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縷白月光
嗯?
蘇蘿還沒有立刻反應過來,黑亮的眼睛看著季臨川,完完全全地呆愣住。
她慶幸攝像頭並不能夠錄製下來她此時的表情,不然一定會被嘲笑的。
QAQ
什麼「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做的事情」,幹嘛說得這麼曖昧啊啊啊!明明只是很正常的鍛鍊記憶力的一種方法而已,怎麼到了季臨川的口中成了會被和諧掉的東西。
蘇蘿的確忽略掉了,最近每天晚上,季臨川都會督促著她背上一兩首詩詞,來鍛鍊她的記憶力。
聊勝於無。
此時驚住的不止蘇蘿一個人,還有翹首以待想著能夠看到某些不和諧東西的人。
[背書?
這是什麼新型的懲罰方式嗎?
]
[dbq我又想錯了,我以為會背錯一日多太陽一次]
[樓上的,去污粉了解一下?
]
[哈哈哈哈每天晚上都要背詩,小公主是在上課嗎?
]
[霸道總裁的小嬌妻:背書999次23333]
彈幕不停玩梗,一片歡樂討論之中,懲罰時間到了。
直播到了該停止的時候。
蘇蘿看著手錶,終於能夠從葉赫那拉·娜葉的狀態中擺脫出來,急忙手忙腳亂地朝著季臨川解釋:「其實剛剛都是一個綜藝節目的整蠱啊,我沒有精神失常也沒有神經錯亂!但是,你不可以這麼——」
一個「騷」字還沒出口,季臨川傾身上前,一手捂住她領口上的小型攝像頭,避免繼續拍攝,一邊堵住她的唇。
事實上,直播還沒有結束。
相關工作人員也看的歡樂,並沒有及時地解除對攝像的控制,而另一端的人仍舊能夠聽到蘇蘿的解釋,以及說到半截就被堵出去的「嗚」聲。
以及季臨川明顯要做壞事的動作。
眾目睽睽。
沃德天這麼帶勁兒的嗎?
攝像頭被堵住,漆黑黑的什麼都看不到,只聽到季臨川低啞的一聲,帶著笑:「這麼不乖,該怎麼罰你?」
工作人員及時地切斷聯繫。
想要看怎麼懲罰的觀眾們抓耳撓腮。
啊啊啊啊接下來到底要做什麼啊?
幹嘛這樣吊人胃口啊!
而易慕,始終姨母笑著看這兩隻互動,絲毫不介意蘇蘿和季臨川這一對的直播完完全全地蓋過她們的風頭。
都是自家姐妹嘛,在意這些做什麼?
她也喜歡看自家小公主被逗到臉紅心跳說不出話來呀。
主持人說了幾句打趣的話,把這一段揭過;可對於蘇蘿而言,揭不過。
皮是要付出代價的。
關於這點,季臨川身體力行地告訴了她。
因著這一段直播,蘇蘿和季臨川的撒糖,再次圈了一波粉。
還有她們家的那隻圓滾滾熊貓和布偶。
原本蘇蘿微博下面一溜煙兒求求蘇蘿更博營業發自拍,現在變成了求蘇蘿曬四川國寶熊貓和東北仙女喵,以及多曬曬季臨川先生的工作or日常照。
蘇蘿翹著兩隻小腳趴在工作室沙發上翻看著留言,冷不丁不被季臨川輕鬆抱起來,讓她仰臥著:「別擠壞了肚子。」
也不怪蘇蘿不在意,本該是孕期反應最強烈的時候,她現在又變得吃嘛嘛香胃口,爆好,壓根沒有一般孕婦會有的不適感。
她說:「我想吃冰激凌!」
季臨川感冒已經好了,走至電腦旁坐下,毫不猶豫駁回她的要求:「不能吃,會胖。
昨天是誰嚷嚷著要減肥來著?」
蘇蘿囁嚅:「……應該不是我吧。」
底氣不足了一小會,她又挺起了自己的小肚子,認真無比:「不是我要吃,是肚子裡的小寶寶想吃呀。
它說好餓好餓,好像吃冰激凌甜一甜呀。
更何況,冰激凌是涼的,沒有熱量!吃了不會發胖的。」
季臨川摘下眼鏡,手指放在鍵盤上,側臉看她:「你這是試圖把我的判斷力拉到和你同樣的低水平,然後那你豐富的經驗打敗我?」
蘇蘿反應遲鈍,想了一下才明白這人又在暗搓搓使壞罵她笨了,氣的蘇蘿朝他丟了一個枕頭:「你幹嘛呀!」
語氣軟軟,比起來抱怨,更像是撒嬌。
推開門的季扶風猝不及防吃了一大口狗糧,停滯片刻,苦笑:「你們倆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虐狗秀恩愛啊。」
「什麼秀恩愛?」
蘇蘿習慣性懟他,「我們只是在友好談話而已,明明是你個老斑鳩闖進來非要吃狗糧,我們攔也攔不住啊。」
季扶風已經在蘇蘿和季臨川的打擊中鍛鍊出一顆強健的心臟,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跑去和季臨川談事情。
兩人聊公司上的事也絲毫不避諱蘇蘿,蘇蘿也沒聽過,自顧自地玩手機。
等到季扶風想走的時候,蘇蘿才慢吞吞地抬起頭:「老斑鳩,你最近有沒有繼續騙小弟弟小哥哥啊?
