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178不蒸饅頭爭口氣
蘇連這個國家,自從成立到現在,一直都沒能從西方國家那裡獲得過什麼好臉色。ღ(¯`◕‿◕´¯) ♫ ♪ ♫ ❻9s𝓱ù𝐱.ℂσⓂ ♫ ♪ ♫ (¯`◕‿◕´¯)ღ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在弗拉基米爾逝世之後,列夫·達維多維奇又被逐出了國家流亡海外,整個國家更加不被整個西方世界所看好,「蘇連」即將分裂這種論調也就隨之甚囂塵上。
因為1926年大罷工埋下的禍根,英國已經在1927年和蘇連斷絕了外交關係。
像劍橋大學卡文迪許實驗室里,卡皮察和朗道這兩個人,能夠離開他們的祖國蘇連,來到英國參與留學活動這種行為已經是絕唱。
兩個國家已經斷絕了外交關係,更不可能再互相向對方派遣新的留學生了。
在歐洲大陸上,其他沒有同蘇連斷交的國家裡,蘇連學生想要到各個國家去留學依然很不容易。
因為他們的蘇連人身份,大部分國家的出入境管理機關,在給每一個試圖進入到他們國家的蘇連人頒發籤證的時候,總是小心,仔細,謹慎,必須要確保材料完全符合他們的要求,才有可能把簽證辦發下來。
只要有一處不合規定,那麼等待他們的就是一個拒簽的印章。
各個國家的外交部門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害怕這些人進入自己國家的真正目的,並不是像他們在材料上申請時所寫的那樣。
其真正目的也可能是要潛入到自己的國家,秘密總是陰謀顛覆活動,英國的1926年鬧起來的那場聲勢浩大的各行各業的罷工,就是大家的前車之鑑。
因為每個國家的簽證審核都異常麻煩,所以這些國家裡的頂級大學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基本上也不怎麼錄取從蘇連來的留學生到學校里學習。
蘇連除了從沙皇俄國時期繼承下來的數學老底子,還有門捷列夫留下來的化學家里之外,其理工學科的研究水平很是薄弱。
雖然近些年來,因為蘇連和德國有著秘密的軍事合作,蘇連從德國那裡接收了不少一戰前的歐洲先進工業,也向德國派了一些留學生。
可即便如此,蘇連面對的理工科缺口依然很大。
而且近年來,隨著德國國內的一股新興勢力的崛起,整個德國國家的風向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他們國內的人民對蘇連這個國家的態度也從友好漸漸向抵制轉變。
這讓本就不富裕的蘇連對外交流科技的機會,更加雪上加霜。
萬一某一天德國和蘇連交惡的話,之後的蘇連再想參與到國際學術交流活動當中,就只能等像索爾維會議和國際數學家大會這種每隔若干年一次的專業性學術大會了。
如果不能頻繁接觸到西方先進的科學知識,那麼蘇連和西方在科技層面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
在眾多的西方國家當中,和蘇連隔波羅的海相望的鄰國瑞典,算是對蘇連來說比較友好的一個國家。
他們在簽證方面不像其他國家那樣卡的十分嚴格,但因為瑞典國內根本沒有什麼像樣的大學,蘇連政府也就沒有向瑞典派出過留學生。
然而這種情況現在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因為陳慕武在瑞典的首都斯德哥爾摩創辦起了這所王子學院。
陳慕武不但是最年輕的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而且在數學、化學、天文學、文學甚至體育等方面都頗有建樹。
有的人更是早就已經下過斷言,說二十世紀的頭二十年,是愛因斯坦的年代。
