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前行,很快到了離衙門最遠的安通判家,當他們下了馬車,站到胡同口時都不敢相信,這麼破舊的胡同里會住著一個正五品官員。
趙之儀感興趣的問道:「夏夫人,這能看出什麼?」
童玉錦抿嘴:「我只見過安通判一、兩次,通過他的衣著來看,他是個有品味的男人。」
趙之儀第一次聽人這樣評價男人,很新鮮,回味著童玉錦的話:「有品味的男人?貌似在誇讚。」
童玉錦笑笑:「對!」
趙之儀跟安通判打了不少交道,問道:「整天都穿官服,你如何看得出來?」
童玉錦回道:「從三點可以看出來!」
趙之儀問道:「那三點?」
「褶皺、袖口、官帽。」
趙之儀不自覺的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袍,「我呢,怎麼樣,是不是你所說的有品味?」
童玉錦嗤笑一聲,「得了吧,你的品味全是銀子堆出來的,沒品也有品了!」
趙之儀不滿的說道:「那你男人不也是這樣!」
夏琰都懶得哼。
童玉錦卻得瑟的說道:「哼,我們家這個是人襯衣袍,超品味!」
「我也是!」趙之儀也跟著得瑟的說道。
於先生跟夏琰無奈的笑笑,看這兩個磕磕牙倒是解壓,一行人邊走邊問,很快到了安宅,敲門過後,一個相貌普通的婦人給他們開了門。
童玉錦上前拱手問道:「請問,這是安通判的家嗎?」
婦人回道:「正是,請問是夏候爺嗎?」
「正是,你是……」
「民婦林氏,安坤家室!」婦人說完後就給夏琰等人行禮,大方得體。
童玉錦回了一個拱手禮:「原來是安夫人,打擾了!」
婦人長相雖然普通,可給人的感覺卻很舒服,不僅如此,她舉止有度,跟正五品官夫人很匹配,見童玉錦客氣行禮,連忙回禮說道,「夫人客氣了!」
童玉錦揚眉,「你看出我是女人?」
林氏展顏笑道,「是,夫人,還請屋裡坐!」
童玉錦點點頭,「那就不客氣了!」
「夫人說哪裡話,只是家裡比較簡陋,還請夫人不要介意才好!」
「那裡,夫人太客氣了!」
林氏一邊和童玉錦說話,一邊側身走著,童玉錦覺得她走路似乎很小心,不僅如此,左手還有護小腹的動作,難道……有身孕了?
整個安家並不大,似乎一眼就能看到頭,房屋、院子都非常簡單、樸實,牆角處、或是門廊邊,幾株常青樹點綴了整個院子,讓院子有了生機勃勃的感覺,正房前面走廊下,圈了幾塊方形畦地,裡面種著菘菜(大白菜)、波菜等秋冬季節蔬菜,跟上次見到的前寧家截然不同,這是個會生活的婦人。
即便是一進一出的小院子,除了幾株常青樹,仍然顯得空曠,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呢?等夏琰等人到安宅正堂就坐時,才看到一個年老的僕婦給他們上茶,童玉錦才恍然大悟,是了,安家似乎只用了一個僕人,跟官職官位太不相符了。
難道安通判是個兩袖清風、高風亮節的清官、能吏?
老僕不急不徐的給夏琰等人上茶,上茶的一套茶具通身雪白,茶壺和杯子上描的一葉花相映成趣,相當雅致!