有沒有繼續那你粗獷的聲線裝漂亮小姐姐啊!」
黑歷史被蘇蘿揭開,季扶風面紅耳赤:「沒有!早就不做了。」
「真遺憾呢,」蘇蘿慢悠悠地開口,「我朋友現在還對『柳雪雪』念念不忘神魂顛倒呢。」
季扶風這麼個比城牆轉角處還厚的臉皮這下真的繃不住了,問蘇蘿:「我哥哥告訴你的?」
季扶風行走江湖,用的女性化名一直都是柳雪雪,名字來源於童年女神柳飄飄。
但他自認為隱瞞的很好,周圍人知道的也就季臨川一個人啊。
他悲憤地看了眼自家哥哥。
季臨川說:「我並沒有把你這罪惡癖好四處宣揚的愛好。」
蘇蘿笑的狡黠:「這還真不關臨川的事,是你先前對我一個朋友始亂終棄;又是從未視頻又是偽音的,也不騙錢;這麼無聊的人世界上找不出幾個來,我一猜就是你。」
季扶風:「喂喂餵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
我稍微犯了一點點正常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怎麼了?」
「別把所有的男人都拖下水,」季臨川提醒,「請允許我糾正你一下,你的行為已經完完全全脫離了『正常』這個形容詞。」
蘇蘿十分配合:「男人這兩個字也有待商榷。」
季扶風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苦著臉:「老哥,能不能稍微溫柔一點的?」
「幹嘛對你溫柔?」
蘇蘿問,「因為你別出一格的賤嗎?
還是因為你一枝獨秀的浪?
你拍著自己那平坦的胸膛和同樣平坦的小腹告訴我,你有什麼資格讓別人對你溫柔呢?
我親愛的印第安老斑鳩?」
季扶風:「因為我長的帥吧。」
蘇蘿憐憫地看著他:「真同情你,年紀輕輕就瘋了。」
季扶風:「……」
他放棄了和兩位究極嘴炮對決,默默捂著胸口離開。
誰再敢說這兩位不配?
他頭一個不同意!
