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大結局2

2024-08-18 16:25:09 作者: 冰河時代
  毛錢貴皺眉,對站在自己身邊的年輕男人說道,「老么,我們逃得是不是太順當了?」

  老么回道:「大哥,不管是我們算計姓夏的,還是姓夏的算計我們,我們的目的是逃走,現在達到了,就是成了!」

  毛錢貴不高興的說道:「可姓夏的想知道我們後路!」

  「大哥,他知道又怎麼樣,想跟遼人干,他暫止還沒有這個本事!」老么篤定的回道。👻💥  🐼🐠

  毛錢貴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大家趕緊上路,在年前到達遼部部落!」

  「是,大哥!」

  天慢慢的亮了,夏琰就在書房的榻上眯了一會兒,夏小同見他醒了,連忙上前說道,「爺,小開的消息傳回來了,姓毛的向遼部方向逃了!」

  「嗯,讓人盯緊!」

  「爺,不抓?」

  「還不是時候。」

  「哦!」夏小同還想說什麼,又沒說,轉身走了。

  夏琰歪在榻上,一個人眯眼想了很久,直到外面小廝來稟,皇宮內侍衛大人到了,他才醒過神來,眉頭皺了下,說道,「請他稍等!」

  「是,」丁小五回道。

  夏琰撫了下額頭,揪了揪眉心,振作精神把衛兆啟迎進書房,「衛管事,這也太早了點吧?」

  衛兆啟笑眯著眼回道:「聖上說,早點好,早點大家能過個安生年。」

  夏琰皮笑肉不笑的回道,「聖上所慮極是,臣膚淺了!」

  「夏候爺也別謙虛了,皇上說了,讓你把夫人帶上!」衛兆啟說道。

  聽到帶童玉錦,夏琰的臉色都變了,帶著冷意的笑說道,「晉王他不上公堂吧?」

  衛兆啟仿佛沒有看到夏琰生氣,仍然笑著說道:「是,是,聖上知道候爺會這樣說,早就吩咐小的了,他說就是讓夏夫人跟著,要是有什麼律法方面的事,可以回個話!」

  夏琰胸口起伏,壓著怒意回道,「大理寺、刑部的人比內子更合適!」

  「夏候爺,別緊張,聖上知道你愛護妻子,就是敘敘,沒別的!」衛兆啟解釋說道。

  夏琰可不相信這些冠冕堂皇的鬼話,可是看著聖意已決,一大清早就來叫人,無奈的拱手回道,「微臣知道了!」

  「多謝夏候爺體諒!」衛兆啟揮了一下拂塵笑道,「那小的就去下一家了!」

  「衛管事,請!」

  衛兆啟轉身之前笑著問道:「夏候爺不好奇我去哪家?」

  夏琰回道:「如果沒猜錯,是趙郡王吧!」

  「小候爺果然聰明,正是,那小的就先行一步了!」

  「請!」

  「告辭了!」

  等衛兆啟走後,夏琰氣得摔了桌子上的硯台。

  夏小同嚇了一跳,已經很久沒看到過爺發火了,縮著頭站在角落,一直等他氣消了才敢開口問話,「爺,你這是……」

  夏征一臉冷色:「居然拿我們兩口子去做好人!」

  「爺,你的意思是,聖上……」

  夏琰甩著袖子氣鼓鼓的回到了內院,童玉錦已經起床了,正在跟孩子們擺早飯桌子,見他回來,笑道:「正想讓人去叫你,你就回來了!」

  氣呼呼的夏琰見到孩子,把所有的情緒都壓了下去,一臉溫和的面對著孩子們。

  朵朵站在小凳子上正在擺夏琰的筷子,擺好後得意的轉過頭,「父親,你的筷子是我擺的喲!」

  「父親謝過朵朵!」

  「父親,你快點坐過來,我幫你端碗!」

  夏琰搖了搖頭,「粥燙,等你長大後再幫父親端!」

  「哦,那我要快快的長大才好!」朵朵笑嘻嘻的說道。

  夏琰欣慰的摸了一下女兒的頭,說道:「好,那就快快的長大,給父親盛湯端飯!」

  「嘻嘻,好啊!」

  天天看了一眼拍馬屁的姐姐,給夏琰行了一禮,「父親!」

  夏琰伸手也摸了一下天天的頭,「去坐吧!」

  「是,父親!」

  看著夏琰摸兒子頭,童玉錦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不過沒表現出來,而是招呼孩子們吃飯,一家四口安安靜靜的吃了早餐。


