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賀睢沉接回老宅後,顧青霧就很少再出門,她以控制飲食和堅持日常運動來快速恢復纖瘦的身材,好在下部劇拍開前,能完美上鏡。
腰肢是細了,只有男人手掌大,她專門用賀睢沉的手量過的。
折騰了一段時間,顧青霧接到駱原親自登門通知,是《雪夜》這部電影入圍獲獎了。內部消息傳出,她跟沈星渡雙雙都被提名最佳男女演員。
「其他商務活動你可以不參加,這次你必須出席去領獎……」
駱原對顧青霧提的要求很卑微,伸出食指比劃一個一小時:「到台上露個臉,就讓你回去。」
顧青霧做完月子已經滿四個月,雖然還被禁止碰冷水,少吹冷風,不過《雪夜》的電影對她意義不同,就算駱原不說,她也要出席的。
兩人愉快商量好工作後。
駱原又問:「晚禮服的話,你想穿哪家品牌高定?」
這是顧青霧息影一年的首次復出,從造型到身上的禮服,都必須精挑細選,事關重要。
顧青霧慢悠悠說:「唔,我堆了一衣帽間的高定禮服,你去挑件適合的吧,不用借。」
她懷孕期間,雖然不能穿漂亮高定了,賀睢沉卻按季節都給她買來了,掛在衣帽間裡,讓她看著開心。
駱原:「我決定今天開始就求菩薩保佑,下輩子投胎讓我做一個女人吧。」
有男人這樣寵著,他都快羨慕哭了。
顧青霧:「這世上賀睢沉就一個,渣男可是千千萬萬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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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原在老宅待了一下午,從衣帽間裡選中了兩套高奢的新款禮服,至於顧青霧想穿哪件,回頭髮個消息告訴他就好,到時候再約化妝師上門試造型。
傍晚時分。
賀睢沉外出談個項目回家了,他現在進屋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西裝脫了,去浴室洗乾淨,換上舒適的淺白色居家服,從頭到尾,連頭髮絲都是乾淨到不染一絲灰塵的。
有時顧青霧都懷疑,這男人是不是在浴室把自己消毒一遍了?
賀睢沉從不將外面沾染的氣息帶給女兒,他回家中,兩名月嫂就可以去休息了,小鯉兒的餵食和洗澡都會由自己親生父親代勞。
顧青霧則是待在旁邊當甩手掌柜就好,吃完營養師給她單獨準備的晚餐後,一邊坐在椅子上晃著小腿,一邊看著男人溫柔抱著小人兒餵奶,她說:「哥哥,你覺得小鯉兒這樣安靜又懂事的性格像誰?」
賀睢沉白色的絲綢手帕擦拭去小人兒吐的奶,掀起眼皮看她,溢出的嗓音似乎是輕笑:「像你吧。」
顧青霧輕彎了下唇角,順著這話往下接:「也是,畢竟我一直都是這麼溫柔安靜的性格。」
賀睢沉眼底明顯對此表示質疑,但是他不說,先將小人兒抱到隔壁哄睡,過了會回來。顧青霧已經趴在軟塌上看她的劇本,旁邊矮桌擺著豐富的晚餐,是給他的。
為了能忍住口腹之慾,顧青霧都不跟他一塊吃,專心看著劇本,過了會,眼角視線掃向旁邊正在優雅進食的男人,透過暖黃的光暈,賀睢沉寬肩窄腰被勾描得線條流暢,背影筆直如松,可能是自幼就保持下來的良好習慣,一點兒也不駝背。
欣賞了會男人,顧青霧從睡袍里慢慢探出小腳,漫不經心去摩擦他的褲子。
賀睢沉骨節分明的手端起茶杯抿了口,淡淡眼風有掃到,卻默不作聲,繼續喝水。
顧青霧濃翹眼睫略挑,繼續一點點的往上爬,纖細小腿的骨肉勻停,在純白色的睡袍襯托下,膚色白膩,半點瑕疵都找不出。
自從懷孕生女後,她被湯湯水水養了一年多,不似以前那般薄如紙片,有肉感了,有了一些女人成熟的嫵媚氣息。
可面對這種致命的誘惑,賀睢沉卻不為所動,像是眼前的胡蘿蔔,比她更有胃口。
顧青霧見他沒反應,丟開劇本主動纏了上來,纖細雪白的手摟住他的背部,隔著層家居服的面料往下,嬌聲嬌氣地問:「你為什麼不看我?」
賀睢沉左手將茶杯拿遠些放好,以免不小心摔在地板上。
把隔壁熟睡的女兒給驚嚇醒,同時,將顧青霧抱在懷裡,薄唇帶著熱息,貼在她耳畔低語:「想要我怎麼看你,嗯?」
在他似有似無的接觸下,顧青霧隔了十來分鐘才能正常說話,手指握著男人修長腕骨,睜著被水洗過一樣的漆黑眼睛盯著他看。
以前賀睢沉壓根不需要暗示,多瞧他兩眼,就迫不及待想了。
現在男人禁慾方面的自控力變得與日俱增,將她抱到那張床上,薄唇勾起淺笑弧度,倒也沒繼續,而是抱著她躺好,一分鐘十分鐘的過去,都不見有任何動作。
顧青霧稍微要移動,就被他手臂溫柔地按住後背,嗓音混合著夜色的沉靜傳來:「陪我躺會。」
就躺一會嗎?
