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尹思楓一大早就看到尹文柏坐在梅樹之下,端著那杯傲雪紅梅在喝著,臉上神采奕奕的。
「有什麼喜事嗎?」尹思楓一隻手撐在桌上,手抵著下巴。
「要說喜事也是你與阿淵的喜事,我可沒有。」尹文柏瞥了一眼尹思楓,笑嘻嘻的說道,但是看到尹思楓眼周的黑圈,他原本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了,「你這丫頭這幾日都沒有好好睡覺嗎?」
這幾日她都在想著辦法搜集證據,手上現在雖然有一些,可是卻不夠,通過沈凝芙的事情她已經深刻明白,人說斬草要除根,真是說的很有道理,在長公主一事之上,她必須更加的謹慎,長公主不是沈凝芙,她能步步為營走到今日,絕對不是說想要推到就能推到的人。
睡當然是睡了,可是這幾日,可是總是睡的很淺,她也不知道為何,可能就是神經太緊張了吧。
「你這是壓力太大了。」印文柏喝了一口茶,砸吧砸吧嘴,繼續說道:「作為我晗子館的人呢應該要學會態度從容,怎麼能夠因為一點小事就弄得自己精神不濟呢。」
看印文柏說的這麼輕鬆的樣子,尹思楓真想揍這傢伙一頓,不過興許他真的有辦法,尹思楓將凳子挪了挪,湊到印文柏旁邊,「督查院的人昨日將長公主身旁的那個丫頭給抓住了,可是那丫頭什麼也不說,你有什麼辦法嗎?」
「你是說之前負責給長公主和謝星仰傳話的那個小丫頭?」
尹思楓點了點頭,那丫頭跟在長公主身邊十六年了,當年是長公主收留了她,她對長公主自然是很忠心的,雖然抓到了,卻什麼也問不出來。
「這人嘛,總是有弱點的。」印文柏搖著扇子說道。
「這我當然知道,可是那丫頭被收留的時候就是孤身一人,一直在侯府長大,督查院的人也查過,除了長公主,根本沒有人會威脅到她。」這樣的人,又怎麼能夠靠威逼利誘來讓她說出真相呢!
「對了,」印文柏突然想起一事,「既然這丫頭是長公主身邊信賴之人,她被你們綁了,難道長公主不會懷疑?」
「這事王爺解決了。」
「嗯?」印文柏有些懵。
「晗子館不是很擅長做人皮、面具的嗎?」
印文柏:「……」
這晗子館明明是他的,怎麼阿淵用起來這麼的方便隨意,他手下的人替阿淵辦事了,他竟然都不知道!這不行,這絕對不行,回去之後他必定要好好的整頓一下晗子館,不然以後他這館主的地位豈不是要直接被無視了?
「是我,是我讓人做的!」尹思楓一下子就看穿了印文柏的小心思,「你不是給了我玉佩麼,見玉佩如見館主,這玉佩拿著也是拿著,不如好好的用起來。」
印文柏:「……」
他突然感受到了這世間深深的惡意,這被兄弟坑的感覺已經很不爽了,結果還被徒弟坑了一把,這一對人,合起來也太不把他晗子館館主放在眼裡了!
「別生氣了別生氣了,我是想找你來著,可是聽館裡的人說你不在,對了,我還想問這一段時間你去哪裡了呢!」
之前謝星淵去藍影國的時候,印文柏就像個跟屁蟲一般,突然的出現在她身邊,可是謝星淵回來之後,他倒是一下子沒了動靜。
「這不是替阿淵辦事去了麼。」印文柏無奈的搖了搖頭,剛剛還想著要收回自己館主的尊嚴,可是這一秒他發現自己一個館主也被阿淵叫去幹活,頓時覺得,這收回尊嚴的日子有些遙遙無期了。
「是什麼事?」
印文柏話沒說倒是先嘆了口氣,「你可聽聞過雪芝蘭?」
「雪芝蘭?」
活了這麼多年,尹思楓的確沒有見過雪芝蘭,但是卻聽過,傳聞謝高祖,也就是當今皇上的爺爺,曾經大赦天下過,因為獲得了雪域山顛的雪芝蘭,雪芝蘭究竟是何物尹思楓不知曉,但是歷代君王都想要得到它這件事尹思楓卻是聽過,她也聽說過皇上曾經說過,若是有人取得雪芝蘭,定會賞賜免死金牌一枚。
「王爺該不會是讓你去拿那雪芝蘭吧?」
印文柏扇子一合起,擺了擺手,「我只能去打探打探消息,讓我去,就算我願意,阿淵恐怕也不會同意的,我這功夫……」
尹思楓嘴角抽了抽,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印文柏如此的謙虛,可是突然一陣不好的感覺席上心頭,「他該不會是自己去了吧?」
印文柏的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又嘆一口氣,「我勸過了……」
尹思楓眉頭皺起,謝星淵這傢伙說過日後有事情絕對不會瞞著她的,結果又……
「阿淵是今日天未亮便和藍若虛一同動身前去的,各自帶了幾個暗衛,他又囑託我讓我過來告訴你這件事,讓你別擔心,讓你……」
「擔心個毛線!」尹思楓生氣了。
「毛……毛線?」印文柏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這是先斬後奏,他要是受傷了,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他一頓!」尹思楓越想越生氣,每次這樣危險的事情,他總是這樣偷偷的就走了,真是太過分了!
印文柏感受到了尹思楓的怒火,端起杯子默默的喝著茶,就知道替阿淵辦這件事會找罵,下次,再替他做這種傳話的活兒,他就剁了自己的舌頭!
尹思楓望著手中的杯子,腦子裡想著剛剛印文柏所說的「大赦天下」,她算是明白了謝星淵所說的會護麗妃周全的辦法是什麼了。
謝星淵已經同藍若虛動身前去雪域之巔了,她也必須得加快步伐早日找出證據來,這樣等到謝星淵和藍若虛拿回雪芝蘭的時候就可以揭穿長公主的陰謀,同時能夠保麗妃一命。
如今的五皇子早就已經知曉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而郭少思還不知,以前,尹思楓希望少思能夠永遠不知道,最少那樣她是開心快樂的,可是現在郭少思必須得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