—
因著腹中小寶寶的突然造訪,蘇蘿和季臨川不得不把婚期往後推遲了一段時間。
蘇蘿想要以最完美的姿態出現在婚禮上,她不想帶著小寶寶穿婚紗;而季臨川對此沒什麼異議,更別說寵女如命的蘇家父母和季同光了。
蘇海華起先的擔憂並沒有出現,原本蘇蘿是他和林雪蕊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公主,而嫁給季臨川並沒有使她地位下降,寵著她的人反倒又多了一些。
先前周昭影做的惡事太過,原本對此事漠不關心的季同光心裏面對蘇蘿更加愧疚。
尤其是蘇蘿並沒有執意追究下去,這些度量更加令季同光羞慚。
同時也更加厭惡周昭影。
周昭影被送走之後也沒有斷絕回來的心思,先前好不容易說動了女僕,給季同光打電話哭訴;而季同光聽她叫一聲,立刻掛斷電話,告訴管家,把那邊的僕人重新換一批。
下死命令過去,他不想聽到關於周昭影的任何消息。
權當這個女人已經死了。
這就是他給蘇家的交代。
蘇蘿才不想關心這個女人如今怎麼樣呢,現在她懷了孕,請了婚紗設計師和珠寶設計師過來為她設計,圖紙一張張送過來,設計師耐心地同她講解各個細節和精巧的含義,以博得小公主的歡心。
季臨川和蘇蘿的這場婚禮,從現在就開始準備起來,力求盡善盡美,不能有一絲的紕漏,保證所有的細節都要使蘇蘿滿意。
畢竟婚禮只有一次,而季臨川並不想在這種事情還保持低調。
只要小公主開心就好。
挑花了眼的時候,蘇蘿又接到一紙邀約。
這是溫念遞給她的。
溫念最近和家裡人在未來職業規劃上起了一些矛盾,一怒之下離開家族庇佑獨自闖蕩,和某一視頻網站簽訂協議,策劃了一檔情侶網絡直播節目。
第一期,她想請些有影響力的人來,頭一個想到的就是蘇蘿。
蘇蘿倒是沒什麼問題,她試探著詢問了下季臨川,季臨川想了想:「如果只是一下午的話,我倒是可以空出來。」
激動的蘇蘿抱住他嘴巴甜甜地叫好幾聲。
受邀的人選都是溫念精挑細選出來的,相關工作人員和保護工作都做好,保證不會讓小公主受到一點委屈——實際上,還有誰敢叫小公主受委屈?
是不想在這個圈內混了吧!
開始的直播還挺和諧,大家和和氣氣的吃茶聊天;有著蘇蘿事先的「警告」,季臨川並沒有說出什麼奇奇怪怪的話。
這對國民cp的熱度超乎旁人想像,不少粉絲在外應援,只想親眼一睹小公主和季先生的恩愛,沾沾甜糖氣息。
蘇蘿也想過去和她們握握手,但季臨川堅決不允許,拉著她的手,皺眉:「萬一有個意外,我怎麼辦?」
蘇蘿瞬間軟化。
嗚嗚嗚,這個男人意外流露出的溫柔真的令人難以招架呀。
她一敗塗地。
上了纜車,兩人需要在固定的時間內解開纜車上的謎題,涵蓋各個方面各種情況,越快解出的人,纜車的行駛速度越快,將為接下來的繼續闖關贏得寶貴的時間。
蘇蘿驚愕地發現,自家男人簡直是個行走的機器。
在別的小情侶還在愁眉苦臉爭爭吵吵為第一道題艱難地思索時,季臨川已經順利地答完十道題,就等著纜車自己移動了。
觀看到這一切的人都驚住了。
這還是人麼?
這思維也太恐怖了吧!
有人直接把季臨川的履歷貼了出來,學歷簡直是金閃閃,令人膜拜。
蘇蘿嘴巴張成了o型,真情實意地誇讚:「厲害。」
季臨川坦然接受著妻子的崇拜:「我一直都很厲害。」
擔心這人繼續說出什麼奇奇怪怪的話,蘇蘿趴在玻璃窗,看著下面的長頸鹿,童心大起:「真想知道長頸鹿在說什麼啊,它們是不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好好樹葉很好吃啊?」
季臨川說:「從科學上來講,長頸鹿脖子太長,肺、胸腔和膈肌與聲帶距離遠,再加上聲帶退化,一般你聽不到長頸鹿叫。」
蘇蘿:「……」
這個男人幹嘛在這個時候突然科普!不要破壞掉這樣浪漫愜意夢幻的氣氛啊!
季臨川笑著凝視蘇蘿:「不過很少叫並不意味著不叫,在追逐配偶的時候,它也會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音。
有些長頸鹿一生之中只會叫這麼一次,意義淺顯翻譯出來——我愛你。」
這樣的說法蘇蘿還是第一次聽到,她激動的問:「真的嗎?」
真的好好好浪漫呀!
小公主久違的少女心萌動了,要迫不及待地冒出嫩嫩兒的小尖尖芽兒了。
季臨川調整了下坐姿,面無愧色:「當然是假的,是我編出來騙你的——」
蘇蘿大段話:「……喂!」
氣鼓鼓。
剛剛還歡呼雀躍呢,現在被他一句話,兜頭冷水澆了下來。
浪漫萌動的一顆小小少女心被摔的七零八落,稀巴爛了。
在蘇蘿指控的視線中,季臨川拉住她的手,笑意融融。
「——關於長頸鹿那段話,最後三個字是真的。」
最後三個字。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