  早餐後,一家四口坐在廂房榻上消了會食,夏琰就讓彭大丫進來,對她說道,「帶著天天和朵朵去我的練功房!」

  童玉錦動了動眉,夏琰一向不讓孩子們去他的練功房,一是怕武器傷到孩子,二是怕孩子們因此要學功夫,說是孩子身子骨太弱,等過兩年再進行基本訓練,可是今天卻……難道自己要和他一起出去,他要把孩子支開?

  不得不說,童玉錦還是比較了解自己男人的,果然就是這樣。

  天天一聽說可以去練功房,兩隻小眼馬上就亮了,「真的,父親,可以嗎?」

  夏琰微笑著點了點頭,「嗯,讓彭姨帶你們去認認兵器!」

  童玉錦哇喔了一聲,「哇,好像好好玩樣子喲!」

  天天點頭:「那些兵器,我早就想伸手摸摸了,父親,我能摸嗎?」

  「彭姨說可以就可以!」夏琰笑道。

  「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可憐的兩個孩子一點也沒有意識到他們可愛的爹娘正一唱一合,準備把他們扔在家裡。朵朵見天天對練功房感興趣,她也跟著湊熱鬧,兩個孩子手攙手跟著彭大丫去了練功房。

  等孩子們走後,童玉錦問道,「什麼事?」

  夏琰臉色冷了下來:「聖上讓你跟我去大理寺大獄!」

  童玉錦問道:「去見晉王?」

  「嗯!」

  「什麼時候?」

  「馬上!」

  童玉錦說道:「我還以為要去遠地方。」

  「要是遠地方,我們把孩子帶上!」夏琰伸手握住童玉錦的手說道。

  「你捨得?」童玉錦反問道。

  夏琰嘆氣:「總不能讓孩子們再受一次罪。」

  童玉錦嘆氣,「也是!」

  「既然去,那趕緊吧!」童玉錦鬆開夏琰的手,邊說邊找什麼東西。

  「你要帶什麼東西?」夏琰不解問道。

  童玉錦笑了一下回道:「不是帶東西,我給倆孩了畫個小漫畫,告訴他們,我們太陽下山之前回來!」

  夏琰點了點頭,童玉錦在櫥櫃裡找到了碳筆,刷刷,不一會兒功夫,一副連環似的漫畫就出來了,畫面從出門到回家,大概就是十多副畫,如同一個小故事,可愛又通俗易懂,夏琰瞄了一下,房間內外沒有人,下額抵在童玉錦肩上看她畫畫,低聲問道,「你們哪裡的畫法?」

  「嗯!」

  夏征炎見童玉錦大方的回了自己,笑道:「倒是有趣!」

  童玉錦得瑟說道:「我們哪裡有趣的東西多了,這算什麼!」

  夏琰眨了一下眼,「一千年後什麼樣子?」

  「跟現在大不一樣!」童玉錦回道。

  夏琰好奇的問道:「有什麼不一樣?」

  童玉錦回道:「所有的都不一樣。」

  「比如……」

  「比如沒有候爺這樣的爵位!」

  「你……」

  童玉錦見夏琰要生氣,連忙笑道:「嘻嘻,今天沒空跟你講了,趕緊出發!」

  「你可別被我逮住!」

  「知道了,老公大人!」

  「夫君的意思?」

  「對,你可以叫我老婆。」

  「真是古怪的叫法!」

  「嘿嘿!」

  夏琰和童玉錦兩人一起去了大理寺。

  今天的大理寺全部戒嚴,除了大理寺卿樊中易,其他官員及宗室成員一律都在大理寺門口,沒資格入內,當然除了夏琰兩口子,還有趙之儀,晉王的案子是他們經手的,他們不進去,誰進去。

