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下

  就在陸羽突入地下室之前的幾分鐘，山下燈火輝煌的城市終於對失去聯繫超過一天的十名大學生有了反應。

  「羅澤博士，你家房東從昨天開始就失去了聯繫？」

  在城市一角的某處會客廳中，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鄭重接待著眼前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再次確認道：「而且是和另外九名幾乎達到合格線的預備人員一起失蹤？」

  眼前被稱為博士，還穿著一身唐裝的中年男人，若是陸羽在這裡肯定能立刻認出，這就是送給他晶石吊墜的羅澤。

  「對，我和其他幾位家長溝通過，覺得事情很有可能涉及超凡，所以直接跳過報警程序來找你們了。」

  「而且已經有幾位家長昨天已經報警，你們可以查一查記錄。」

  羅澤誠懇的：「麻煩林隊長看在我的面子上，先跳過一些複雜的程序，先派無人機去他們信號消失的地方看看情況，安一安家長們的心。」

  林隊長審視著手上的十份材料，上面記錄著包括陸羽在內的個人資料，看著檔案上用加粗字體寫著這麼一行字——通過黑屋測試，但先天本源不足，達不到培養要求，建議轉為一級預備人員。

  這位隊長心中有了決斷，他對著羅澤微微點頭回答道：「既然涉及到這麼多預備人員一起失去聯繫，也應當重視一些。」

  「請稍等，我這就讓人派無人機去看看。」

  隨後，他立刻帶著一名下屬匆匆離開，羅澤只是坐在原處，沒有再提任何要求。

  「隊長這個羅澤博士是什麼背景？」

  跟這位林隊長一起進電梯的隊員，有些疑惑說道：「這幾個大學生完全有可能是自己玩嗨了，忘記聯繫家人，我們以前不是處理過很多類似的情況嗎？可能再多等幾個小時，他們就自己聯繫家裡了。」

  「而我們為此跳過幾道程序出動偵查無人機，後面發現是虛驚一場，要維修更換起一些特殊零件恐怕會有些麻煩。」

  林隊長對隊員的碎碎念只是反問道「你知道黎明計劃嗎？」

  這名年輕的下屬回憶說道：「那不是人聯所曾經的最大項目嗎？可以公開的情報上寫著為了人類破除永夜，讓黎明重新降臨的那個」

  電梯很快就到了指定的樓層，率先踏出電梯的林隊長繼續說道：「這位羅澤博士就是當初計劃主持人之一。」

  「可是黎明計劃在五年前就宣告失敗啊！」

  「成功的話，你就只能在電視上見到他了。」

  兩人一前一後順利通過身份的驗證，進入了一個放置著多台屏幕的指揮室中。

  「離東城那片待拆的別墅區最近的設備是哪裡？」

  面對林隊長的問題，值班的同事回答道：「是DC區警察局的第十九號裝備庫。」

  林隊長把陸羽他們的資料一張張放入掃描機器中，對著房間中最大的投影屏幕說道：「臨時成立偵查行動，代號大學生聚會。」

  隨著他的語音落下，眼前的屏幕像是被喚醒一般，字幕如水簾般落下。

  【確認林勵生命體徵。】

  【輸入資料掃描情況完畢，成立臨時偵查行動條件通過，請下達指令。】

  「我授權啟動兩台搭載了靈視功能的無人機，前往別墅區排查情況，尋找相關人員。」

  隨著的一聲令下，房間的大屏幕很快傳來影像。

  臨近中午時分，這時本應該是舊時代光線最明亮的時候，然而在傳輸的影像中整個城市依舊是在深沉的夜幕籠罩下，唯有人類亮起的萬家燈光才是這永夜當中最唯一的慰藉。

  鏡頭起初微微有些搖晃，隨後穩定之後迅速往設定好的位置飛去，整個城市的燈火都在逐漸遠去。

  很快，陸羽他們所在的別墅群就在前方，而出現在屏幕上成千上萬，正在扭動的黑條魅影讓所有人心一沉。

  這個程度的詭異聚合，基本上是證實了真有的情況發生。

  隨著影像再次出現抖動，那名正在遠程操控無人機的人員注視著屏幕前的魅影，他的手竟然開始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仿佛要隨著那些魅影一同扭曲起來。

  「這個程度的魅影聚合，已經能產生影響的精神污染了。」

  林隊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讓我來吧。」

  當林隊長坐上操控席後，又對跟著他一起來到這房間的隊員說道：「這個規模的詭異聚集已經到需要調查的程度了，你去樓下叫上兩個值班的小子，去跑一趟！」

  他話音剛說完，扣在別墅區域的透明半圓驟然消失，那些圍繞在外面的魅影洶湧翻卷向別墅衝去，仿佛裡面有無上美味深深吸引著它們。

  無人機上搭載著經過特殊處理的攝像機拍攝到神魔亂舞般的這一幕，林隊長一邊控制著無人機混夾在魅影當中，一邊再次對自己的隊員說道：「走！立刻出發！坐直升飛機去！」

  「保持聯絡，我看看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說不定我隨後也要去一趟！」

  隨著楊董寧的身死，他手中的封印物失去了功效，原本隔絕功能失去作用。

  被負面情緒和儀式吸引而來的詭異洶湧一片，別墅中的燈光一下子變得昏黃起來。

  「嘖！」

  無面並不懼怕這些連本源都沒有的魅影，而是那兩架嗡嗡的無人機一出現就意味著別墅的情況終於引來了山下守夜人的注意。

  一旦自己被發現，下一波出現的無人機就不是偵查型號了，最慢也就是五分鐘，帶著針對超凡者武器的攻擊型無人機就會到達這裡。

  無面望了一眼依舊明亮的光繭，這一次儀式失敗大半都是陸羽的功勞，越是如此，無面對陸羽的那件超凡物品越感興趣。

  為此無面立刻有了決定，只要不引來攻擊型無人機將他驅逐，那他起碼還能有十多分鐘的時間來冒險等陸羽的光繭破碎，奪取他的那件超凡物品，之後再以自己依仗的速度和能力，迅速逃離！

  無面模糊的五官再次清晰，這一次不再是那平平無奇的青年，而是那本應該被燒死的楊董寧模樣。在無人機到來之前，他的怪異的手臂也紛紛縮回了體內，完全變成了普通人的模樣。

  接著他就擺出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直接靠在牆上假裝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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