童玉錦端起茶杯就贊道,「好意境!」
林氏雙手交叉放在面前,坐在客人下首,聽到童玉錦誇讚,微微笑著謙虛說道,「官人家鄉燒窯,這是公公親自為官人燒制的,讓官人帶出來,等有客人時好招待客人,沒想到能有幸招待到夏候爺、趙郡王,真是蓬蓽生輝!」
童玉錦筆笑,不僅會生活,還是個能說會道的婦人,看著杯子贊道:「令翁真是好手藝!」
「多謝夫人稱讚!」
仿佛知道童玉錦就要問安通判似的,林氏說道,「官人剛剛出去,說如果事情解決順利,馬上就回來!」
童玉錦哦了一下:「原來是有公務!」
林氏很抱歉的說道:「貴人來了,夫君不能親迎,太失禮了!」
童玉錦渾不在意的說道:「公務要緊,不妨事!」
「謝謝夫人體諒!」
童玉錦拿起杯子喝了幾口茶,喝完之後,贊道,「好茶!」真是好茶,沒有像時下泡茶時放很多調味料,就是純粹的綠茶,茶葉泡開後,喝到嘴裡一股清咧的甘甜,回味無窮。
林氏說道:「夫人若是喜歡,妾身這裡還有,我讓沈婆給你拿一包!」
「我還真是喜歡,多謝夫人」!童玉錦拱了一下手,仿佛隨意的問道,「家裡除了沈婆,沒有其他僕人嗎?」
林氏問道:「還有一個長隨,跟在相公身邊當差!」
童玉錦好奇的問道:「整個宅子就兩個僕人?」
「是,夫人!」
童玉錦說道:「看你似個有身孕之人,為何不多置幾人?」
林氏看了一眼並不顯懷的肚子,笑道:「夫人看出妾身有孕了?」
「嗯,有孕相!」
「你……」林氏想問什麼又不好意思問,怕失禮。
童玉錦回道:「我有兩個孩子!」
「真是看不出來!」
幾個男人端著茶杯,聽著童玉錦跟林氏聊天,過濾著聽到的內容,似乎跟案子沒關係,不緊不慢的啜著茶水。
童玉錦笑笑,剛想站起來溜達一圈,安家的大門被推開了,安通判帶著自己的長隨回來了,人未到正堂,聲音已經到了,「下官失禮了,讓候爺、郡王久等了!」話說完了,人拱著手也到了夏琰、趙之儀跟前。
夏琰淡淡的回道,「無防!」
趙之儀皮了一眼,「自已家坐吧」
「多謝郡王、候爺!」
安通判坐到了林氏身邊,對著夏琰說道,「剛才下官接到線報,去核查事情的真偽,耽擱了一會。」
童玉錦不僅注意到林氏坐姿依賴般微微傾到安通判身邊,更注意到安通判強調自己去辦事了,剛才進門時,他婆娘已經說了一遍,現在他又說,什麼意思?
按道理,夏琰和趙之儀兩個,隨便誰到他們安家,除了死人,否則都要向何大人一樣,帶著全家候在門口恭迎,可他倒好,去辦公事了,不僅如此,還有意無意的提醒別人問他去幹什麼事了?這……太不合常理了。
童玉錦餘光掃了一眼夏琰,夏琰放下手中的杯子緩緩問道,「安通判這麼忙,究竟所為何事?」
「哦,一些事,還需要查證核實!」
夏琰在官場上打拼多少年了,安通判這種說一半留一半根本不夠他瞧的,此人城府不可能像他表現出來的這麼淺,這是故意讓他生疑的,他轉頭看向趙之儀,趙之儀嘴角一勾,「安大人,你那個手下有懲戒了吧?」
安通判連忙站起來回話:「回趙郡王,已經懲戒了,罰他回家種田了!」
趙之儀點點頭,「那就好,我不希望下次抓捕時,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是,下官一定嚴加管束屬下,不讓類似的事發生!」
夏琰說道,「我有些稅務上的事要跟你說,讓婦人們退下去!」
「是,」安坤轉頭對林氏說道,「你帶夏夫人到後院!」
「是,夫君!」林氏說道,「夫君,那晚餐……」
安通判回道:「我路過酒肆時,已經訂了飯菜,到時他們會送過來!」
「好,那我帶夏夫人去後院了!」
府衙後院
肖會遂書房下的暗室里,幕僚緊張的說道,「大人,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就這樣?」
幕僚急切的說道:「大人,聽說夏琰去了何大人家,現在又去了安大人家!」
肖會遂不耐煩的說道:「他還到我了家。」
幕僚說道:「大人,去安大人家跟到我們府里不一樣!」
「不要相信小道消息!」肖會遂說道。
幕僚說道:「大人,紙條就在你手中,它不一定是小消息。」
肖會遂煩燥的轉來轉去,「娘佬子的,平時讓他們把銀子交上來,跟要他娘命似的,現在夏琰來了,個個都積極的很,把銀子往我這邊送,他娘老子,這些王八糕子等我回頭,非宰了他們不可!」
幕僚問道:「大人,現在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你就說該怎麼辦吧?」
「怎麼辦?」肖會道再次打開小紙條,上面赫然寫道,夏候爺懷疑大人貪了二十萬兩,怕就要動手了,請速避開!