  大理寺大獄

  晉王已經接到通知,聖上將親自面見他,他的兒孫們個個激動的圍在他身邊,晉世子說話有點發抖,「父王,你看,聖上親自來了,我們是不是要出去了?」

  晉王老眼皮了一下,看了看眾兒孫們,半天才哼了一個字,「嗯!」

  晉世子見父親都認同了,高興的直搓手,「太好了,太好了,終於可以回家過年了!」


  長孫趙重光坐在角落默默的注視著晉王的神情,他發現自己的祖父聽說聖上親自來見他並不高興,為何呢?他陰沉沉的不知想著什麼,髮妻死於牢內,似乎對他沒有什麼影響,也是,對於他們這樣的男人,只要手中權力還在,女人算什麼,去了舊的,還有新的,只會更年輕更漂亮,只是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印堂越來越暗,越來越兇險!

  大理寺大獄女牢房

  幾個獄婆子躲在角落裡咬著耳朵,一邊說話,一邊瞄著對面不遠處的牢房,說道,「你說他們會不會翻身?」

  「皇上都親臨了,說不定還真能翻身!」

  「這些人會報復我們嗎?」

  「要是真出去了,還真能!」

  「那可怎麼辦?」

  「不過想想也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了?」

  「為何聖上不直接放了他們,而是要到大理寺見他們?」婆子說完後,老眼看向其她幾個婆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不得不說,這個人老成精的婆子終於說出許多人的想法,是啊,皇上如果要放了晉王,直接下令,讓人放出去得了,然後晉王去宮裡謝恩不是更好,為何偏偏要親自來?

  這也是晉王的顧慮,也是他半天才敢哼一字的原因,皇上倒底什麼意思呢?

  大理寺外

  當馬車就要停下來時,童玉錦問向夏琰,「直接召晉王進宮覲見不就得了,他為何還要親自來大理寺,還把我給捎上?」

  夏琰冷嗤一笑,「你都說了,聖上借著我的手把晉王弄到了大理寺獄,能讓他輕易出去嗎?」

  「哦,」童玉錦一邊回話,一邊快速捋了一遍晉王的案子,心中有數了。

  趙之儀已經下了馬車,正在大理寺門口跟宗族的人,還有其他官員打招呼,見夏琰的馬車到了,連忙對眾人抱拳,「各位先聊,某有事先行一步。」

  宗族的幾位老王爺見他去迎夏琰,個個堅著眼角,一臉陰沉的樣子,「還知不知道自己姓趙?」

  「人家現在這樣,那還管姓不姓趙?」

  「老四可真行,看看他以後需不需宗族,可千萬別求到宗族,要不然……」說話之人想逞雄,可是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來,他自作聰明的以為別人沒聽出來,誇張的哼哼。

  其他人心知肚明,就當自己沒看到這一幅虛張聲勢的樣子。

  趙之儀沒有聽到宗族之人的話,就算聽到,估計也不會在意,和這些吃閒飯的人計較什麼,有這時間,還不如多辦實事,既可得到聖上的賞識,又可以實現自己的人生抱負,豈不是一舉兩得。

  趙之儀見童玉錦被夏琰半抱著下了馬車,眉頭揚了揚,難道聖上要審二叔晉王?

  不得不說,像趙之儀這樣的人,觸角還是挺敏銳的,誠嘉帝雖沒說正式開堂,估計跟開堂也差不多了,他可不是隨意來看看這個二叔的,能讓他紆尊降貴來大理寺,沒那麼簡單。

  等在大理寺門口的小黃門(泛指宦官,皇宮內有官職的太監)見夏琰夫婦和趙之儀都到了,連忙小跑著過來,尖聲細氣的行禮叫道,「小候爺,趙郡王,夏夫人,聖上正在大理寺正廳等各位,還請三位隨我來!」

