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綰煙打那次在草原上遇見哈吾勒江一次後,心下便對西商戎人生出了些許陰影,自此再不敢孤身一人跑去原上追什麼野狐野兔,唯恐一個不慎又遇上了什麼盯馬的變|態。【,無錯章節閱讀】荻
可憐哈吾勒江一顆痴心錯付,那日過後又頂著北風,傻傻地在那枯草原邊上硬生生多等了五日,都不曾再見到伊人倩影。
臨回程時他又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地朝著那原野之內望了不知多少次,直到隨他同來的副將忍無可忍,乾脆翻手一錘子敲暈了他的腦袋,這才勉強將之拎回了西商皇庭。
回了宮的青年一反常態,每日打了雞血一般積極處理起國中事務,順帶又與北離相互做了同盟。
若非他私下裡仍憋不住要不時派人到寒澤偷摸打探打探小公主的近況,西商一眾朝臣們,還真要以為自家王上是被什麼髒東西附上了身。
歲末慕修寧等人被帝王一道手諭召回了乾京,次年三月哈吾勒江便迫不及待在蘭依城外陳上了五萬精兵。
尚在蘭依一線戍著邊的湛明軒見那架勢原以為兩國不日就又要開戰,孰料不待他一把抽出劍來,西商便先派出來一隊提著金銀珠寶、趕著牛羊馬匹的求親使臣。
等那一隊使臣帶著那一長串的聘禮,翻山越嶺地抵至乾平皇城時,墨景耀尚對此事嗤之以鼻,畢竟乾平的國力不曾弱到非要讓公主和親,慕家軍的將士們也渾然不介意再跟著西商多打這麼一仗。荻
但當他手賤掀開了西商使臣單獨呈上來的那隻小匣、定睛瞅清其內放著一疊血陣圖紙之後,原本還漫不經心的帝王登時瞪圓了一對眼珠,並忙不迭派人將慕惜辭幾人連夜提溜回了京城。
「所以,眼下是西商人以乾平境內的祭靈血陣圖紙為聘,意圖求娶樂綰?」
御書房內,慕大國師沉吟著抬指擊打了桌案,一雙杏眼半掩在碎發之中,讓人一眼看不分明。
「是的。」雲璟帝應聲頷首,邊說邊自衣裳袖子裡摳出張皺巴巴的紙頁,「而且他們拿來的那陣圖,我瞧著畫得仿佛是比符陽秋當日給咱們的那些更為詳細。」
「我趁那幫西商使臣不注意的時候偷摸抽出來了一張——喏,小阿辭,你瞅瞅,這東西到底有用沒有?」帝王道,話畢用手小心將那宣紙攤開展平,遞去了慕惜辭面前。
後者接過那陣圖微一垂眼,少頃後泄出一聲淺笑:「這東西,確實畫得比秋前輩當日給咱們的那份兒細,陣眼的位置也更加清晰、準確。」
「倘若我們沒有小雲遲,這東西還當真能拿捏住咱們乾平的命脈,但現在。」荻
小姑娘勾唇輕嗤,眾人聞此登時明白了她的意思,慕修寧見狀當即拍著案子倏然起身:「既如此,那咱們還跟他們廢話什麼?乾脆帶兵打過去算了!」
「左右那幫西商人看著就不是什麼安分的主兒,這仗早打晚打也沒什麼差!」
「誒~二哥,你先別急著下定論,我倒是覺著,此事說不定是個機會。」慕惜辭挑眉,一面慢悠悠按住了自家兄長的手臂。
一旁緊鎖著那張陣圖的慕惜音聞言若有所思:「阿辭,聽你這話,你是想……請君入甕?」
「將計就計。」小姑娘咧嘴,女人聽罷卻不由微微蹙了雙細眉:「有把握嗎?」
「這陣圖是西商人拿過來的,那就代表著如今西商與北離已然聯手……西商便不說了,北離那半吊子似的朝廷自也不足為懼,但師修齊那邊要怎麼辦?」
「萬一他突然出手,我們會不會不慎弄巧成拙?」荻
「阿姐放心,我今兒既敢提出這句『將計就計』來,心下自然是有著十足的把握的。」慕大國師抬手說了個輕描淡寫,「至說您擔心的那個……師修齊會不會突然出手。」
「此事我從前便與阿衍說過了,師修齊此人,壓根兒就不在意一國存亡,他在意的唯有大運,想要盜竊的,也只有大運。」
「換言之,只要我們要行之事不會影響到他暗中竊取天下大運,他根本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那這麼說的話……你去年拆了他那麼多祭靈血陣,不是本就在干擾他的竊運之舉嗎?」慕惜音指尖微蜷,「怎麼也沒見他有多少反應?」
「所以我才說這極有可能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呀。」小姑娘笑嘻嘻揚起手中陣圖,「而這,正是師修齊的又一次試探。」
「陛下,阿姐,你們不是術士,許是不大清楚。」
「似這樣環環相連的成局大陣,在設陣人眼中,拆了一個陣眼跟拆得只剩下一個陣眼,本身是沒什麼太大差別的。」荻
「畢竟想要催動這樣的連天大局,所消耗的精力體力,不下於尋常陣局的十倍之數,但凡還惜命些的術士,就不會將這等陣局的陣心設在自己身上——那陣心都不曾被設在身上,術士們又哪能感知得那樣細緻?」
「至多不過是知道個『陣成』、『陣破』與『陣毀』罷了。」
「是以,我才說這被放出來的陣圖,不過是師修齊的又一次試探:倘若我等拒絕和親,直接與西商開戰,那便代表著我們已經知道了血陣的破解之法,並且那陣法多半已被我們拆了個八||九不離;同時,兩國交戰之處,必生殺業——」
「如此一來,他就該琢磨著準備個後手,並順帶趁機盜一盜那些戰死之人身上余著的氣運了。」慕惜辭說著,兩手交疊撐了下巴。
「可若我朝當真為這陣圖所懾,安生派出了樂綰和親,那便代表著我們並不十分清楚該如何破解這些血陣,先前破開的那『一兩道』極有可能是誤打誤撞,大部分陣勢尚且完好,一切也仍在他的掌控之內。」
「如此一來,他只消將那困龍之局稍加改造,趕在我們拆盡血陣之前,另尋他處重新設下一兩道陣眼,即可再次啟用這道近乎覆蓋了整個乾平的逆天殺局——」
「沒猜錯的話,他交給西商人的那些圖紙,肯定不是祭靈血陣的全部陣圖。」小姑娘彎眼。荻
「顯然。」聽懂了自家小妹意思的慕惜音溫柔一笑,「並且現下看來,他明顯不清楚我們身邊有小玄霽這樣的生來天眼。」
「也不知道我們拆陣時用的是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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