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吃了熱湯後,繼續往前走,這次,他們往有人的地方找去,可這架子山會有人住嗎?
前也茫茫,後也茫茫,除了雪就是雪,反正肉眼能看到的地方沒有人家。
佟新義微微嘆了口氣,情智晚開的他,直到這兩年才弄明白自己喜歡小錦,這個喜歡不是平常的喜歡,而是男女之情的喜歡,不過他知道自己除了撓頭懊惱徒增煩惱之外,只能把這份喜歡深藏心底,然後在她需要時以朋友、以家人的身份給她以安慰。比如現在,他努力勸慰說道,「小錦,多喝點熱米湯,等一下我們要爬幾個山樑子,沒力氣可不行。」
童玉錦抬頭看了一眼佟新義,強笑一下,「我知道!」又逼著自己喝了一碗米湯,喝完後,又啃了一個干饅頭,總算墊了肚子。
關小東見大家都吃好了,連忙開始安排隊伍,為了怕雙眼被雪刺盲走散,大家都用繩子相互綁在一起,開始爬山樑子。
彭大丫順手拿了一個圓頭小凳,心想等夫人走累了,可以坐在上面休息一下。有幾個士兵見彭大丫拿了,他們也從行李中抽了一個拿在手裡,帶著它爬上了山樑子。
一行人走走停停,或辨方向,或是猜測那個地方可以有人家。
夜晚漸漸來臨,風中除了雪,似乎還裹挾了冰雹,打在人臉上,如刀割一般,逆風段,風吹得人氣都喘不過來,只好轉頭側身而行。
天色漸漸暗下來,童玉錦心急如焚,內心不停的大叫,子淳,你在哪裡……
彭大丫見童玉錦的腿都抬不動了,從雪中拔出來時,隱隱的竟有些抖,她明白,夫人的體力已到極限了,說道,「夫人,我背你!」
正在出神暗喊的童玉錦聽到彭大丫叫她,回過神,茫然的看向彭大丫。
「夫人,我背你吧!」
這下童玉錦聽清彭大丫說什麼了,搖了搖頭,「不用!」用力的從深雪中拔腿,「我能行!」邊說邊拔出了腿跨到前面去,可能用力過猛,腿沒有站穩打了個晃,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
「夫人……」彭大丫連忙拔腿過去扶她。
童玉錦甩了彭大丫伸過來的手,「不要你扶!」急切而頹然的她終於發出了壓抑的脾氣。
彭大丫沒管她給自己脾氣,再次伸出手要去扶她。
童玉錦依然沒有讓她扶,並且大叫,「不要你管!」
「夫人,我不管你,誰管你!」
「你給我走開,走開……」童玉錦大吼大叫,眼淚跟著吼叫肆無憚忌的流了下來,在寒冷的北風中顯得愴涼而悲憫。
彭大丫仿佛沒有看到歇斯里底的童玉錦,依然要去扶她,找了兩天未找到人的童玉錦此刻又是擔心又是絕望,情緒爆發了。
彭大丫的身手,這些年經過丈夫關小東的指點更近了一層,童玉錦根本不是她對手,彆扭的反抗著彭大丫,反抗不過直接在雪地上打滾。
他們身下是山樑子,山樑子,大家知道吧,就是有坡度的小山,這片小山脈溝壑縱多,一個不小心就能裁到深溝里。
關小東見自己婆娘制失去理智的童玉錦,並沒有出手制止,讓夫人清醒清醒也是好事,如果再這樣無目的找下去,不要說候爺他們會不會有什麼不測,他們這群人也會凍死餓死在這裡。
「不要你管,就是不要你管……」
「夫人,我知道你擔心候爺,可你這樣盲目的去找,假如……」
「不要,我不要聽……」
「夫人——」
童玉錦又哭又鬧,她慌神,她害怕,她離不開夏琰,她不能想像沒有夏琰的日子自己要怎麼過下去,不,不……她要他,他不能有事!
