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
「……」甄杳乾巴巴道,「我只是夢見騎馬了……」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幾句夢話而已,他這樣別有深意地重複之後就立刻變得怪怪的,一下就讓她想到了昨晚。閱讀
昨晚她也說過類似的話,而他也不懷好意地重複過。
他就是故意的!甄杳懷疑自己做這個夢就是在睡覺時也不忘譴責他過分的行為。
對於一開始要吃苦頭這件事她早有心理準備,但實際經歷時她才發現自己低估了「苦」的程度。
即便他很注意也很耐心,但是客觀條件的不匹配註定事情不會順利。
好不容易熬過開頭,她一點點沉溺其中,以為一切是美好的淺嘗輒止,結果……
想到這,甄杳瓮聲瓮氣地飛快小聲補充:「夢見馬不聽話非要亂跑,像是不太正常,拉也拉不住,讓它停下或者慢一點也不停。
不過一匹馬又不是人,又不是故意假裝沒聽見或者聽不懂的,情有可原。」
說完她還要問他一句:「哥哥,你說是嗎?」
宋淥柏:「……」
他有理由懷疑懷裡的小丫頭在指桑罵槐。
「可能它太高興了,控制不住自己。」
「什麼事能高興成這樣……」
「是啊,什麼事能高興成這樣。」
他淡淡附和,略一停頓後道,「可能找到了喜歡的小母馬吧。」
「你才是馬!」
甄杳想也沒想就反駁。
宋淥柏低笑一聲,因為她就趴在他身上,所以胸腔那一下沉悶的震動格外明顯,讓人耳朵都癢了起來。
「嗯,我是。」
他欣然道。
「……」甄杳這才發現自己又一腳踩進了坑裡,又被他給繞了進去。
滿腦子不健康內容!為了這個竟然寧願承認自己是馬,她以前都看錯他了。
「哥哥,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穩重可靠,會照顧我考慮我感受的人,也很有原則和底線。」
她仗著依舊埋頭在他懷裡不必對視,暗示了他一番,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
「抱歉。」
宋淥柏摸了摸她的頭,又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甄杳抿了抿唇,他一道歉,她的氣就開始消了。
然而她低著頭,看不見男人眉眼間的無可奈何,也沒猜透他心裡此刻真正的想法。
很快,他再次開口道:「但以後你就會發現,某些方面你的確錯看我了。」
甄杳:「……」
果然她就不該心軟。
「還難受嗎。」
察覺到宋淥柏想把自己抱起來,甄杳忙埋頭往下縮了縮不肯讓他得逞,後知後覺愈發害羞起來,聲如蚊蚋:「不難受。」
從後半夜到現在緩了好幾個小時,確實沒那麼難受了,她覺得自己現在可能只是有點肌肉酸痛。
「現在要起來嗎?
還要不要繼續睡?」
「不。」
她悶悶道。
稍不注意就容易想到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哪裡還睡得著。
宋淥柏抱著她就要坐起身,「我抱你去浴室。」
「不用,我自己可以。」
甄杳手一推就想順勢滑下去,掌心卻好巧不巧一把按在男人緊實的腰腹上,她驀地就想到了那兩條漂亮的人魚線。
「別亂動。」
三個字暗含了警告的意味,他手覆上她手背,長指搭在手腕內側,將她整隻手緊扣住,同時順勢把她重新抱進懷裡。
甄杳現在既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立刻識時務地趴好,任由對方捏了捏自己發燙的耳朵,再抱著自己坐起身。
宋淥柏靠著床頭輕輕一曲腿,她就又朝前滑了滑,嚴嚴實實地撲進他懷裡。
他像抱孩子那樣托住她腰兩側以上的位置,把她整個人往上提了提,再捧著她臉頰略一垂眸平視她。
四目相對,看見他的眼神時甄杳臉一下就紅了,想轉頭也躲不開。
她咬著下唇,看著他不吭聲了。
宋淥柏盯著她,黑眸里暗含的侵略意味驀地讓她想到昨晚。
還沒關燈的時候,她將他眼底的情緒看得格外真切。
他慢慢低頭吻住她,長指探入她發間,任由蓬鬆柔軟的深棕色髮絲溢滿指縫間。
突破底線後,吻就開始和從前的克制不同,開始變得不規矩。
甄杳雙手扶住他的肩,兩腿分開乖乖坐著,清晨疲倦遲鈍的感知在他的吻中被一點點喚醒。
