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賣身契
本來還在悠哉的看二房的笑話，可是如今這事都涉及到自家的利益了，那自然就不能再任由事情發展下去了。
「我堅決不同意，娘這事不能這麼辦。」趙伯娘冷聲說道。
唐詩韻撇了梗著脖子的趙伯娘一眼，「你想怎麼樣？」
「娘，真的不能把房子和地賠給她啊，不然咱們住哪兒啊。」
「可是……」趙奶奶瞥了眼一言不發的二兒子，和一直在旁邊站著小聲啜泣的二兒媳婦吳芳芳。
趙伯娘見趙奶奶深色動容，好似心軟的樣子，湊到趙奶奶的耳邊低聲說：「娘，咱們可以……」
而趙奶奶眼睛越聽越亮，待趙伯娘說完，她環視一周，看清楚眾人的眼神以後，又看了看趙仁和吳芳芳。
半晌，趙奶奶狠了狠心，「我們家今天下午就已經分家了，只是因為天晚了剛說好，還沒來得及讓村長見證，我是準備跟著老大過的，所以老二家的事你們冤有頭債有主，該找誰找誰吧。」
趙奶奶說完，還側了側身子，一副跟自己沒有關係的樣子。
「你這是把大家當傻子啊。」李嬸子冷笑一聲。
「可不是嗎，這趙家不就是準備放棄趙仁了，不想破財保他了嗎。」
「可是這也太狠了吧，看唐詩韻那樣子可沒準備善罷甘休啊。」
「……」
聽到趙奶奶的一番話，人群里紛紛議論開了。
大家也是都沒想到，張奶奶跟趙伯娘商量半天，竟然想到了這麼個辦法。
這不就是典型的糊弄人嗎，還什麼下午分家已經分好了，騙鬼的吧。
「本來就是，愛信不信，娘，咱們回家。」趙伯娘梗著脖子說了一句，就拉著趙奶奶的胳膊，準備帶她回去。
「既然分家了，那都分給趙仁什麼了？說清楚吧，我們也省的拿了大房的東西。」唐詩韻伸手攔住要走的趙奶奶。
「淨身出戶。」趙奶奶吐口而出道。
「你這是把我當傻子啊。」
唐詩韻冷笑一聲，看向劉村長，「村長，這可別怪我啊。哥乾脆直接把他們趕出去吧，看在同一個村的份上，那個房子就是咱們的了，正好也省下了蓋房子的錢。」
「好，栓子哥我跟你一起。」
「我也去！」柱子他們紛紛附和道，甚至擼起袖子就等著發話了。
「不行！不可以！不准動我的房子，那是我老婆子的。」趙奶奶突然激動的扯著唐詩韻的袖子，想要阻攔她。
唐詩韻被她扯了個猝不及防，好在李嬸子幫了一把，這才避免了受傷。
「呵！」唐詩韻冷笑一聲，也不跟他糾纏，轉頭看向劉村長，讓他出面解決。
「趙許氏，你到底想幹嘛！別把大家當傻子！」劉村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不準備再給她留任何面子。
自己盡力保住趙家不被唐詩韻牽連，已經是看在趙仁他爹對自己有恩的份上了。
要是還不識好歹，那也別怪他不留情面了，畢竟只是一個村的。
自己不可能為了她去得罪唐詩韻的，更何況這事原本就是趙仁犯了錯，還險些害了全村的人。
趙奶奶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村長啊，這房子是我們的命啊，這要是沒了房子我們一家住哪兒啊。」
「是啊，村長，可憐我們一家三口難道去住破廟嗎？」趙伯娘跟著附和道。
「要錢不給，要地不給，要房還不給，你們到底想怎麼樣？不會是一分也不準備賠吧？」劉村長冷眼注視著趙奶奶，無聲的施加壓力。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趙奶奶往地上一坐，嘴上無賴的說。
「那我就只能送你們見官了。」栓子咬牙切齒道。
「不能見官。娘啊，不能見官啊，你大孫子以後還要考狀元呢，要是見官了以後名聲就毀了啊。」趙伯娘著急的說。
「對，對，不能見官，可是……這事怎麼辦啊？」趙奶奶也著急的沒有注意了。
「娘，有人啊，咱有人。」趙伯娘眼神一轉，湊近趙奶奶的耳朵說。
「啥意思？」趙奶奶奇怪的瞥了眼趙伯娘。
「哎喲，我的娘啊，那邊不是還有倆光吃不乾的嗎？」趙伯娘帶著誘惑的聲音響在趙奶奶的耳邊。