而在愛因斯坦之後接下來的這二十年時間,則屬於陳慕武所有。
而且王子學院其中的教師並不只有陳慕武一人,他不但邀請了許多像他一樣的科學新星到王子學院任教,而且還有一批早就享譽世界的老科學家也到了斯德哥爾摩給陳慕武坐鎮,裡面最出名的就要屬陳慕武的丈母娘,世界上唯一一個曾經兩次獲得諾貝爾獎的科學家居里夫人。
由這樣一顆在科學界冉冉升起並且異常明亮的學術新星牽頭,組建出來的這一所專門培養理工科人才的王子學院。
雖然建院時間還沒有一年,但經過蘇連的教育部門研究判斷後得出了結論:這所王子學院的教學水平達到歐洲一流,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且瑞典也能算是對蘇連比較友好的國家,向王子學院方面派遣蘇連留學生,完全沒有問題。
另外還有一條優勢在於,陳慕武本人也是蘇連科學院的外籍院士,在蘇連政府方面也是掛了名的對蘇友好人士。
但是蘇連這件事辦的不太地道,他們沒有事先和陳慕武商量往王子學院派遣留學生這件事,而是在中囯國內的選拔考試結束以後,企圖在這八十多個老師和學生的簽證問題上,來一手「挾天子以令諸侯」,用簽證這件事情逼迫陳慕武答應他們派遣大量留學生去王子學院學習這個要求。
本來,接收到了選拔考試完美落幕這個電報消息的陳慕武很是興奮,他這麼多年來四方奔走促成了這件事情,現在終於要到了開花結果的時候。
可沒想到又過了幾天,陳慕武又連著收到了兩封電報,一封來自蘇連教育部門,裡面的內容是商量有關向王子學院派遣蘇連留學生這個問題。
另一封就是施汝為從仩海發過來的,裡面的內容除了複述蘇連方面的要求之外,還特意註明,這些學生乘坐西伯利亞大鐵路的簽證,也因為這個問題被卡在了仩海。
現在這個時間段,遖京政府已經徹底和蘇連方面斷交。
但是蘇連在中囯國內的影響力,不說是在邊疆地區,在中囯內地也沒減少太多,原因就在於這一條位於東北的中東鐵路。
中東鐵路是西伯利亞大鐵路的一部分,按照雙方簽訂的條約,理論上是由中囯和蘇連共同管理。
但實際上,蘇連方面一直都沒有履行相關的協定,對於應該交還給中囯的非鐵路營業項目,比如電報、電話、礦山、圖書館、天文台和學校等等,並沒有交還給中方。
而作為鐵路,最重要的部門鐵路管理局也全都由蘇連單方面控制,將近三千名的職員當中,只有不到四百名是中囯人,所從事的工作也多為翻譯或者低級職員。
哪怕中囯和蘇連已經斷交,但是中東鐵路卻依然作為一家公司獨立運營著。
和蘇連斷交的遖京政府,雖然看這家鐵路公司很不爽,卻沒有什麼辦法。
一是因為雖然民囯在名義上重新恢復了統一,可是東北地區在實際上的掌權人卻不是遖京的中y政府,而是在張家的第二代掌門人張少帥手裡。
二是因為西伯利亞鐵路是最快聯通中囯和歐洲的一種交通方式,如果和蘇連方面交惡的話,日後的乘客不但不能乘坐火車來便捷往返中歐兩地,蘇連方面也很有可能會切斷附著在西伯利亞大鐵路上的電報線路,徹底中斷中囯和歐洲之間的信息往來。
第三,就算東北重新回到中y政府的掌握之中,想要讓蘇連方面撤出中東鐵路也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很有可能導致雙方兵戎相見,然後以中方的失敗而告終。
在未來,主政東北的張公子就在中東鐵路這件事情上吃了大虧,在他任內爆發了中東路事件,然後東北軍就在蘇連軍隊面前吃了個大的敗仗。
因而遖京政府方面也就默許了斷交後的蘇連依然可以掌管中東鐵路這件事情,為了方便去往歐洲的旅客購票,設立在公共租界裡面的中東鐵路仩海辦事處也仍舊照常運營。
這家位於南方的辦事處,和位於哈邇濱的中東鐵路總部一南一北相互呼應,基本上就相當於和中囯斷交之後,蘇連方面在中囯國內的領事機構。
而施汝為也是在這裡,為這些老師和學生們購買西伯利亞大鐵路的火車票,以及過境蘇連的簽證。
