喝酒喝酒。」說完,只顧端起酒杯一口乾了。
李新年又給楊宇海斟滿了酒,笑道:「你最近見老陳了嗎?他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楊宇海點點頭,說道:「半個月前見過一次,他正在大興土木造房子呢。」
「你是說上次我們吃過飯的那個地方?」李新年問道。
楊宇海點點頭,隨即說道:「對了,聽說你是通過陳家兄弟認識了劉書記,那你跟陳家兄弟又是什麼關係?」
李新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說道:「嚴格說來我跟陳家兄弟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陳汝清當年靠戴山發財,後來在戴山出事之前急流勇退去了省城。」
楊宇海疑惑道:「這麼說是戴山介紹你們認識的了?」
李新年搖搖頭,說道:「陳汝清跟戴山交往的時候,我還在念書呢,怎麼會認識他?實際上我是在看守所里首先認識了他弟弟陳鐸。」
說著,就把當年怎麼進的看守所,怎麼認識陳鐸,又怎麼認識謝新玲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最後說道:「實際上那天在飯局上我是第一次見到陳汝清。」
楊宇海好一陣沒出聲,坐在那裡發呆,最後狐疑道:「怎麼聽起來像是陳鐸給你做了一個局啊。」
李新年猶豫道:「可那時候我也沒什麼東西值得他們給我下套,實際上我當時也需要資金,所以謝新玲加盟了我的公司。」
「那現在呢?」楊宇海問道。
李新年楞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道:「現在謝新玲還是我公司的股東,只不過陳家兄弟好像有插一腳的意思,如果說陳鐸當年給我做了一個局的話,那可真算得上是目光長遠了。」
楊宇海面無表情地說道:「倒也談不上目光長遠,就連農民都知道廉價買一頭小豬,然後養肥了宰殺。」
李新年一愣,隨即瞪著楊宇海質問道:「怎麼?你的意思是我在他們眼裡就是一頭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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