童玉錦四腳朝天撲騰著,不讓彭大丫靠近,仿佛這樣就不會失去夏琰似的,她被大雪、嚴寒折騰的已經失去理智了。
彭大丫嘆著,準備用點力制止童玉錦。
童玉錦思維雖混亂,可是本能還是有的,她感覺到彭大丫要制住她,下意識的朝邊上滾過去,根本沒有想到,邊上是斜坡,斜坡下面是深溝。
童玉錦毫無防備的朝深溝下滾去,驚叫聲響徹雲宵,她身上的繩子連著彭大丫,驚愣住的彭大丫瞬間也被她帶到了山溝。
關小東狂奔怒抓也沒有抓住自己的婆娘,「丫娘,丫娘……」
留給關小東等人的只有空寂的回音。
佟新義等人也追上斜坡邊上朝下面看去,說道,「關將軍,現在不是傷心之時,趕緊下去救人!」
「對,對,趕緊下去救人!」關小東從坡邊站起來,叫道,「來人!」
「在,將軍!」
「跟我一起下去救人!」
「……是……」
佟新義看了看深溝,突然想起童玉錦做的奇怪凳子,說道,「我知道怎麼下山坡找人了!」
山溝下,童玉錦和彭大丫也不知滾了多久才停了下來,停下來時,童玉錦半邊身子壓著彭大丫,可能是雪層厚實,她們倆人除了擦破了些皮,沒有受太大的傷。
躺在雪地上緩了很久才緩過氣來,兩人跌跌撞撞的相互扶著站了起來,深溝下,除了雪也看不到東西。
彭大丫看了一眼失神的童玉錦,架起她,慢慢朝前走著,她也不知道要走向哪裡。
被摔了跤的童玉錦似乎醒過神了,抬頭看了看深溝,整個深溝呈不規則長條狀,溝壁坡道有陡有緩,似乎能攀到上面。
童玉錦長嘆了口氣,「對不起,丫姐!」
彭大丫搖了搖頭,「夫人,只要你沒事就好,天天、朵朵他們還等著你回家呢!」
童玉錦的眼淚瞬間又要落下來,抬起頭,生生把眼淚逼了回去,說道,「丫姐,天已經黑了,我們先找個避風塘歇一晚,等明天天亮在找緩坡爬上去。」
「夫人,別急,說不定,過一會,小東就帶人下來接我們了!」
童玉錦點了點頭,「他們肯定也從緩坡下來,我們到前面緩坡等他們!」
「好,夫人!」
童玉錦和彭大丫兩人蹣跚著往緩坡方向去,走得非常吃力,一方面體力不支,另一方面雪實在是太深了,腳根本抬不動。
兩人相互攙扶著,走了很久,也不過才一小段,就算是有雪映著,深山溝里的光線也漸漸消失了,漆黑的夜,呼嘯的北方,讓兩個女人不知不覺的害怕起來。
「丫姐,我們不會凍死在這裡吧!」
「夫人,不會的,小東他們肯定馬上就到了!」彭大丫這話連她自己都不信,可還要說,不說怎麼有勇氣活下去。
「丫姐……」
「夫人,別怕!」
「我……我不是怕,你的刀還在嗎?」
彭大丫伸手摸了一下,「在!」
「前面有塊大石頭,我們壁到大石頭後面!」
「行,」
可能是有了目標,這次一小段距離,她們用了大半個時辰,等到了突起的大石頭邊上時,天色亮了許了多,發現石頭角落竟有一隻黑毛小山鼠。
童玉錦高興的拍彭大丫肩膀,「丫頭,你有沒有看到小山鼠竄進洞裡去了!」
「看到了夫人,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這個洞縫,連手都伸不進去。」彭大丫看著洞縫說道。
童玉錦說道,「我知道,你的刀呢?」
「用它做什麼?」
「伸進去,看能不能刺到松果等物,我們補充一下體力,要不然會被凍死!」
「對,對,還是夫人想得周到!」彭大丫高興的邊回邊抽出了自己的刀,試著從洞縫鑽了進去,胡亂攪了一通後,輕輕的縮回到洞縫口,乘著雪光吃力的看了看洞縫,說道,「夫人,好像沒有!」