顧青霧沒抬頭,看不見男人此刻是什麼表情,而她的絕對是一臉茫然。
按理來說賀睢沉都禁慾一年半了,她身體也調養過來,平時親密無間,也不像是夫妻感情破裂的樣子,結果他這是單方面的禁慾上癮了?
顧青霧殊不知,性,對賀睢沉這樣的男人來說從來都是遊刃有餘地掌控它,而不是被掌控。
比起急著陷進女人的溫柔鄉里,逞一時之快。
賀睢沉更擅長將這種感受拉扯到極致時,在慢慢地享受其中滋味。
~
那晚賀睢沉規矩得很,顧青霧滿腦子疑惑,想著想著也就睡了過去。第二天時,兩人照常相處,她以為他是禁慾習慣了,一心都掛念在養女兒這事上,就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自己的精力也在劇本跟恢復身體的大業上。
賀睢沉突然破戒這天,是顧青霧所料不及的,還差點氣的想跟他離婚算了。
頒獎典禮那天下了一場大雪,窗外氣溫偏低,顧青霧洗完澡,裹著舒適棉質的浴袍待在衣帽間裡,室內有暖氣,倒不會凍著,於是她也肆無忌憚地把浴袍解了,全身肌膚白的打眼,將選好的那件人魚露背禮服裙拿了出來。
顧青霧瘦下來後,蝴蝶骨就尤為的明顯,她正將禮服裙穿好,手指繞過腰際,要系上後面帶子,卻被男人溫熱的手掌覆上,剛微微側身,透過一面玻璃鏡,看到上面倒影出了賀睢沉逼近的身影。
他來時,正巧目睹她解浴袍,換裙子的過程。
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直到顧青霧要系上時,才靠近,幾乎是半摟的姿勢把她藏在懷裡,骨節分明的食指觸碰到背部光滑的肌膚,沿著腰線向下,就如同在對一件博物館珍藏的瓷器做研究。
顧青霧起先是沒察覺到危險降臨,側頭與他挨得極近,說話聲幾乎灑在彼此唇間:「幫我把後面內襯的帶子繫上,我快來不及了。」
賀睢沉低頭,視線落在她那條白色細細的綢帶上,卻是開口問:「今晚搭配什麼珠寶?」
「品牌方贊助的,蛇骨鏈,襯後背的。」她因為這個,才選了露背的禮服。
誰知賀睢沉說:「不好看。」
顧青霧人生字典里就沒有這三個字,心想難道她已經不是賀睢沉眼中最美的女人了,新婚不到兩年,就開始隱隱有嫌棄老婆的跡象?