「大人——」看著肖會遂半天不說話,幕僚提醒說道,「剛好京里催得緊,要不把銀子送到京城,一舉兩得!」
肖會遂罵道:「該死的,老子就放在這裡,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的銀子藏在這裡!」
幕僚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人,話可不能這樣說,聽說下面的人早就打聽過你藏銀子的地方,你看……」
「娘個老子的,還讓不讓人活!」
「大人——」
「叫魂啊!」
幕僚一直催問:「現在怎麼辦?」
肖會遂煩燥的回道:「就按你一舉兩得的方法做!」
「現在……」幕僚問道。
「不是現在還等什麼時候,難道等夏琰過來?」
「是,是,小的明白了!」幕僚轉頭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絲興奮,肖會遂沒有注意到,他仍然覺得很煩,不停的走來走去。
安家
童玉錦帶著春燕和綠柳跟著林氏到了安宅後院,一進一出的房子,也算不得有後院,只是離開正堂而以,拐過廂房到了林氏繡房,裡面有繡架,還有書架。
童玉錦笑道,「林夫人喜歡那類型的書?」
「一些詩詞畫本!」
童玉錦邊問邊走,順手翻了一本書,一本前朝古詩集,每首詩後面還都做了備註,看來看得挺認真,童玉錦看了其中一首,覺得點評的非常好,說明此人有一定的文學功底,「這些都是誰的字?」
林氏看了一眼童玉錦手中的書說道,「都是妾身標註的!」
童玉錦評道:「夫人的字很有陽剛之氣,不似女人柔弱!」
「那裡,隨便寫寫罷了!」林氏謙虛的笑笑。
童玉錦看似隨意快速的翻了一下書,放下又撿了一本隨意翻翻,竟都是同樣的字體,難道沒有安通判的字,要是找不到,看來只能讓夏琰去府衙調公文了。
兩個女人隨意的聊著,「則才在何大人家裡,發現何大人家三代同堂,你們為何不住到一起?」
林氏回道:「回夫人,夫君的父親在村里私塾執教,離不開村子,所以一直沒有跟我們過來上任!」
「原來如此!」童玉錦問道:「看夫人年紀也不小了,這是第幾個孩子?」
林氏回道:「回夫人,這是第二個。」
「哦,那還有一個呢,跟在夫母身邊?」
「是!」
「多大了,男孩、女孩?」童玉錦問道。
「女孩!」
「哦」
童玉錦和林氏兩人隨意聊聊,不知不覺天色竟暗了下來,安通判叫了酒肆的菜,夏琰等人沒有留下吃,出了胡同,上了馬車回客棧了。
馬車上,趙之儀急切的問道,「感覺怎麼樣?」
童玉錦回道,「不怎麼樣?」
「怎麼樣個『不怎麼樣』?」
童玉錦沒有回趙之儀話,而是說道,「趕緊帶人去查安通判今天幹什麼去了?」
「哦!」
「來人——」
「郡王,趕緊派人去查一下安通判今天下午去幹什麼了?」
「是」
濟河邊某河段
中年男人蝦著腰進了一艘烏蓬船,船內艙里坐著幾個人,見到中年男人,某個小兄弟問道,「二光子,你去那裡了?」
「還不是跟我的兄弟聚聚吃了頓飯。」
小兄弟問道:「誰掏得銀子?」
「當然是他!」
「吃了什麼?」
「當然是好吃的,還有清酒。」
小兄弟驚得張大嘴巴:「你們都吃上清酒了?」
二光子回道:「是啊,我兄弟夠義氣吧!」
小兄弟咂著嘴說道:「我咋覺得不靠譜呢?」
「咋就不靠譜,沒請你喝清酒①」
小兄弟說道:「你這兄弟不是給你消息,就是請你吃飯,就你這光光堂的性格,怎麼會有這麼鐵的兄弟?」
二光子舉手:「信不信老子揍你一頓」
小兄弟連忙躲開了:「老大,老在,二光子要打我!」
「二光子——」老大嚴肅的制止道。
