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瀾不知道陸家人因為自己起了爭執。
在尷尬的氛圍中,車子到達了目的地。
古樸大氣的雕花大門緩緩打開,沈瀾拎著自己的小包下車,沉默地跟在蕭珵身後。
蕭家很大,光是前面的庭院就是陸家的兩倍大,寬闊的草坪一看就是被精修維護過的,點綴著各種名貴花卉,四周樹木環繞,環境清幽。
傭人著裝統一,各司其職,忙中有序。
看到蕭珵後,所有人立刻站起身,恭敬地朝蕭珵問好。
沈瀾被這場面嚇了一跳,都說蕭珵是蕭家真正的掌權人,在這一刻,她才真切地感受到蕭珵在蕭家的地位。
她垂下眼帘,目不斜視跟著蕭珵進了主宅大廳。
「那個,蕭總,我住哪……」
沈瀾話音還沒落下,一個杯子直接朝她面門飛了過來,氣勢洶洶帶著狠勁。
她躲閃不及,嚇得閉上眼睛,臉色煞白。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沈瀾也沒聽到杯子碎裂的聲音。
她小心翼翼睜開眼睛,發現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
是蕭珵。
他沉著臉,修長的手指捏著一隻精巧的白色瓷杯,眼眸幽深透著戾氣,讓人看著心裡發寒。
「老頭子,你年紀大了,眼神越來越不好使了。下次發脾氣看準了人再扔東西,免得傷及無辜。」
蕭珵說完,手腕一甩,杯子直接朝沙發上的人飛過去,不偏不倚直接砸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砰」地一聲,白瓷杯子碎成無數片,蕭仁被嚇了一跳,額頭上滿是冷汗。
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指著蕭珵怒罵道:「你這個畜生,現在還敢朝我動手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沒有。」
蕭珵回答地十分快速果斷,懶散地坐在沙發上。
他唇角勾著,半邊臉沒入黑暗中,看不清笑意和神情,莫名有點詭異。
蕭仁被他這兩個字氣得跳腳,手指顫抖:「孽障啊,早知道你長大變成這個樣子,從你剛出生我就應該掐死你。」
蕭珵嗤笑了一聲,漫不經心道:「我媽生我的時候,你正在和外面的女人鬼混,可沒什麼機會掐死我,真是可惜啊。」
蕭仁表情一滯,眼底透著心虛。
不過這心虛僅持續了幾秒,蕭仁軟了語氣:「蕭珵啊,我知道你心裡怨我。但是你媽已經走了十幾年了,我們父子倆是不是應該放下芥蒂,和諧相處……我想,如果你媽在天有靈,也希望看到我們父慈子孝,而不是針鋒相對,鬧得跟仇人一樣。」
回答他的是蕭珵的一聲輕笑。
他拍了拍手,唇角帶笑:「好感人啊……不過我媽活著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關心她的感受,人死了你倒是來惺惺作態。」
蕭仁臉上的肉抽了抽,像是要發火,但是硬生生忍了下來,嘆了口氣:「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這一點我承認。但是自從你媽走了後,我才知道我對她有多在意。我最近連著幾天都能夢見她,你媽讓我多關心你,說看到我們父子鬧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很心痛……」
「聽你的話,你很想念我媽?」蕭珵打斷他。
蕭仁連忙點頭,滿眼深情:「是啊,我很想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她。以前她演的那些電影,我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就怕哪天會忘記她。」
「這樣啊~」蕭珵拖長語調,站起身,朝他走過去。
他一米九的個子,靠近人的時候壓迫感極強。
「那我送你去見她怎麼樣?」
「什,什麼?」蕭仁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蕭珵挑唇一笑,眼眸嗜血:「你不是想念她嗎,那就下去陪她吧,這樣才顯得有誠意。」
「你選擇什麼樣的死法,我動手,還是你自己來,儘管提要求,我都滿足你。」
蕭仁被他冷厲的模樣,嚇得面色慘白,連連後退:「你,你,你別過來,給我滾開。」
蕭珵見他這慫樣,「嘖」了一聲:「沒意思。」
蕭仁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他耍了,臉色鐵青:「你過分了。」
「過分嗎?不是你先噁心我的嗎?」蕭珵滿臉無辜,扯了扯嘴角:「在我面前表演之前,能不能先把嘴擦乾淨,顯得可信一點。」
蕭仁表情呆愣,劉臨貼心開口解釋:「秘書部張倩,零度酒吧DJ王悅,鑫源夜總會舞女周玉……哦,對了,還有您前兩天才包養的J大舞蹈系大二女生吳樂……」
蕭仁臉又白又紅,眼皮耷拉著,渾身仿佛都在冒黑氣
劉臨推了推眼睛:「還有一些,需要我繼續說嗎?」
蕭珵哼笑一聲:「老頭子,你這些情人都能湊齊一本百家姓了吧。」
「閉嘴,夠了!」
蕭仁怒喝了一聲,眼神羞惱,為了緩解尷尬,他四下看了看,突然將視線對準了沈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