還沒控訴出口,只見賀睢沉研究了她背部的蝴蝶骨半響,忽然不打招呼地把人抱起。
顧青霧身體很輕,只是這身禮服裙有點繁重,怕起皺,不敢太掙扎,直到見賀睢沉往書房走去,才一邊勾著他脖子,一邊茫然地問:「幹嘛呀?」
賀睢沉進去後,將她放在了那張梨花木的書桌上,很寬,是平時他抄寫佛經用的地方。
窗外還飄浮著細雪,輕輕灑在了玻璃窗上,朦朧了一層白霜,讓人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檯燈被調成了半暗的光線,而顧青霧轉頭見他從抽屜里漫不經心地拿出平時作畫的顏料和嶄新的毛筆。
「賀睢沉……你別鬧我,等會原哥要來催我去頒獎典禮了。」
顧青霧想跳下書桌,卻被他輕易一手掌控,給摁在了上面,隨著他俯身,壓迫感十足的氣勢也籠罩下來,喉嚨溢出的低啞小聲清晰地透過她的耳朵:「別急,你首次復出,哥哥送你一份禮物。」
顧青霧額頭抵著冰涼的桌沿,腰線彎曲,察覺到背部被毛筆輕柔地滑過,帶著一絲涼意,惹得她薄薄的肩膀顫著,有點癢,呼吸幾乎是跟著起伏,時間也變得格外的磨人。
窗外有積雪砸落地的聲響,似猛地驚醒了顧青霧一樣,她忍不住去抓住男人手腕,轉頭想朝背部看,隱約間,睹見了腰側一大片艷麗的墨跡,是用硃砂點綴過,被勾描出了栩栩如生的鳳尾圖案。
賀睢沉在她雪白的肌膚上,落筆,將鳳凰與她這身白色綢緞的魚尾裙融成了一幅畫,像是紋身上去的,還點著朵朵散落的花瓣,鮮紅而驚艷,美得有點邪乎了。
比起用昂貴的珠寶來襯托那副漂亮的蝴蝶骨,賀睢沉的畫工了得,更是千金難求。
書房的燈忽然熄滅了,窗外不透光,像是身處於黑夜一般。
顧青霧挽起的烏濃秀髮被散了下來,幾縷髮絲貼著臉頰,她的所有感受是來自於賀睢沉,背後一冷一熱,禮服系好的帶子重新鬆散開,介於要掉落和不掉落之間。
她感覺到強烈的暈眩感,下意識地去抓住綢帶,纖細的手指蜷曲。
……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內重新恢復明亮的光。
顧青霧被刺得眯起濃翹眼睫,視線是模糊的,被淚水給浸過,她看見賀睢沉長指不緊不慢地系好敞開的襯衫紐扣,又撿起掉在桌下的皮帶。
花了幾分鐘功夫,從一個懶散又危險的男人變成了溫和正經,很有經驗地收拾好作案現場。
顧青霧被抱起,沒點兒力氣,還不忘惦記著:「我頒獎典禮要遲到了。」
賀睢沉低頭,覆在她唇角上說:「我送你去,不會遲到的。」
顧青霧氣惱他對自己做的事,細白的指尖還殘留著一絲微麻的餘韻,身子癱軟得跟水似的,連禮服裙都是得靠他來整理好。
而賀睢沉做事很有分寸,除了在裙子遮擋住的地方留下他的痕跡外,背部勾描的畫是一點兒都沒讓暈染開的,只有用放大鏡看的話,才會發現腰側的硃砂紅地方有個極淺的齒印。
距離去頒獎典禮的時間明顯是不夠,顧青霧出場順序被調整到了最後壓軸。
駱原急得都快禿頭,電話打爆了好幾個,一路催魂似的,直到還有三分鐘就要進場時,終於看見熟悉的車輛在風雪瀰漫中出現。
時間太趕,廢話來不及多說。
見顧青霧裹著男人的黑色大衣推開車門,駱原就已經迎接上去說:「快快快,輪到你走紅毯了。」
為了等她,沈星渡穿著品牌方的黑色西裝,足足站在外面吹著寒風了一個小時。
顧青霧踩著高跟鞋剛下地,瞬間就跟進入了另一個繁華璀璨的世界,周圍的喧譁聲圍繞在耳邊,她息影一年之久,首次亮相,穿著那一身白色人魚禮服緩緩走向無數的鎂光燈下。
瞬間,成為了全場壓軸的驚艷熱點。
顧青霧唇角微彎起招牌式笑容,沒有說半個子,狀態像是從未離開過般,與沈星渡走完短短一分鐘的紅毯。
而她挽著男人的手臂,在不經意間回眸,秀出蝴蝶骨下一抹艷麗的鳳尾描畫時,這一幕被堪稱為紅毯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