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珵很珍惜沈瀾送的藥,吃了多少心裡都有數,脫口而出道:「還剩86顆。」
說完,他面色一凝。
王令擰眉,憂心忡忡道:「距離沈瀾送藥,滿打滿算不到五天,你吃了14顆,是不是太頻繁了點。」
蕭珵也是按照沈瀾說的,只要感覺不舒服,頭痛就吃藥。
這麼算下來,五天內他吃了14顆,也就是平均一天犯病三次,比以前最嚴重的時候還要嚴重。
王令的視線定格在他手裡的小藥瓶上,眼神思索,驚疑不定。
蕭珵見狀,眉眼一沉,冷聲道:「不是藥的問題,我的病跟沈瀾無關。」
王令表情尷尬又無措,緊張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
他磕磕巴巴,在蕭珵的視線中垂頭喪氣道歉:「對不起。」
懷疑只是一瞬間的事,反應過來後他也驚出了一身冷汗,也為自己汗顏。
他把沈瀾當朋友,也清楚沈瀾的人品性格,怎麼能懷疑她呢!
但珵哥確實是吃了沈瀾的藥開始頻繁頭痛。
鄭老之前說過,如果頭痛無法控制,會損傷神經,發瘋發狂,變成傻子都有可能。
他不敢賭。
「珵哥,我明白沈瀾不會害你,也許是藥出了問題。要不,你給我幾粒,我去做個檢測,看看是不是藥物副作用」
王令絮絮叨叨,苦口婆心勸了好久,蕭珵態度才有所鬆動。
他從藥瓶里倒出兩粒,不舍地遞給王令。
王令無語,你還有86粒,至於這麼摳摳搜搜嗎。而且他是為了誰啊!
心裡一頓吐槽,手上小心翼翼把藥丸接了過來,聞著撲鼻的藥香,王令心裡沉甸甸的。
希望這藥沒問題吧。
「這藥絕對沒問題!」
蕭珵的聲音讓他回過神,王令一瞬間以為自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蕭珵冷哼一聲:「你想什麼都表現在臉上,太好懂了。」
王令收好藥,沒有跟往常一樣打哈哈,一張俊臉緊繃著:「珵哥,這關乎你的安危,不是什么小事,慎重一點是應該的。」
見蕭珵要說什麼,王令語速極快搶先道:「沈瀾給你藥的時候,應該也說過讓你拿去檢測一下,對吧。」
蕭珵沉默了,點點頭:「嗯。」
王令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們都拿你的病當回事,就你這個當事人無所謂……」
「王令,我能感覺到。」蕭珵打斷他:「我能感覺到我吃下藥後病情有很大緩解,能感覺到這藥切實有效的作用。」
自從被蕭仁投毒後,十八歲至今看過無數的醫生,吃過無數種藥,什麼藥有效,什麼藥有副作用,他的身體是能感覺出來的。
沈瀾的藥比鄭老上次配的還要好,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王令本來還想勸他,暫且停一停藥,先吃鄭老配的。
被蕭珵這麼一堵,就說不出來了。
珵哥骨子裡是自傲甚至自負的,一旦認定什麼,除非拿出足夠的證據說服他,否則很難改變他的主意。
王令不廢話了,直接起身往外走。他得趕緊將藥送去做檢測,和鄭老做的藥做對比,儘快出結果。
這事拖一天,珵哥的病就危險一分,不能耽擱。
蕭珵一直熬到天黑,才悄悄從家裡溜出去。
小心翼翼到了沈家附近,讓保鏢偵查了四周情況,確定無人監視,才給沈瀾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沈瀾輕柔的聲音傳出來,瞬間撫平蕭珵滿身的焦躁。
「蕭珵,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蕭珵下意識說出這句話。
對面沉默了。
蕭珵自己也有些尷尬,覺得自己太矯情,清了清嗓子,道:「我在你家門口,方便見一面嗎,我有事要問你。」
「你直接進來吧,我在院子裡。」
沈瀾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沒一會,沈家大門就開了。
蕭珵以極快的速度閃身進去,和守在門邊的保鏢無聲交換了一個眼神。
保鏢手指緊了緊,身形緊繃,心中淚流滿面。
蕭總的眼神好可怕啊,又不是他讓沈小姐收楚旭花的,他好無辜啊。
蕭珵進了院子,聽見樹葉嘩啦啦的聲音,還有輕柔的哼歌聲。
沈瀾坐在鞦韆上,慢悠悠地晃著。她穿著淺色的長裙,長發披散,小臉在月光和燈光下瑩瑩生輝,白皙透亮。
這幅歲月靜好的場景,卻讓蕭珵心更酸了。
收了楚旭的花就這麼高興嗎?半夜不睡覺在院子裡盪鞦韆,高興到哼歌。
蕭珵腳步重了幾分,故意咳嗽了兩聲,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沈瀾聽到動靜一扭頭,臉上笑容燦爛,整個院子都好像因為她的笑容亮堂了幾分。
「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