二光子還是怕老大的,稀里哈拉的說道:「大哥,我這不是嚇呼嚇呼他嘛!哦,對了,大哥,機會來了!」
眾人個個看向二光子,一眼有財發的樣子,老大見眾人如此,問道:「什麼機會?」
二光子回道:「劫肖抹光的銀子啊!」
老大問道:「什麼時候?」
「就今天夜裡!」
老大不相信的問道:「真的假的?」
二光子拍著胸脯回道:「老大,千真萬確!」
老大還是不放心:「怎麼個千真萬確」
二光子回道:「老大,我那兄弟說了肖抹光今天晚上肯定要運銀出城!」
其他兄弟問道:「真的假的?」
二光子回道:「當然是真的,我那兄弟表舅不是倒夜香的嘛,人緣廣著呢,姓肖的經常偷偷運銀子到京里。」
老大聽到這話說道:「這個我知道,可他怎麼敢頂風作案?」
二光子見老大一直猶豫不決,急了:「大哥,別猶豫了,你不是要拿銀子救兄弟們嘛,管它是真是假,去看看不就知道。」
其他兄弟問道:「要是官府的人下得套讓我們鑽怎麼辦?」
二光子撇嘴回道:「可也不能不顧兄弟們吧。」
老大皺起眉頭,「可這一票太兇險了!」
「大哥,要不要去求上一簽?」
「讓我想想?」
安宅
安通判看著一桌子沒人吃的菜,撩起袍角坐下來,大口吃起來。
林氏擔心的叫道:「官人——」
「別擔心,坐下來吃吧!」安通判仿佛沒有聽到婦人的擔心。
林氏還是說道:「官人,我覺得夏琰夫人不簡單!」
「比你還不簡單嗎?」
林氏搖了搖頭,「我不過比一般內宅夫人多了幾分見識而以,不能跟她比!」
安通判哼道:「一個婦人而以!」
林氏搖頭:「官人,莫要大意!」
「嗯,我知道了!」安通判點點頭。
林氏坐到安通判邊上,拿起碗筷準備吃飯,飯到嘴邊,她又放到碗裡,問道,「官人,事情什麼時候結束?」
安通判回道:「我想快了!」
「真的?」
「嗯!」
「我再也不要提心弔膽了?」
「坐下吃吧!」
「是,官人!」
因為在馬車上已經討論過今天的事,所以回到客棧後,幾個人各自辦自己的事後就準備休息了。
童玉錦說道:「如果你手下查到什麼消息,重要的叫我,不重要的,等明天吧!」
「我知道了!」
二樓另一端,溫秀秀看著今天晚上早早就休息的夏琰等人,站在迎風口,眉前的劉海被風吹得亂七八糟,她也不管,伸手摸了一下袖袋,然後又看了看房間,門縫裡,她的孩子真睡得香甜,她緊抿著嘴,看向遠方。
半夜時分,趙之儀手下過來匯報消息,「姓安的查了什麼事?」
屬下回道:「回郡王,他去查小道消息!」
「什麼樣的小道消息?」趙之儀問道。
「說是姓肖的今天夜裡要運二十萬兩銀子!」
「什麼?」趙之儀大驚,剛想再問幾句,突然,門外響了一下,像是箭矢的聲音,他連忙推開門,果然有一支箭插在門柱子上,打開一看,竟是飛魚幫劫銀子的消息。
「公子,剛才的消息要不要屬於再去枋查?」
「不用了!」趙之儀眯眼說道,他轉身咚咚的下了樓,走到夏小開門口時敲了一下,夏小開問道:「什麼事?」
「有急事!」
「好,我馬上到!」夏小開回道。
童玉錦被一陣腳步聲吵醒了,他推了推還在睡的夏琰,「外面人頭攢動!」
「他們會說的!」
童玉錦想了一下,一骨碌坐起來,爬到床外穿衣,等衣服穿好後,打開了門,門口春燕和綠柳州真準備叫門,「什麼事,這麼吵?」
「不知道!」春燕搖頭。
童玉錦伸頭看了看趙之儀的房間,見門半掩著,問道,「人呢?」
綠柳回道:「趙郡王已經下樓了,還叫了開將軍!」
「還在不在樓下?」童玉錦問道。
「在,聽說正在調人手!」
「怪不得這麼吵,原來是調兵!」童玉錦邊說邊快速的下了樓,出了客棧大堂,走到客棧門口:「怎麼不叫候爺?」
