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瀾眼裡剛聚起的淚意瞬間消失了。
她無語地看著蕭珵進浴室的背影,咬了咬牙。
這人真煞風景。
雖然心中腹誹,但是沈瀾吃避孕藥的動作飛快。
今天這事是意外,以兩人的情況,如果有了孩子,無論對他還是對自己都是麻煩。
吃完避孕藥,沈瀾仔仔細細把粉塗好,覺得沒什麼問題了,才打開臥室門走出去。
劉臨抱著新床單站在門口,四目相對,兩人都有些尷尬。
沈瀾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無所適從。
還是劉臨心態好一些,率先緩過神開口道:「沈小姐,我給您準備了新的眼鏡,已經放在你房間裡了。」
沈瀾視力很好,戴眼鏡只是為了遮擋容貌。之前的那副在咖啡店被石偉弄壞了,幸好劉臨細緻,準備了新的。
「謝謝你啊。」
劉臨笑了笑:「應該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瀾覺得他這次的笑容比前幾次有溫度多了。
劉臨說話的時候,悄悄打量著沈瀾。
雖然塗了暗粉,但是她五官底子骨相在那放著,皮膚黑黃看著也很美,可以想像出暗粉下的真實容貌有多漂亮。
難怪陸雲帆認不出來。
劉臨都不知道該嘲笑還是該可憐他了。
沈瀾回房間戴上眼鏡,吹乾頭髮紮成低馬尾,又變成了那個木訥呆板的醜小鴨。
她對著鏡子看了好一會,深吸了口氣,扯著唇角擠出笑容。
剛剛和蕭珵的糾纏,就當做是一場夢,藥解了,夢也散了。接下來她只需要好好照顧他的一日三餐,等著陸家把哥哥找回來。
等找到哥哥,她就和陸雲帆解除婚約,徹底從這個髒泥潭裡脫身。
已經過了午飯時間,沈瀾自己都餓了,更別說剛剛運動了好幾個小時的蕭珵。
她下樓準備做午餐,王令看見她眼睛一亮,小跑著過來。
王令先是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轉告了陸雲帆的話,然後才湊近她小聲說道:「我告訴陸雲帆,說你吃了我配的解藥,並沒有受催情藥影響,他已經信了,你記得待會別露餡。」
這一刻,王令在沈瀾眼中仿佛菩薩親臨,佛光普照。
她忍不住發出一句感慨:「你人還怪好呢。」
王令笑眯眯地接受了沈瀾的誇獎,特意強調:「其實我平時不撒謊的。」
都是為了蕭珵操碎了心。
王令走後,沈瀾拿出自己的手機,果然看見上面有幾條未接來電,都是陸雲帆打來的。
但是那會她手機靜音了,根本沒注意到。
沈瀾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並沒有選擇立刻回電話,打算等午飯做好了再說。
從市中心回來需要時間,做戲就要做全套。
在她做午飯的時候,陸雲帆已經驅車到了周家。
門口果然圍了不少人,吵吵嚷嚷鬧成一團。最外面放著一副擔架,石偉就躺在上面半死不活。
才短短几個小時沒見,他仿佛縮水了一圈,單薄瘦弱,臉色青白,一看就是腎嚴重透支的樣子。
石偉雙眼緊閉著,要不是胸口還有起伏,看著就跟死人一樣,褲襠處還有沒處理乾淨的血跡,十分滲人。
周欣然一下車就緊緊跟著陸雲帆,聲音帶著哭腔,楚楚可憐:「雲帆,你一定要保護我,我好怕。」
「別怕,有我在呢,他們不敢動你。」
見周欣然一臉柔弱,陸雲帆內心燃起濃濃的保護欲,將她牢牢護在身後。
兩人剛靠近,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周欣然回來了。」
石家人瞬間齊刷刷轉過頭,眼神熱切地看了過來。
石偉的媽情緒激動,直接從後面衝過來,伸手就朝周欣然的臉上抓,嘴裡罵罵咧咧。
「該死的賤人,讓你害我兒子,看我不弄死你。」
陸雲帆擋在她面前,一把抓住了石母的手腕,眼神冷漠:「石夫人,我勸你搞清楚真相再動手。你兒子變成這樣是他咎由自取,跟欣然有什麼關係。」
見他護著周欣然,石父冷笑了一聲:「陸少爺,這是我們兩家的私事,你和周小姐已經分手,就別多管閒事了,哪涼快哪待著去。」
石母也嗤笑了一聲:「就是,你不是有未婚妻嗎,回家抱你未婚妻去。我兒子和周欣然的事,你可沒資格插手。」
夫妻倆齊上陣,對陸雲帆一頓譏諷。
陸雲帆臉色沉了下來,
周欣然緊張地攥著他的衣服,咬著唇,泫然欲泣地看著他,眼裡滿是祈求。
被她這麼一看,陸雲帆腦子一熱,脫口而出道:「周欣然是我的女人,誰說我沒資格!」
話音落下,不僅石家人愣住了,陸雲帆自己也愣住了。
周欣然眼睛一下子亮了,眼底全是激動。
時隔四年,陸雲帆終於再一次當眾承認兩人的關係了。
她眼神看向家門口的方向,隱晦地使了一個眼色,唇角緩緩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