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踩在街道上,水珠隨之飛濺,蕭廷一步一步向著長街而來。
叮,一聲輕響,一道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寒芒,借著雨簾的掩護,向著他飛來。
轉眼之間,它已飛到了蕭廷面前。
長街另一端,曹家門外,一個身著長衫的年輕男子,臉上帶著陰鷙的冷笑,收回了剛剛彈出去的手指。
他武力修為只有古武二階,可卻擅長暗器。
一點寒芒現,百丈取人首。
這是他最為拿手的功夫。
此前,他曾憑藉著這獨步江湖的暗器功夫,斬殺上百個實力遠在他之上的對手。
現在,他有足夠的信心,相信蕭廷一定會像那些曾被他斬殺的對手一樣,隨著寒芒入喉,而一命嗚呼。
他穩穩坐著,翹起二郎腿,只等著慘叫聲從蕭廷口中傳出。
蕭廷雙目一凝,瞳孔微眯,在寒芒就將刺中他咽喉之際,突然吐出一口氣來。
咻——
這一口氣好似化成了實體,變成了一道障礙,擋在蕭廷面前,使那寒芒再也無法前進半點。
「不自量力。」
蕭廷冷冷吐出一句話,隨之伸手一彈。
手指彈在那一點寒芒之上,使它倒飛出去,迅疾若雷。
曹家門外的暗器好手還在等著聽蕭廷的慘叫,不料,轉眼之間,發現那射出的暗器已倒飛而來,隱隱帶著破空之聲,瞬息而至。
他想躲避,已來不及了。
噗——
這一點寒芒正中他的咽喉,透過脖頸,帶著點點血肉,釘在了牆上。
他捂著脖子,掙扎著想說話,卻只是將嘴唇動了動,便翻身栽倒。
邊上那些人被嚇壞了。
他們眼睜睜瞧著這個久負盛名的暗器好手被蕭廷擊殺,卻連蕭廷怎麼出手都沒有看清楚。
「有邪術。」
「蕭家那小子會邪術。」
「快準備好,拿傢伙。」
「槍手就位。」
「別磨蹭,趕緊動手。」
在一陣慌亂的叫聲之中,蕭廷向著蕭家門口一步步走來。
喀嚓,天空之中一道閃電划過,暴雷好似在耳邊炸響一般,將眾人震得心頭一凜。
等他們回過神來,卻發現蕭廷已來到了距曹家門口不足百米之處。
上百個武者好似瘋狂而又嗜血的猛獸,惡狠狠盯著步步逼近的蕭廷。
兩邊,數十個槍手列著隊,伏在掩體之後,將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蕭廷。
「動手。」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
這一聲,好似命令,近百個武者潮水一般向著蕭廷湧來。
嗖,嗖,嗖,
一道又一道身影,在蕭廷眼前掠過。
蕭廷嘴角帶著不屑,眼神卻異常沉著。
他將傘一合,又向前一刺,便將一個沖在最前的武者刺穿。
啊——
一聲慘叫傳來。
那武者全身顫動,扭曲,仿佛被斬斷了七寸的蛇,在抖動了一陣之後,突然手腳一伸,一動不動了。
雨水混合著血水,順著傘柄滴下,使得地面之上,轉眼間出現了一道血色溪流。
蕭廷心止似水,面無表情,將傘向後一抽,又向前一送,突然張開。
呯,一聲巨響傳來。
一個武者踢來的腿,正好被傘面擋住。
蕭廷將內力運至傘面,使它堅硬似鐵。
那武者一腳踢在傘面上,腿骨盡碎,疼得渾身抽搐,眼睛一翻,昏死過去。
蕭廷殺得性起,索性甩開雨傘,長嘯一聲,飛身撲上。
眼前,近百個武者你來我往,試圖將蕭廷困在正中。
可是,在蕭廷面前,他們這麼做,無異於飛蛾撲火。
蕭廷舒展拳腳,左衝右突。
但凡被他挨著碰著的,立刻就會骨斷筋折。
而被他踢中,或中了他一掌的武者,則立刻斃命,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天空之中,暴雨如注。
一團烏雲罩在上空,閃電好似金蛇一般,在它表面狂舞,時隱時現。
一聲聲炸雷,像是想將世間震成一片廢墟。
地面之上,子彈一般落下的暴雨之中,蕭廷身似游龍,在那些圍攻他的近百個武者之中自在遊走。
在一陣砍瓜切菜般的猛攻之後,他已擊殺近半武者。
哪怕被雨水不斷沖洗,蕭廷身上依然殷紅一片。
不過那不是他的血,而是被那些被擊殺的武者所流出來的血飛濺而至。
不一會兒,蕭廷便擊殺了近半武者,使剩下那些人個個心生怯意。
殺神!
這幾乎是剩下這些人心中,一個共同的想法。
蕭廷若不是殺神,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擊殺五十餘個武者?
這些人並非普通人,修為最差的,也在古武二階之上。
放眼世間,哪怕修為已至古武九階的圓滿者,恐怕也不敢說,能夠獨自對付二十個以上的古武二階好手。
可是蕭廷,卻能轉眼擊殺五十個。
若他不是殺神,又怎能做到?
「退——」
不知道又是誰喊了一嗓子,剩下那些人,便爭先恐後向著曹家院門退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
蕭廷冷哼一聲,飛身而起。
突然,一陣槍聲響起。
那些埋伏在一邊的槍手們,此刻,見武者退去,只剩下蕭廷一個人,便不再怕誤傷到同黨,迅速開了槍。
子彈呼嘯而來,好像一團從天而降的飛蝗,密密麻麻。
退到曹家門口的武者,見此情景,不由得興奮起來,狂呼亂叫。
「他完蛋了。」
「這小子完了。」
「他一定會被射成篩子。」
「痛快,哈哈哈。」
「躲殺他!」
他們原本急匆匆,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般,急著退回曹家,唯恐慢了一步,就被蕭廷擊殺。
可是現在,這些人反倒不急了。
他們團團圍聚在曹家門外,想看熱鬧。
蕭廷見子彈飛來,並不慌張,而是將兩隻手掌一合,又迅速分開,向外一推。
呼——
一股氣流好似颶風一般,從蕭廷掌心中飛出。
飛到他面前的子彈遇到這股氣流,立刻被裹在其中,團團飛轉,好像一團被狂風裹著的沙子。
這個景象,使那些武者震驚得無以復加。
躲子彈的人他們見過,單手抓子彈的人,他們也見過。
可是,像蕭廷這樣,用內力和掌風,將幾十發子彈一起罩住的人,他們別說沒見過,連聽也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