把他卡住的,恰好是最後一個環節。
收到一前一後兩封電報的陳慕武,對於這件事情有些氣憤。
如果蘇連人不是通過這種蠻橫不講理的手段,而是提前和陳慕武這邊取得聯繫的話,陳慕武倒是願意接收一批蘇連學生來到王子學院學習。
可是陳慕武的脖子,要比光武帝時期的洛陽令董宣的脖子還要硬。
他絕對不會屈服於別人的脅迫,更不會在外力的強壓下低下自己的頭。
陳慕武立刻從王子學院給施汝為回電,讓他暫停火車票購買等一切事宜,等自己確認好情況之後的再和他系。
陳慕武先是帶著能講俄文的朗道,氣勢洶洶地去了蘇連在斯德哥爾摩的公使館。
他擺明了就是來打架,而不是來講道理的。
面對陳慕武咄咄逼人的質問,蘇連公使館倒是使用了常見的外交套路,也就是一問三不知式地和稀泥。
他們聲稱自己完全不知道還有這種事,要和鄚斯科的外交部聯繫請示,得到回覆之後再去王子學院通知陳慕武。
可陳慕武等了三天,也沒等來蘇連的外交官到王子學院,無奈只好帶著朗道再次登門。
結果這次得到的消息,讓陳慕武更加憤怒。
想向王子學院派遣蘇連留學生這件事情不假,也確實是蘇連的教育部門研究討論後做出的決定,並且已經通過電報發送給了王子學院那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雙方探討「留學生應該怎麼派」、「派多少」等等問題。
但是,不給那些中囯學生派發蘇連簽證,卻不是蘇連國內有關機構的本意,而是中東鐵路管理局的自發行為。
中東鐵路管理局是一家獨立自主的公司,而且中囯方面在其中也占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蘇連方面無權對其進行管理。
蘇連公使館的一套堪稱經典的太極拳,好懸沒有把陳慕武打出內傷。
他這次是徹底斷絕了讓從國內選拔出來的那批學生,走西伯利亞鐵路來歐洲的這個念頭。
離開蘇連公使館後,陳慕武先是去找了小馬庫斯,請他靠著自己家裡的關係聯繫法商輪船公司的商船,預留從仩海到馬賽的船票。
雖然坐輪船比坐火車要花費的時間更長,船票的價格也比火車票要更貴,但不爭饅頭爭口氣,陳慕武現在要是妥協了這一次,接下來就還可能會妥協第二次。
接著回到王子學院後,他又是連著發送了兩封電報。
第一封發給在仩海焦急等候消息的施汝為,告訴他不要再等中東鐵路辦事處的簽證,而是改由乘船前往歐洲。
至於將來要乘坐哪家公司的哪一班次輪船,之後陳慕武再和他取得聯繫。
第二封電報,則是回復之前提出派遣留學生申請的蘇聯教育部門。
陳慕武對他們的這項提議表達了深深的遺憾,他在回電中特意註明,因為王子學院的理工科學生都是由中囯國內招生而來,所以日常的教學授課,都是採用中文。
目前情況下,學校沒有開闢第二外語授課的打算,自然也就不能接受來自蘇連,只會說俄語而不會說漢語的蘇連留學生了。
允許別人不仁,就允許自己不義。
發完第二封電報後的陳慕武神清氣爽,他絲毫不認為造成現在這種情況的原因是自己的錯誤。
從中囯國內選拔出的八十三名中囯學生,在1928年的十月份完成了考試,確定了名單。
因為火車簽證的小插曲,他們和那些即將到斯德哥爾摩擔任漢學教授的老師們,沒能在考試結束後就立刻搭乘火車來到歐洲。
故而他們因地制宜,借用仩海南洋大學的空教室,在國內進行了為期兩個月的留學前的培訓,請像施汝為和徐志摩這種有過在國外留學經驗的人給眾人講解在國外生活的注意事項,後者還額外開設了一門臨時課程,現學現賣教授他從瑞典公使館那邊學習到的日常生活中的簡單瑞典語。
在1928年的12月,學生和老師們終於從仩海的十六鋪碼頭登船,踏上了前往歐洲的旅程。
一個多月後,他們在法國馬賽靠岸,又輾轉法國和德國,最終到達了斯德哥爾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