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得抓緊指示啊,我可能要回燕京了。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吳奪應道。
「明天走不走?」
「應該走不了,你先說事兒吧小梅姐。」
梅小梅壓低了聲音,「我這次來羊城,是有批關於鼎的保養材料要交接······」
這個吳奪已經從寧霜那裡聽說了,但梅小梅這麼一說,他不由接口打斷,「難不成出事兒了?」
「別緊張,這個很順利,剛剛已經完成了,會有專業團隊運送燕京。我找你是另一個事兒。」
「嗐!小梅姐,你這鋪墊讓我都沒反應過來。」
「順口先說一句,結果你給打斷了。」梅小梅接著說道,「但是呢,特調局羊城的辦事處,遇上一件事情,我一想,你不就在羊城嘛,正好可以幫個忙嘛!」
「說說啥情況吧。」
「有關柴窯。」
「什麼?」吳奪本來坐在床上,一聽不由騰地站了起來。
柴窯在瓷器上,常用的有兩個意思,一個是柴火燒的瓷窯,一個就是後周世宗柴榮的御窯。
梅小梅這麼說,肯定不會是泛泛的柴火瓷窯,定然是指柴窯御窯。
宋代五大名窯,汝官哥鈞定,汝窯為魁,而且汝窯在整個華夏瓷器史上,地位也高高在上;如果非要找比汝窯更為名貴的,那一定是柴窯。
但現在,尚未有一件公認的柴窯器出現。
而它曾經存在,卻又是真的。
明代宮廷整理和記錄藏品,有本書叫《宣德鼎彝譜》,其中就有明確記載:「內庫所藏柴汝官哥鈞定」。
柴窯排在汝窯前頭。
而大名鼎鼎的董其昌也寫過一本書,叫作《骨董十三說》,其中提及「柴汝官哥定」;他沒提鈞窯,但仍是以柴窯為首。
柴榮在位時間很短,不過幾年而已;趙匡胤是在他崩了之後,才有了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建立北宋,成為宋太祖。
汝窯的天青色,據說就是模仿柴窯。
關於柴窯的天青色,很多人都知道含有「雨過天青雲破」的兩句,這是後周世宗柴榮當時對燒制瓷器要求的顏色。
雖然各種記載很多,但如今就是沒發現實物;不僅沒發現實物,窯址也沒找到。
而且,早在宋代,不要說完整器,柴窯的瓷器碎片就已經很少見了。
歐陽修的《歸田錄》里寫過:(柴窯)世所稀有,得其碎片者,以金飾為器。
這說明歐陽修是見過柴窯瓷片的,也就是說最起碼民間是有人得到過柴窯瓷片的。
但是到了明代,宮廷中雖然藏有極少的柴窯,民間卻連瓷片都見不到了。
文震亨在《長物志》里說:柴窯最貴,世不一見。聞其制,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未知然否?
這說明文震亨這樣的鑑定專家和收藏大家,連個柴窯瓷片都沒見過。
······
吳奪騰地站起來之後,倒是又迅速冷靜下來了,因為不太可能碰上真的柴窯,而且梅小梅只說「有關」。
梅小梅則繼續說道,「在羊城查獲了一件東西,基本可以定性為走私品,沒能出羊城,就被我們辦事處的人給扣下了。具體案情就不給你說了,但是東西鑑定起來有些麻煩。」
「就一件東西?」吳奪問道。
「對。」
「一件疑似柴窯的瓷器?」吳奪又問。
「嗐!」梅小梅道,「怪我沒說清楚,要是一件完整的疑似柴窯的東西,那現在能調動的專家估計都會趕到羊城『會診』。這只是一件鑲嵌瓷片的六棱金杯。」
「聽起來檔次也不低啊!」吳奪想了想,「六棱,那也就是六面,六塊瓷片,柴汝官哥鈞定?」
「對,很可能是這樣。但是汝官哥鈞定基本可以判定了,就是那片疑似柴窯的瓷片不能定。」梅小梅解釋,「我是想吧,如果你能判定個大差不差,不管是不是,有個基本結果。下一步我們根據這個結果再定如何具體處理。」
「行,明天幾點?」
「九點吧,你住哪裡?我去接你到我們的羊城辦事處。」
吳奪說了酒店地址,便掛了電話,隨後又去跟羅宇澤和葛亮說了說。
羅宇澤一聽柴窯,也是兩眼放光,不過這種事兒,他肯定不能跟著去。葛亮卻笑道,「我看柴窯的可能性不大。」
三人隨後議定,明天吳奪的事兒完了,就定下時間先回燕京了。
······
第二天上午,吳奪在特調局羊城辦事處的小會議室里,見到了這件鑲嵌六塊瓷片的六棱金杯。
這件金杯高約八厘米,口徑也在八厘米左右,從杯口到圈足斜直下收,圈足直徑則在六厘米左右。
六條稜線和上下邊線,卡住了六塊長方形的瓷片。
最顯眼的一塊,確實是天青色瓷片。
這塊瓷片,也是六塊當中最薄的,雖然是鑲嵌在杯壁上,但從透光性上就能判斷其厚薄。
而且這一片瓷片的釉,也是最亮的。實際上它是玻璃釉,透明的,而瓷片的天青色,是胎釉共同產生的,並不是釉色就是天青色。
而和這一片天青瓷片相對的,則是汝窯瓷片。因為是六片瓷片,所以兩兩相對。
汝窯瓷片也是天青色,但是和這片天青瓷片能看出不同;這片天青瓷片比汝窯那片,還要稍微偏藍一點兒;而這種藍中,又微微透出蒼翠之色。
吳奪不聽,就這麼看,肯定是無法判斷是不是柴窯的。
不過,其他五片瓷片,基本可以看明白。
與之相對的汝窯瓷片應該沒問題,可以算得上開門。
而官窯瓷片和哥窯瓷片兩兩相對,都是青瓷,開片程度也都差不多,都具備南宋的特徵,判斷起來問題也不大。
剩下的定窯和鈞窯瓷片兩兩相對,定窯是純白瓷片,鈞窯則是瀰漫性的玫瑰紫窯變色的瓷片。這兩片瓷片,能到北宋。
「汝官哥鈞定,依我看問題都不大,而最特殊的這一片天青瓷片,容我再仔細研究下。」吳奪最後說道。
在小會議室面對這件鑲嵌瓷片的六棱金杯,除了吳奪和梅小梅,還有羊城辦事處的兩個人。
一個是主任,四十多歲的男子,梅小梅稱其為老尚;一個是鑑定組組長,年長,六十多歲,換別的單位都已退休了,梅小梅介紹時說「鄭老師」。
老尚畢竟是主任,了解一些情況,也知道吳奪的「威名」;但是鄭老師雖然表面上謙和客氣,眼神中卻多少能透出些不信任。
吳奪說了這句話之後,鄭老師笑了笑,「小吳先生需要多久?那中午就在我們這裡吃飯吧?」
「最多也超不過半小時。」吳奪也笑了笑。
鄭老師正要接話,老尚卻搶在前頭抬抬手,「好,那先好好看,完了再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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