  從小黃門點頭哈腰的程度就可以看出對面之人官職、權重大小,榮寵如何。大理寺門口一眾人等誰都看出來了,這兩個三十歲左右的青中年男人已經踏入權力巔峰了。

  大理寺內某正廳

  誠嘉帝坐在主位上已經有了一會兒,他托腮思考,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邊上,大理寺卿樊大人垂首而立,大氣不敢出。

  大廳正中間,跪著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只見他眼淚鼻子一大把的哭訴道,「聖上,臣錯了,臣真得知道錯了,聖上,你就看在老臣沒幾年就要入土的份上饒了臣吧!」

  誠嘉帝放下拄著頭的手,溫潤和熙的問道,「叔叔一直說自己錯了,那叔叔錯在哪裡呢?」

  正在擠眼淚的晉王見誠嘉帝終於有反應了,又發覺皇上用了『叔叔』一詞,腦子迅速做出反應,他知道皇帝給他機會認錯了,於是連忙磕頭認錯,「聖上,我的大侄子,叔叔我不應該啊,不應該不做好家主,不應該不教育好子孫,讓他們一個個不成氣,整天鋪張浪費、大把的用銀子,搞得銀子不夠用,臣就……臣就……,聖上,臣千不該萬不該貪得無厭啊!」

  誠嘉帝看向晉王,問道,「有算過貪了多少嗎?」


  「呃……」晉王沒想到誠嘉帝接話了,而且還問出這麼直白犀利的話,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皇叔沒有算過?」誠嘉帝的語氣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在叔前面加了個『皇』字。

  晉王的心沒有來由的跳了一下,暗暗咬了一下牙回道,「回……回聖上,總有百……百萬兩吧!」

  「百萬兩啊!」誠嘉帝的語氣很輕,仿佛自言自語。

  「是,是……」寒冬臘月,晉王的額頭隱隱有汗冒出。

  說真話,百萬兩對於皇家的人來說還真不算什麼,那誠嘉帝為何要抓他,又為何親自來大理寺見晉王呢?

  為何呢?別急,來看看男人們如何勾心、斗角,又是如何在權力中角逐的。

  「能說說這百萬兩都是怎麼來嗎?」誠嘉帝仿佛隨意家常。

  「聖……聖上,臣……臣沒臉見你,沒臉見列主列宗啊!」晉王只說結果,不說具體細節,純粹想打滑滑過去,不想說這些銀子的具體來源。

  誠嘉帝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晉王,並不接他的話,看著他乾嚎。

  「聖上,你治臣的罪吧,臣不怨,是臣有錯在先,真的,是臣的錯,你就治我的罪吧!」晉王說過話之後,全身伏地,等著皇上治罪。

  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皇上想讓晉王乾嚎,想消耗他體力,想讓他心神俱憊,可是年老疲憊的晉王也不傻,迅速全身伏地,頭抵地,看著行禮,實則一邊休息,一邊想著對付皇上的問責,更重要的是琢磨皇上想拿他怎麼樣?