趙奶奶順著趙伯娘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吳芳芳正站在趙仁旁邊低聲啜泣。
而趙青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正站在旁邊微微低頭，讓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不太好吧……」趙奶奶神情猶豫，主要是怕老二不同意。
「我的娘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猶豫呢，難道你想讓咱們一家五口住破廟去啊，你不心疼我也就算了，難道還不心疼心疼你的大孫子啊，他以後可是要考狀元給你爭光的啊。」
「沒錯，還有我大孫子呢。」趙奶奶用力的點點頭，仿佛在堅定自己的選擇沒錯。
反正只是兩個賠錢貨，幹啥啥不行，能吃第一名。
既然一定要犧牲人，相信老二會理解自己的。
反正也就是一個丫頭而已，大不了等這件事情過了。
再把老二接回來，到時候給他娶個能生兒子的。
趙奶奶暗暗得意自己想了個皆大歡喜的好辦法，
在趙伯娘的攙扶下站起身，看向劉村長說：「村長，我有人，可以賠給賤……唐詩韻。」
「你什麼意思？」劉村長皺眉，不知道這婆媳倆剛才又商量了什麼注意出來。
「老二媳婦和青青就賠給唐詩韻吧，讓倆給她打工，直到還完錢為止。」
「混帳！」劉村長怒斥一聲，雙目瞪圓的看著趙奶奶和趙伯娘。
他是萬萬沒想到，這兩人竟然能惡毒至此。
別說劉村長沒想到，就連圍觀的眾人也因為趙奶奶的一番話而再也無法平靜了。
本來就是賠點錢，道個歉，好好說說就能解決的事。
沒想到這趙奶奶和趙伯娘竟然為了不賠錢，想要拿自己的兒媳婦和孫女還債？
難道就不怕唐詩韻虐待倆人嗎？畢竟兩家嚴格來說可是有仇的啊。
「奶？你怎麼可以賣了我跟我娘呢？」趙青青好似被自家奶奶的話震驚到了，絕望的質問趙奶奶。
「我是你奶，我讓你幹啥就幹啥。」
趙奶奶衝著趙青青凶神惡煞的說完，轉身看向唐詩韻，「我把她倆抵給你，可以不用賠錢了吧？」
「我要她倆幹啥？光吃不乾的？還是賠錢賠宅子最實在了。」
「能幹的，能幹的，洗衣服做飯下地幹活她倆都能幹著呢，我家的活都是她倆乾的，麻利著呢。」趙伯娘怕唐詩韻不同意，著急忙慌的。
話剛說完，看到眾人意味深長的眼神，這才住了嘴。
「趙仁，你怎麼想的？」劉村長看向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的趙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當家的……」吳芳芳哀求的眼神看向趙仁，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祈求他能幫自己拒絕趙奶奶的提議。
趙仁一把甩開吳芳芳的手，冷聲吐出無情的話，「可以。」
吳芳芳被甩了個踉蹌，摔倒在地，眼淚卻如同瀑布洶湧而下。
「娘？」趙青青趕忙蹲下來扶著她。
吳芳芳抱著趙青青嚎啕大哭：「青青啊？咱們娘倆怎麼這麼命苦啊？」
劉村長見此，也算是徹底失望了，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這趙仁竟然是這種人呢？
看著平常不說話的老實樣子，沒想到竟然干出賣妻兒替他還帳的事來。
「既如此，詩韻你可同意他們說的？」
「不行，就倆女人誰知道能幹多少活啊，還是要再賠個二十兩吧，我已經夠給面子的了。」
「不行！反正就她倆了，你愛要不要。」
「如果你不想加錢也行，那我要賣身契，這樣一輩子都是我家的下人，我使喚起來也不用考慮任何人了。」
「這……」劉村長聽到要賣身契眉頭微皺。
他們大嶺村還從來沒有過賣女人為奴的事發生呢，更何況還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賣身的。