「沒有!」
「嗯!」
童玉錦伸手拿了自己腰間的匕首,然後對著山縫周圍開始颳雪。
「夫人……」
「我胡亂刮刮!」
「哦!」
彭大丫見童玉錦颳雪,她也揮刀把腳下的雪清到一邊去,準備收拾一塊乾淨地方用來休息,腳下清理完,她又準備把兩人倚靠的石壁清一下,結查剛清兩下,一棵倒懸長在石壁上的枯樹被清理了出來,她驚喜的叫道,「夫人,我們有取暖用的樹枝、樹樁了!」
童玉錦也高興,走來跟彭大丫一起砍樹,樹雖不大,根長在上面,樹頭卻半下垂著,舉刀能砍不少樹枝下來,足夠她們兩人生火的了,枝頭都清了,可是根部似乎很粗實不好清理,根須都伸到裂開的石縫裡了,兩人費了好大力都沒有成。
彭大丫看了一下干樹根,好像很好引火的樣子,說道,「夫人,我爬上去踩跳一下,試試能不能斷下來。」
童玉錦轉頭看看自己站的地方,好像不會再掉到更深的山溝,點了點頭,「你當心點!」
「好!」
彭大丫在童玉錦的幫助下,爬上了這盤根的樹,半蹲在樹根上,抱著一個枝丫,用力的蹲踩樹根,開始時,樹紋絲不動,都是樹上的雪朝下面落,後來樹根慢慢的竟有些鬆動,彭大丫覺得要斷,她轉身面向石壁,準備下來,一個半圓形的洞口竟出現在她眼前,她尖叫一聲。
站在下面的童玉錦問道,「丫姐,怎麼啦?」
「夫人,今晚我們不會被凍死了啦!」
「怎麼回事?」
「上面有避風洞。」
「真的?」
「是!」
彭大丫高興的回道,然後小心的從樹根上站起來,鑽到了不大的洞裡,洞口很小,僅容一個人鑽進去,可是裡面卻不小,能夠幾個人呆在裡面,洞後面還有小洞口,難道是通向什麼地方?
彭大丫只是想了一下,馬上轉身趴在洞口,「夫人,把樹枝遞給我!」
童玉錦把地上的枝杆都遞到了洞裡,然後彭大丫把她拽了上來。
等童玉錦上來時,發現洞裡地上鋪了厚厚一層枯枝葉,用腳踢了一下,「好像是秋天被風吹進來的。」
「是夫人!」彭大丫邊回,邊掏出自己的火摺子,很快團起一堆枯草,「夫人,我們凍不死了!」
童玉錦點了點頭,然後巡視了一圈山洞,「不知道這個小洞口是通向哪裡?」
「夫人,我怕有猛獸,還是……」
「還真是……」童玉錦放棄了進洞的想法,坐到已經升好火的地方,脫了自己的靴子,靴子早就濕透了,腳都快麻了。
彭大丫把樹枝架好,火慢慢的上來了,不一會兒,小山洞變得暖和起來。
「要是有吃得就好了!」
「樹葉子當中有沒有榛果……?」
「我找找……」彭大丫聽到童玉錦這樣說,連翻枯葉子,真被她翻到了幾個,可惜數量不多,不過有總比沒有的好,兩人在火里烤了幾個吃了,偎著火,烤著衣服,衣服還沒有干,兩人就抱著睡著了。
可能是太累了,警覺如大丫竟也睡著了。
山樑子上,關小東等人坐著雪撬很輕鬆的到了山溝,他們尋著僅里的一些印跡往前面找去。
半夜時分,童玉錦模模糊糊的動了動自己的身體,感覺還挺舒服,仿佛在夏琰的懷裡,撒嬌般伸出雙手環上夏琰的脖子,小臉朝他懷裡深深的埋了埋,朦朧之中,仿佛說道,「有你真好!」然後,額頭仿佛被人親了一下。
這親的感覺太過真實,童玉錦驀得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真的在夏琰懷裡,騰坐了起來,「你……你……」