  一君一臣,看似一強一弱,實則一角一逐。

  兩個當事人仿佛沒感到什麼,可苦了站在邊上的樊大人,樊大人後背已經全部濕了,低下的頭,額邊的汗早就滴過了,他很想用手擦一下,可是一動也不敢動。

  衛兆啟站在正廳門口,低著頭眯了眯眼,悄悄往外面探了探身子,不遠處有人過來,轉身跨了一步,對皇上說到,「聖上,小候爺,趙郡王到了!」

  誠嘉帝沒回話,他的目光瞄了瞄仍然伏在地上的晉王,探究般看了看,不時還眯了眯眼。

  衛兆啟見夏琰來都沒有能讓皇上放過晉王,暗暗揮了一下手,門廊外的夏琰和趙之儀看到了,停下腳步,站在不遠處等宣召。

  「晉王叔想讓朕如何治你的罪呢!」誠嘉帝終於開口問話了。

  晉王的身子從地上直起,拱手作揖,「罪臣聽從皇上發落,絕無半句怨言。」

  誠嘉帝的面色已經不再和潤,威嚴而肅穆,嘴裡卻說道:「朕倒是念著叔侄之情,可這天下人都看著朕呢,你讓朕如何是好呢?」

  「聖上——」晉王抬頭看向誠嘉帝,感覺到侄子要出手了,果然——

  「宣小候爺夫婦、趙郡王覲見。」

  「是,聖上!」

  夏琰見衛兆啟跨出門檻一步,朝他行禮,「候爺、郡王請——」

  夏琰等人轉過門廳時了正室,見到誠嘉帝就行禮,「臣恭請聖安,吾皇萬歲萬歲!」

  「平身!」

  「謝聖上!」

  夏琰等人行完禮後,往側邊站了站,晉王跪在正中間就顯得特別顯目。

  趙之儀看晉王除了可惜,還是可惜。

  可是夏琰夫婦看向晉王絕對不是什麼可惜了,他們明里暗裡似乎已經過招許多次了,再加上童玉錦遇剌,他們之間可謂勢同水火,那目光碰上,可謂火花四射,都是火藥味。

  誠嘉帝等臣子們之間無聲的過完招後,才開口,「夏愛卿——」

  「臣在——」夏琰上前行禮。

  「你來說說,晉王犯了那些罪?」

  「是,聖上!」聽到誠嘉帝如此問話,夏琰知道,這個惡人自己做定了,不過也罷,自己跟晉王之間早以勢同水火,也不在乎明面上點破了,拱手回道,「回聖上,東州府肖會遂的贓銀幾乎都進了晉王府,不僅如此,晉王私結三省六部某些官員為京東府前知州鋪路,自從三年前,微臣開始查東州府開始,晉王就擾亂臣的視線,讓臣不能及時明朗的處理東州府之事!」

  誠嘉帝問道:「皇叔,夏愛卿所奏可屬實?」

  晉王回得很小心緊慎:「聖上,貪銀子的事,臣供認不諱,可其他的事臣不能認,臣沒有做過。」


  「夏愛卿——」

  夏琰回道:「聖上,臣有理有據,絕不信口開河。」

  「理據何在?」

  夏琰回到,「大部資料和東州府案件並在一起。」

  「那沒有並一起的是什麼?」誠嘉帝問道。

  「聖上——」聽到這裡,童玉錦出列了,她給誠嘉帝行了禮,回道,「聖上,這算不得正式審案吧?」

  誠嘉帝看向一臉稚氣的童玉錦,嚴肅過後微微一笑,「算不得!」

  童玉錦咧嘴一笑,「聖上,既然算不得,不如臣婦講個故事給聖上聽聽如何?」

  「你就這麼喜歡講故事?」誠嘉帝問道。

  童玉錦笑回:「聖上,給孩子們講的故事,可跟給聖上講的故事不一樣!」

  「是嘛?」誠嘉帝問道:「有何不一樣?」

  童玉錦拱手回道:「給孩子講小蝌蚪找娘親的故事,給聖上講移花接木的故事。」

  「移花接木?」誠嘉帝眯了眯眼。

  童玉錦回道:「是,聖上,移花接木的本意是指把一種花木的枝條或嫩芽嫁接在另一種花木上,實際是說心懷不軌之人用手段更換人或事物來欺騙別人。」

  晉王聽到這裡,目光倏的一下射向童玉錦,「你就是那個不倫不類、沒規沒矩上公堂的女人?」

  夏琰目眸中泛寒、目光冷厲的射向晉王,「聖上都沒有說拙荊一個不是,晉王爺,還請留留口德!」

  晉王一臉橫相:「哼,一個婦人不安於內宅,整天拋頭露面,難道男人是吃軟飯的!」

  夏琰一個鍵步就要上前去揍人,童玉錦伸手拉住了他,「夫君,你看你生的花容月貌,仙人之姿,你有資本吃軟飯啊,再說了,這是變相誇你婆娘有本事,多好!」

  原本一觸即發的火藥氣氛經童玉錦這一調貺,倒是松泛了不少,趙之儀暗暗嘆了口氣,這女人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誠嘉帝仿佛沒有看到兩個臣子就要大大出手,他拄著手看著,仿佛是個看戲之人,見童玉錦三言兩語化解了一場爭鬥,眉角不自覺的抬了抬。