然而坐直了身子的時候腰又酸又軟,她忍著才沒喊出聲來,憋得臉通紅。
腰軟了的後果就是她整個上半身不受控制地朝前撲,手一下探到了他頸後。
宋淥柏動作一頓,攥住她纖細的手臂再往後一探,這次是從領口伸進去觸碰到了後背,肌肉線條緊了緊。
「摸到抓痕沒有?」
他捏了捏她的臉,「昨晚抓的那一下真狠。」
甄杳飛快縮回手,頭一埋又趴回他懷裡當鴕鳥。
忽然,宋淥柏抱著她微微側身,她以為他要把自己平放在床上,再一聯想男人們早晨不得不說的那些事,頓時驚慌失措地喊道:「不行不行,不可以!我現在還不舒服!」
「……」宋淥柏捏了捏她的鼻尖,啞聲道,「想什麼呢。
抱你起床。」
顯然她還沒緩過來,也沒適應,他再衝動也不可能現在又立刻做些什麼。
說完他就把她抱到床邊坐好,俯身替她穿襪子。
鬧了個烏龍,甄杳訕訕地捂了捂臉,片刻後透過指縫偷偷抬眸看了過去。
男人肩寬背闊,脊背被垂墜貼合的衣衫勾勒出線條,凸顯出絕對的力量感,看得她情不自禁吞咽了一下,想到了令人掌心發燙的手感。
他清晨從床上起來的模樣是她不曾見過的另一面。
雖然現在相處起來好像有點忸怩與彆扭,但他們之間的距離的確比從前更近了,親密感與涉及對方生活的痕跡也越發深重。
很快兩隻襪子都穿好了。
宋淥柏直起身轉頭來看她,讓她驀地回過神低頭避開視線,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
「我抱你。」
「不用……我自己去。」
宋淥柏沒再說什麼,直接蹲在她面前又幫她穿上拖鞋,然後起身站在一旁。
「你看著我幹什麼呀。」
她一窘。
「現在連看都不能看了,」他一本正經道,「霸王條款?」
甄杳無言以對,手一撐身側站起來就要往浴室走,結果腿竟然像運動過量或者沒吃飽飯那樣抖了抖,某種不適感也讓她邁腿的動作非常明顯地僵了僵。
她差點膝蓋一彎又坐回床上。
有一瞬間甄杳完全傻眼了,下一秒才反應過來,窘得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她還以為自己沒有什麼特別不舒服的地方,結果一動起來才發現……
身體驀然失重騰空,是宋淥柏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她驚得立刻伸手攀住他的肩膀,接著飛快把臉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什麼也沒說,穩穩噹噹地抱著她往浴室走。
甄杳悄悄抬起頭,越過他寬闊平直的肩線看向房間一側擺著的沙發。
她目光忽然一頓,接著瞪大了眼。
沙發靠背上搭著換下來的床單——看顏色分明就是昨晚原本在床上的那一套。
記憶里忽然浮現出隱約的、熱水浸泡全身又從身上淌過的觸感。
所以昨天半夜宋淥柏不僅換下了床單,還替她清洗和換了衣服……
甄杳認命地閉上了眼。
只要她繼續假裝不知道,那就等於這件事沒發生過。
不過她待會兒一定要趁著宋淥柏不在的時候把床單扔進洗衣機!
宋淥柏走到鏡子前才把她放下來,然後一臉平靜嚴肅地替她接水擠牙膏,把一切都遞到手邊。
甄杳從他手裡接過牙刷,正微微低頭,臉頰兩側的髮絲忽然順著肩頸滑到了胸前。
她一愣,猶豫片刻後正要放下牙刷,身後的人卻先一步替她把頭髮撩起來,指尖掃過肌膚時掀起一陣淺淺的癢。
他動作生澀地把她的長髮攏在腦後,然後一點點紮好。
其實扎得並不太舒服,然而她只是怔怔地透過鏡子看他。
「愣著幹什麼。」
紮好後,宋淥柏蹙眉端詳片刻,突然似有所感地抬眸回應她的目光,抬手從身後探過來,握住她拿著牙刷的手湊近唇邊,「刷牙。」
甄杳匆匆垂眸,傻傻地「噢」了一聲。
在她刷牙洗臉的空當宋淥柏去隔壁客房洗漱,只不過花的時間比她想的要更長。
回來時反而帶著一身寒意,頭髮也微濕。
是又洗了個澡嗎?
她一愣,緊接著想到的竟然是在度假山莊無意間復明那次,看到的他從浴室出來的畫面。
那時浴室里竄出來的也是冷氣,而且浴巾上半部很明顯能看到……
再一聯想其他奇怪的畫面和聲音,甄杳腦海里靈光乍現。
所以他那個時候……
流氓!她攥緊手,心裡憤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