夏琰翻了一個白眼,「你什麼,你男人,你不認識了?」
童玉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知道你是我男人,可……」
「可是我怎麼睡在你身邊,怎麼出現在這個山洞裡,是不是?」夏琰親昵而疲憊的調笑了一句。
「是啊……」童玉錦如母雞篤米,一點一點頭。
夏琰睡在枯葉子上沒動:「你呀,現別問了,讓你男人先睡上一覺,太累了!」
「哦!」童玉錦連忙鑽到躺在枯草堆上的夏琰懷裡,突然又起身,「咦,丫姐呢?」
「他們都在裡面洞裡!」
「他們……」
「我的侍衛,你的丫頭,還有關小東等人!」
「你們怎麼碰到的?」童玉錦好奇的問道。
「寶貝,能讓我睡一覺,明天早上問麼?」
「哦,哦……」看到夏琰很累的樣子,童玉錦不再問了,再次鑽到夏琰懷裡,雙手環上夏琰的脖子,安心的沉沉睡去,根本沒注意到夏琰衣服有破損,或許注意到了,以為跟自己一樣,被什麼東西刮破的。
童玉錦和夏琰兩人是被餓醒的,等他們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上午辰時末了(大概是上午9點),大丫見他們終於醒了,連忙端了熱水進來,童玉錦看到木盆,咦了聲,「那裡來的?」
大丫回道,「回夫人,這洞最裡面連著一個小村子。」
童玉錦驚訝的叫道:「真有村子?」
「嗯。」
「天啊,豈不是世外桃源?」童玉錦激動的捂嘴。
彭大丫撇嘴:「夫人,什麼世外桃源,村子是有,可是已經荒廢不少年了,沒人住。」
「可這木盆似乎是新的?」
大丫點了點頭,「說來也怪了,這洞裡的東西經過這麼長時間也不腐!」
童玉錦好奇的坐起來,準備洗臉,才發現自己蓋了被子,「難道這也是村中的東西?」
「是!」
童玉錦用手摸了摸,「好像是一床新被子。」
彭大丫回道:「跟新的一樣,至於是不是,就不得而知了!」
童玉錦笑笑,「等一下我要進看看!」
沒一會兒,童玉錦和夏琰洗漱好了,他們手挽手進了洞裡面的小村子。
等他們出了逼仄的小洞後,一個拱手的大洞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猶如一個白色的大廳,不過這白色仿佛如汗漬一般,發黃髮暗,童玉錦用力嗅了嗅,「沒什麼味道!」
「是,夫人,看起來是霉色,卻沒有霉味!」彭大丫說道。
「真奇怪!」童玉錦繼續朝前走去,出了白色大廳,外面居然是個盆形地段,臥著一個小小的村莊,有十幾戶石屋房子,外表看起來被風雨侵蝕了,可是進去看,卻如新的一般。
童玉錦問道:「怎麼會這樣?」
夏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童玉錦還想去看看,被夏琰拉住了,說道,「先吃飯吧,吃完後,趕緊回去,我們還要回京呢?」
「哦,哦……」
他們來到了最大一戶房屋前,裡面的米粥和麵餅經做好了。
夏小同把夏琰引到了主位,一邊布碗筷,一邊說道,「這地方真是奇怪,到處都是咸石、鹹水,偏偏有一口井不咸,否則這早餐都沒有辦法做。」
「什麼,竟有這樣的事?」
「是,夫人,你說怪不怪?」
童玉錦突然想起在現代某個旅遊景點遇到的事,開口問道,「井深麼?」
「好像很深!」