  童玉錦餘光瞄了瞄風輕雲淡的誠嘉帝,笑道,「聖上還要聽故事嗎?」

  「聽!」

  「好。」童玉錦清了清嗓子,開始講故事,「話說四十年前,某戶大富大貴的大姓人家,家主生了幾個兒子,個個兒子都生得風流倜儻、氣度不凡,隨著他們慢慢長大,當家長子接了家主之位,其餘兒子也開始分謀事做,開府建衙。在這眾多兒子當中,某個兒子有一天偶然流留風月場所,識了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兩人一見傾心,心生愛慕,竟暗暗許下白頭到老之約定,雖然男未婚,女未嫁,可惜一個是名門貴公子,一個是風月場所之伶人,兩人身份地位千差萬別,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千般無奈之下,女伶人遠嫁江南,貴公子回歸正途,從此之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一段美好的姻緣似乎就止於此了。」

  看著童玉錦講得連連搖頭嘆息,一副可惜不止的樣子,誠嘉帝挑眉問道,「你就給朕講這樣的故事?」

  「當然不是,聖上!」童玉錦收回嘆息的樣子回道。

  誠嘉帝問道:「為何不講下去?」

  童玉錦嬉皮笑臉的樣子說道:「聖上,我講故事,喜歡聽故事的人在邊上敲邊鼓,才會越講越有勁。」

  誠嘉帝再次挑眉,「你讓朕問?」

  「嘻嘻,聖上你要是不想問,我讓趙郡王問!」童玉錦笑著說道。

  誠嘉帝問道:「為何不讓子淳問?」

  童玉錦別了一眼自家男人,說道:「我跟他太熟悉了,我說上句,他就知道下句,根本問不出精彩的話。」

  「你這意思非朕問不可了?」

  「不敢,不敢!」

  誠嘉帝說道:「之儀跟你也熟,你總不能讓皇叔問吧?」

  「要是晉王爺願意問,當然也可以!」童玉錦說道。

  「不可理喻,聖上,不要聽她胡言亂語。」晉王連忙說道。

  誠嘉帝輕輕嗤笑一聲,「那朕就來問問,看看這故事倒底有多精彩?」

  「是,皇上,您請問——」

  「什麼叫似乎止於此了?」誠嘉帝開口問道。


  童玉錦跟著回道:「回聖上,就是沒止於此的意思?」

  「何意?」誠嘉帝問道。

  童玉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回聖上,求而不得這四個字你能理解嗎?」

  誠嘉帝的面色幾不可見的冷了冷,童玉錦見此暗暗吃了一驚,難道觸到老虎鬚了?不會這麼倒霉吧!幸好誠嘉帝及時恢復了臉色,問道,「有些理解!」

  童玉錦合了一下手說道,「聖上,求而不得對於普通來說,隨著時間這件事就慢慢過去了,可是對大富大貴的人來說,在他們眼中,沒有求而不得東西……」

  「怎麼可能,就算朕貴……」誠嘉帝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住了口。

  看到皇帝臉色發黑,童玉錦連忙來圓大BOSS的失態,「聖上,你是誰啊,你可是自律性極強的一代明主,你怎麼可能跟那些沒有自律性的人比!」

  不得不說,童玉錦這個圓法圓得誠嘉帝極為高興,悠悠的說道,「朕求而不得就是自律?」

  「當然,這是明君才有的品質嘛!」

  誠嘉帝眯了一眼童玉錦,「行,這馬屁朕接收了,你繼續講故事!」他幾不可見的看了看夏琰,怪不得捨不得這個女人,倒是有意思。

  「多謝聖上!」童玉錦一邊回話,一邊想道,回家就問夏琰,誠嘉帝到底求而不得誰了,笑笑繼續她故事,「聖上,這們貴公子,明著讓心愛的女人遠嫁他鄉了,實際上,兩年後,這個女人的男人繼續回到了京城,並且在這位貴公子門下做事,他們在人們不知道的角落繼續過著風花雪月的日子!」