夏小開回道:「事情還沒有確認?」
童玉錦問道:「什麼事?」
趙之儀回道:「我房間外門柱被人射了一支箭。」
「你要不要緊?」童玉錦關心的問道。
趙之儀搖頭:「不是傷人的箭。」
「那是……?」童玉錦問道。
「箭上綁著一個小紙條,說是飛魚在劫銀!」
「劫銀子?」
趙之儀回道:「對,二十萬兩!」
「二十萬兩?」童玉錦皺眉,暗想,大家找了許久的二十萬居然出現了,是誰給的消息,是真還是假,沒等到她想明白,趙之儀說道:「我和小開在想會不會向上次那樣,被人調虎離山了!」
童玉錦問道,「上次?也有箭射到你房間?」
「差不多!」
童玉錦問道:「什麼叫差不多?」
趙之儀回道:「上次不是我房間,而是我身邊一個侍衛的房間。」
童玉錦看著近五十人的隊伍,問道,「地址是哪裡?」
趙之儀回道:「城外風迎亭附近。」
「風迎亭?」童玉錦自言自語,「調虎離山……?」
於文庭也下了樓,聽到這話連忙說道,「我知道,我去過!」
思索過後,童玉錦連忙問道,「除了風迎亭,還有那些地方比較靠近城門的?」
「沒聽說!」
童玉錦轉身叫道,「讓店掌柜出來回話?」
店掌柜早就被這麼大的動靜搞醒了,站到童玉錦面前回話,「回夫人,除了風迎亭,還有梅迎亭!」
「在哪裡?」
「和風迎亭相對的北面!」
「梅……沒……什麼意思,難道是反其道而行,其實是有的意思?」童玉錦呼著氣、錘著手自言自語。
趙之儀說道,「我們兵分兩路!」
童玉錦搖頭,「不,總共才五十人不到,不行,就去梅迎亭!」
「這……」趙之儀看了看手中的紙條,上面寫著風迎亭。
童玉錦嚴肅的說道:「我承擔後果!」
趙之儀點了點頭,「小開,我們走!」
童玉錦說道:「我和夏琰隨後就到!」
「好!」
一群人駕著馬飛奔著朝城外跑去,奔騰的馬蹄聲驚醒了大街小巷的民眾,個個披著衣服、點著燈起來張向大街,可惜除了馬蹄聲,其他什麼都看不到。
童玉錦問道,「現在什麼時辰?」
「回夫人,凌晨三更天!」
「那豈不是要天亮了?」童玉錦轉身準備上樓,夏琰已經站在樓梯口,見她轉身正準備下樓。
夏琰身後不遠處站著溫秀秀,她扶著欄杆一副好奇的樣子,一邊探頭,一邊扶著二樓圍欄,朝正對著大堂的樓梯挪動,看似很慢很隨意,可是不知不覺竟靠近了站在二樓樓梯口的夏琰。
童玉錦見夏琰準備下樓,抬頭正準備跟他說話,在迎光處,看到夏琰身後的冷光,大叫,「子淳、小心!」邊叫邊跳躍著上了樓梯,可惜她每次只能跳一格,沒辦法夠到夏琰。
聽到童玉錦的叫聲,夏琰轉頭確認處境的同時,急速避讓攀著樓道扶手跳了下來,結果讓跳躍上去,跑得太快、跌趴在樓梯上的童玉錦,暴露在溫秀秀面前。
「不……」夏琰大叫一聲,起身再次跳上樓梯。
童玉錦見匕首直直朝自己刺來,一個翻滾連忙避開,身子急速的往樓梯下滑去,溫秀秀眼看著自己要得手,怎麼會讓童玉錦逃脫,歇斯里底的低頭彎腰追著童玉錦下樓梯,邊下邊不停的刺刀。
夏琰急得飛跨而上,一腳借住樓梯扶手用力,一腳不顧一切掃蕩而上,可惜沒有掃到,被賊人避開了,眼看著溫秀秀的匕首就要刺到童玉錦,心都快跳出的夏琰情急之下,腳勾上二樓扶手,一個燕子倒掛,伸手抓住溫秀秀的手。
------題外話------
清酒其實就是現在的白酒,在宋朝時,由於釀酒中沒有蒸餾這一項技術,所以制出來的酒大多數是渾濁的,就算是清酒,也沒有今天看到的白酒清純,文中,能喝到清酒,算是不錯的了,畢竟清酒價格相對比較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