「不咸……那可能是地下水!」童玉錦自言自語的說道。
夏琰提醒說道:「吃早餐。」他真得很餓。
「好,!」童玉錦一邊坐到凳子上一邊說道,「可能是岩鹽,那東西不腐就說得過去了,鹽防潮防腐。」
夏琰皺眉問道:「岩鹽?」
「嗯!」
「石頭鹽?」
童玉錦回道:「對,鹽不一定只有海里有,有時石頭裡也會有。」
夏琰想了想說道,「這就是馬喜歡啃石頭的原因?」
「對,馬通過啃石頭,補充自己需要的鹽份。」
夏琰點了點頭,「這裡可能是一座岩鹽石礦。」
「看樣子是的!」
「從京城回來再辦這件事。」夏琰說道。
聽到夏琰說京城,童玉錦連忙問道:「你這兩天到哪裡去了?」
「去刺殺那圖可仁。」
「什麼,這……」童玉錦驚訝的問道:「怎麼會這樣?」
夏琰說道,「兩天前,我們到了架子山前,被雪封住了道,就地紮營,結果被人偷襲,丁小五無意間找到了這個山洞……」
童玉錦打斷說道:「等等,山洞可在深溝下面,你們也是滾下來的?」
「不是,這個山洞不止一個出入口。」
「哦,原來如此!」
夏琰繼續說道:「我們進了這個山洞,發現它很深,有幾條道,我們也不知道,隨意走了一條,結果沿著一條道向前,居然到了我跟那圖可仁會晤的地方,然後順手殺了他。」
童玉錦撇了一下嘴,「那圖可仁別有用心的會晤,沒想到竟讓自己送了命吧!」
「哼,算計我,那也要看老天收不收!」夏琰一臉冷色的說道。
童玉錦吐了口氣,「看來,遼部和金部不太平了!」
夏琰說道:「那是自然,那圖在遼金經營多年,遼金幾個王子都想攀上他,希望能成事,為他暗鬥了很久。」
「現在要變成明爭了!」童玉錦說道。
「嗯,年前年後,遼金之人沒有時間來大陳朝搶掠了,我們可以安心回京了!」
童玉錦深深看了一眼夏琰問道,「你不想留在京城?」
夏琰看向童玉錦沒有回話,眼中卻流露出深情。
彭大丫見兩人情義纏綿,連忙跟夏小同等人離開了餐廳,大丫這才有空跟關小東說上話,「你們怎麼找到我們的?」
關小東笑道,「多虧了夫人的圓頭凳子,我們快速下了山樑坡道。」
彭大丫驚訝的叫道:「你們找到洞口了?」
關小東點頭:「嗯,那個枯樹樁子很顯眼!」
彭大丫問道:「候爺也跟你們一樣,看到那個樹樁子了?」
關小東回道:「沒有,候爺他們本來就在洞裡,我進了洞裡,見你們睡得香,進了內洞,然後就遇到了候爺!」
彭大丫雙手合起來念了一句,「老夫保佑,終於都見上面了,都安全了!」
關小東兩口子輕輕說著話,佟新義不知覺的朝身後房子看了看,暗暗嘆了口氣,抬頭看天,天似乎不那灰暗了,變得明靜澄空。
餐廳里只剩下童玉錦和夏琰。
夏琰坐到童玉錦身邊,一手撫上童玉錦的肩膀,一手捏著童玉錦有些生凍瘡的手,「為了找我,你手上都有凍瘡了!」
童玉錦笑笑,「為了自家男人,這點算什麼!」
夏琰親了親童玉錦的臉頰,親了幾下說道,「你在這裡活得比在京城自由!」
「子淳……」童玉錦激動的看向夏琰。
夏琰低頭深情的看向童玉錦,「你就在這裡當自己的小家吧!」
「子淳,你真好!」
「我不對你好,還對誰好?」
兒女三、四個的老夫老妻,在此刻依然如年青時一般濃情似蜜,童玉錦轉身跨坐在夏琰身上,雙手環上他的脖子,櫻桃小嘴親了上去……
此生有夫,婦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