  晉王低著頭,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誠嘉帝沒聽出這個故事有什麼特別,問道,「這種事,話本子裡很多,有什麼特別嗎?」

  「聖上問得好!」童玉錦一臉笑意的說道。

  誠嘉帝微微皺眉。

  童玉錦連忙陪笑說道,「聖上,別生氣,臣婦嚴肅點,嚴肅點……」

  說著嚴肅,實際上還是隨性的很,看得趙之儀想偷笑,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也許在家裡,童玉錦就是這樣對夏琰的吧,這得多有趣啊,怪不得夏子淳一天都離不開這女人,心裡竟微微泛起了酸,哼,竟讓他撿到了寶,不過,我家的也不錯,想到這裡,心裡終於平衡了點,繼續看這個看似插科打揮,實際就要揭示真相的童玉錦。

  童玉錦說道:「這件事風花雪月的事除了讓當事人很享受以外,還有了風花雪月的結果,這個結果就是他們生了一個兒子……」

  誠嘉帝倏的一下看向晉王,晉王跪在地上,低著頭,仿佛木雕泥塑,一動也不動。

  誠嘉帝收回目光,「你是如何知道的?」

  「先推理,然後求證!」童玉錦回道。

  「求證?」

  童玉錦說道:「是,聖上,不過臣婦幾乎沒要求證。」

  「何意?」

  「東州府前知州長得跟晉王太像了,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就是父與子的關係。」童玉錦直接回道。

  既然點名點姓了,晉王跳腳大罵:「你放屁,這天下長得像的人何其多?」

  童玉錦根本不怕晉王罵,毫不在意的回道:「王爺大人,要是肖會遂的父親不是你的門生,就在江南從沒來過京里,你說這話還有人信,可是姓肖的直到死,都在你府里做庶務管事,你說這話誰信啊!」

  「你……」晉王轉過身來,呼地搶地,「聖上,這個女人簡直胡言亂語,就是污衊……」

  童玉錦突然叫道:「聖上,你看看,這呼地搶地,跟肖會遂簡直一模一樣,他們要不是父子,我的姓倒著寫!」

  「噗……」

  趙之儀以為自己笑出聲了,結果發現自己的嘴死死憋著呢,那是……他抬眼,發現皇上直大笑著。

  誠嘉帝邊笑邊用手指著童玉錦,「你……你怎麼能這樣逗!」

  童玉錦扁嘴仿佛很委屈的說道:「聖上,你不能說臣婦逗,公審肖會遂時,你可在邊上,你應當看到了!」

  「對,對,朕看到了,是看到了!」誠嘉帝依然止不住笑意,確實是像極了。

  晉王的老臉全丟光了,不過他臉不紅心不跳,依然跪得筆直,「就算是我的私生子,又怎麼了,那個豪門沒個隱私。」

  「對,晉王爺說得對,那個豪門沒個隱私,不過你家的隱私搞得有點大了!」童玉錦撇了老頭一眼毫不留情的說道。

  「你又想胡說什麼?」晉王慌亂了,再次強辨說道。

  童玉錦卻不在笑了,一臉嚴肅,說道:「晉王爺,從進來到現在,我有胡說過一句麼?」

  「你……」晉王竟被童玉錦的一臉正色給唬住了。

  誠嘉帝坐在椅子上雙眼眯起,如果說,剛才童玉錦是個逗趣女人的話,那麼現在,她這一副嚴肅的樣子比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竟很有氣勢。

  童玉錦端拱著雙手到眉頭,啟稟聖上,「臣婦奏晉王爺混餚皇家宗室血統,有悖血統大道!」

  「你……你……胡言亂語」

  「臣婦剛才已經說了,從不胡言亂語,一切有理有據,絕不信口開河。」

  「聖上,你別聽她亂說,臣不可能做這樣的事,真的,臣有罪,你治臣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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