「我同意！」仿佛是怕唐詩韻反悔，趙奶奶趕忙激動的喊道。
許是因為太過激動興奮，聲音都有點破音了。
劉村長一晚上皺著的眉頭都沒有松下來過。
見趙奶奶這個當家做主的都已經同意了，而趙仁還是一副低著頭不說話的樣子。
劉村長看向趙青青和吳芳芳，「這事你倆同意嗎？」
「村長你別問了，我是她娘，她奶奶，我說了算，聽我的就行。」趙奶奶自信滿滿的說。
「村長，我們還有資格拒絕嗎？」
趙青青蒼白著臉，倔強的瞪著趙奶奶，然後嘴裡吐出的話，卻讓人無端心酸起來。
就連圍觀的眾人都微微低頭，不敢再看人群中央兩個柔弱無依的身影。
「唐姑娘，我跟我娘同意了……」
趙青青說完這句話，仿佛一直倔強撐著的那口氣也泄了下來，本來挺直的脊背也垮了下去。
而吳芳芳聽到趙青青同意的話，也知道自己被婆母賣了的事已成定局，忍不住嚎啕大哭。
「既然說好了，人給你留下了，那我們就回家了。」趙奶奶說著，就準備離開。
「等等！」
「你還要怎麼樣？」趙奶奶皺眉，不滿的看著唐詩韻，這小丫頭片子怎麼這麼難纏？
「空口無憑，立字據！」
「說了是你的就是你的，我還能反悔不成？再說了這麼多人看著呢。」趙奶奶嫌棄的瞪了唐詩韻一眼。
唐詩韻也不跟他多說什麼，掏出來兩張紙，「這是我家買下人用的賣身契，也不用你簽字了，正好蓋個手印就行了。」
「你怎麼還準備了這個？」趙奶奶不滿的說。
劉村長不耐煩的打斷趙奶奶的話，「行了，你快按個手印吧，也讓大家早點回去休息。這都折騰一夜了。」
這都快下半夜了，大家本來就累了一天了，晚上又折騰這麼久，就連他都感覺很累了。
也沒有了剛開始還想耐心解決事情的長大了，現在劉村長只想讓這事趕快過去，回家睡覺。
「催催催，催什麼催啊。」趙奶奶嘴裡嘟嘟囔囔的，卻也聽話的用唐詩韻準備的印尼在兩張紙上都按了手印。
唐詩韻又把印尼遞到趙仁的面前。
「仁兒啊，你也按個吧，娘再給你娶一個好的。」趙奶奶怕趙仁心軟反悔，忍不住說。
趙仁先是抬眼看了唐詩韻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四周圍著的人群。
最後眼神落在被趙青青抱著的吳芳芳的身上。
然後抬起了手，在賣身契上按了個手印。
唐詩韻看著賣身契上完整的手印，還有上面寫的工工整整的吳芳芳和趙青青的名字，鬆了口氣。
不過想到這倆人迫不及待按手印的樣子，臉色難看：「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這是迫不及待的要賣老婆啊。」
「關你屁事！」趙奶奶怒瞪了唐詩韻一眼，扯著趙仁的衣袖就要離開。
「天亮以後，別讓我再村子裡看到他！」
聽到身後唐詩韻的聲音，趙奶奶憤怒的要反駁。
趙伯娘眼疾手快的攔住趙奶奶，意味深長的說：「娘，來日方長！」
「滾！」趙奶奶氣的一甩衣袖，扯著趙仁大步離開了。
唐詩韻也不怕她們不遵守約定，偷偷把趙仁留，不說劉村長和村里人會幫忙盯著這事。
就是但凡讓她在村里見到趙仁，這事絕對過不去，而且這趙家估計也沒膽子這麼幹。
見當事人走了，事情也解決了，劉村長打發了圍觀的眾人，「好了，時間不早了，都回去睡覺吧。」
聽到劉村長發話，而且時間也確實不早了。
雖然吃瓜很精彩，但是瓜吃完了也該回去睡覺了，畢竟自家的日子還要接著過不是。
眾人跟栓子還有唐詩韻打了個招呼幾天三三兩兩的離開了，不過回去的路上卻也在討論趙家這一出精彩的大戲。
不過討論歸討論，卻也都叮囑自家的的大人孩子，以後都不能再跟這趙家來往了。
「詩韻，你家這也沒法住了，今天先去我家對付一晚吧？我妹子的房間一直空著呢，栓子哥可以跟我睡。」柱子率先說。
「還是去我家吧，我還能給你們做飯，等房子重新蓋好再搬回來。」李嬸子也跟著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