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然聞言欣喜若狂,強忍著喜悅,憋得臉都扭曲了。
陸雲帆神情愕然,反應過來後,眉頭緊皺,臉色陰沉:「沈瀾,之前訂婚宴上你就來這招,現在又來這套威脅我,你以為我真的不會和你解除婚約嗎?」
沈瀾「呵」了一聲:「誰有空跟你耍什麼三十六計。」
「你和周欣然不是兩情相悅嗎?我也不想做那種拆散有情人的惡人,免得有些人把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後快。」
她說這話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周欣然一眼,隨即有些意興闌珊。
「明天我回一趟陸家,你要是不想提,我可以提,就說我們沒什麼感情,我沈瀾配不上你,配不上你們陸家,自願解除婚約。」
見陸雲帆張嘴想說什麼,沈瀾扯了扯嘴角,眼神諷刺:「你放心,答應你們的事我會做到。我會好好留在蕭家幫蕭珵做飯,你們幫我找我哥,不過得有個期限,免得你們拖延時間找人不盡心。」
沈瀾說完這番話,心中嘆息。
沈父和陸父是多年好兄弟,沈母和陶蘭也是多年同學加閨蜜,她一出生就和陸雲帆有婚約,曾經也是真心實意想過要嫁給他。
母親在臨死前把她託付給陸家,就是想讓陸家看在兩家多年交情的份上能好好對她。
現在看來,多年交情也抵不過人走茶涼,青梅也敵不過天降。
現在陸雲帆身上已經完全找不到曾經少年的影子了,確實也沒什麼好留戀的。
而且在親眼目睹過他和周欣然那啥,沈瀾是真的覺得陸雲帆髒。
她這些話說得輕飄飄,像是一縷風掃過,卻在陸雲帆心中掀起了狂風巨浪。
他死死盯著沈瀾的眼睛,驚恐地發現她好像不是在玩什麼欲擒故縱。
那雙曾經滿眼都是他,溢滿愛意的眼睛,現在只剩下了厭惡。
陸雲帆感覺自己的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緊緊掐住,胸口湧起濃濃不安,讓他忍不住伸手按住胸口,試圖平復。
周欣然期待地看著陸雲帆,催促地搖了搖他的胳膊。
之前在小花園裡,陸雲帆就說會想辦法解除婚約,現在沈瀾主動提出來了,而且看樣子是認真的,這是絕佳的好機會啊。
陸雲帆開口了,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不是周欣然想聽到的。
他說:「我不同意!」
周欣然呆住了。
沈瀾也皺了皺眉:「你憑什麼不同意?我給你的心上人讓位,你應該高興才對。」
是啊,陸雲帆也搞不明白,他明明只喜歡欣然,想娶的也只有她。
「我爸不可能讓我娶別人,他重視承諾,曾經也答應過你媽會照顧好你。哪怕是你主動提出解除婚約,他也只會把一切都怪到我頭上,覺得是我逼你,是我欺負你。」
陸雲帆越說眼睛越亮。
對,就是這樣,難怪他聽到沈瀾要退婚會覺得不舒服。
「你這是想害死我,我爸的鞭子你又不是沒見過。」
沈瀾想起了陸父書房裡的鞭子,眉頭皺了皺。
陸雲帆高中的時候,有一陣十分叛逆,差點被人引入歧途。那時他就被陸父當眾抽過鞭子,那鞭子帶著倒刺,一鞭下去就能打得人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那我還挺期待的,最好能直接抽死你。」
沈瀾語氣冷漠,聽得王令嘖舌,斷情絕愛的女人果然狠。
不過他很欣賞。
該說的都說了,巴掌也打了,沈瀾直接送客。
陸雲帆還想說什麼,被傭人直接給趕出了蕭家。早上他鬧得動靜挺大,蕭珵罰了一批人,家裡的傭人對他可沒什麼好感。
把人打發走後,沈瀾感覺疲憊的很,身體和心理的疲憊都涌了上來。
她覺得自己需要睡一覺來回回血。
和王令打了聲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間。
二樓書房裡。
蕭珵站在窗邊,聽著王令發回來的錄音,聽著聽著就笑了,臉上的陰沉一掃而空,仿佛烏雲散開,晨光乍現。
劉臨心裡鬆了口氣。
從陸雲帆進入蕭家後,他們就在窗前看戲。
看到沈瀾被推到,朝陸雲帆伸手的時候,蕭總薄唇抿直,下頜緊繃,臉色黑的嚇人。
劉臨站在旁邊,被他身上的氣質逼得都不敢大喘氣。
這會見他心情好,才開口道:「沈小姐做事果斷,出手乾淨利落,不是那種戀愛腦,我們都小看她了。」
蕭珵看向窗外,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清喜怒。
劉臨見他沒回答自己,撓了撓頭,跑去整理書桌上的文件。
蕭珵拿出手機,將王令發來的錄音又聽了一遍。
良久,他才垂眸,唇角輕扯,呢喃道:「是啊,小看她了,她和母親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