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廠房大多數由貨櫃組成,不耐高溫,一場火全都燒沒了。
劉歡意在一堆廢墟中找到劉錦時,她正倒在地上,身上是一大塊貨櫃的牆板。
「媽媽!」
劉歡意衝上前扶起她,發現劉錦已經徹底暈過去,無論她怎麼叫都沒反應。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許初霄已經打了120,他蹲到劉錦另一邊,緊緊地抓著劉錦的手,心疼得無以復加。
還好救護車來得很快,知道郊區廠房著火之後他們就隨時備著車,就等有人打電話來。
醫生和護士把劉錦抬上車,問了句:「誰跟車?」
「我。」
一箱溫和的許初霄難得爭一回,期盼地看著劉歡意和劉澤,「讓我跟車可以麼?」
劉歡意沒有意見,劉澤有些猶豫,但救護車還在等著,他不想耽誤劉錦的救治時間。
「好,你先跟車走,我們在後面。」
許初霄連忙上救護車,在救護車關門的那一霎那,劉歡意看到他緊緊地抓著劉錦的手低語,似乎在祈禱什麼。
「歡意,你坐我的車,讓霍總先回去。」
劉澤想把劉歡意拉到身後,卻被霍予離搶先一步。
他將劉歡意推進車裡,反客為主地問劉澤:「你跟我們一起麼?」
「我……好。」
劉澤莫名上了霍予離的車,坐在后座思索霍予離這麼積極做什麼。
霍家這位繼承人一向以冷漠無情聞名,竟然會這麼積極地幫他們,不會是喜歡他的小妹吧。
劉澤忽然有種家裡兩顆白菜都要被人拱了的感覺。
駕駛座和副駕駛座的兩個人還毫無感覺,劉歡意正在給霍予離指路,他對蘇城的交通不太熟悉,需要開著導航讓劉歡意指給他看。
「前面,拐彎,對。」
「直開六百米,再拐彎。」
霍予離不合時宜地感覺到很溫馨,像他和劉歡意已經是對老夫老妻,一起甜蜜地出遊。
不過——
霍予離從後視鏡往後看,看到劉澤一雙緊盯著他不放的眼神,在心裡默默嘆口氣。
看來想要追到劉歡意,還任重道遠。
霍予離的車和救護車前後腳開到醫院,劉錦已經被送進搶救室,許初霄滿頭大汗,平時的風度翩翩蕩然無存。
「醫生已經在搶救,現在開始我們都要輪流守在門口,以防醫生要找人的時候我們不在。」
許初霄自然地像個家長一樣開始安排,「歡意,現在我守在這裡,你們先去休息,等你媽媽醒來我們還要照顧她,所以你們不能透支身體。」
「許叔叔,我來的路上不是都休息過來了麼,現在你去休息。」
劉歡意看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八點了,今晚必定是個不眠夜。
劉澤正要去安排住處,霍予離遞上一張房卡,「我剛剛讓人去開的房間,就在醫院斜對面五十米,過來很方便,等劉阿姨醒了我們會立刻打給你。」
「不用等醒了再給我打,她從手術室出來就給我打。」許初霄揉捏眉心,「那我先去酒店。」
許初霄離開,劉澤隱晦地暗示霍予離也可以走了。
「霍總,我們家的事麻煩了你一整天,真是不好意思。不過現在都處理得差不多了,你要不也先回去休息。」
「不用。」
霍予離一口回絕,「我陪歡意處理好再走。」
他坐在劉歡意身邊,溫柔地詢問她要不要喝點熱飲。
有人當著他的面想泡他的寶貝妹妹,這讓劉澤怎麼忍?!他立刻拉著劉歡意坐到另一邊。
「歡意,坐這邊,那邊風大。」
「哪有風。」劉歡意隨口嘟囔一句,但也沒反對,現在一心都在劉錦身上。
醫生給劉錦做手術做了三個小時,在她身上發現大大小小的傷口數十處,不僅有砸傷的,還有燒傷和燙傷的。
護士告訴他們時,劉歡意擔心得直皺眉頭。
劉錦那麼愛漂亮的人,醒來看見滿身傷口不知該有多難受。
不過現在這還不是重點,能保住劉錦的命最要緊。
「醫生,那我媽現在是沒有生命危險了對吧?」
「對。」醫生也汗濕了一身,脫下衣服抖了抖,「你們可以準備把她轉移到普通病房,接下來就注意傷口感染,不要引發炎症。」
劉歡意和劉澤事無巨細地詢問了一通,才跟著回病房。
一推門,劉歡意和劉澤的心就揪起來。
病床上的劉錦奄奄一息,呼吸孱弱得要是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媽——」劉歡意難得流露出一絲脆弱神情,趴在床邊輕聲呼喚,希望得到劉錦的回答。
可她接連喊了好幾聲,劉錦都沒有反應。
劉澤拍拍她的肩膀,「讓媽好好休息,她的麻藥勁還沒過,聽不到你的聲音。」
劉歡意抿著嘴,「哥,今晚我守夜,你先回去吧。」
「不行,你這樣太傷身體了。我留下,你回去。」
霍予離也心疼劉歡意,跟著劉澤一起勸,「我送你回去休息,明早再送你過來。」
「你送?」劉澤表情古怪地看著他,「你不會還想住到我家去吧。」
霍予離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有些無奈。
「我會在附近開個酒店。」
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
劉澤還是不放心,讓霍予離單獨送劉歡意回去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可如果他和劉歡意回去,讓霍予離留下也不方便。
思來想去,只好三人一起在病房裡待著。
場面一度尷尬至極,霍予離看著劉歡意,劉澤盯著霍予離,劉歡意盯著劉錦。
千里之外的京市,姜思雨在首映上被邢詔當台質問,回到後台就發現秦陽和林導看她的表情總有隱隱的質疑。
姜思雨咬著下唇擠出兩滴淚,柔若無骨地看著他們,「你們是不是也信那個人說的話?覺得我改名字了?」
「這個——」林導撓撓頭,「思雨,你改名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你真的被退學了麼?」
「當然沒有。我父母是富商,我有必要退學嗎?而且我之前拿過的芭蕾舞獎你們不也都看到了嗎?只是一個人隨隨便便說幾句話就能污衊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上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