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邁的孫一芳弓著老腰, 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臉上浮現出興奮、期待等重重複雜情緒。
眾人見他這誠惶誠恐的模樣,無不震驚。
孫一芳是何人?六大古中醫世家的傳承者,在整個華中地區都頗負盛名。
他雖然不屬於任何醫院,但整個華中所有的醫院,都將他奉為座上賓。
陳明禮震撼道:「孫老,您這是……」
一旁的馬院長也趕緊勸道:「孫老,這萬萬使不得啊。」
孫一芳沒有回話,只是緊緊盯著蕭良。
「抱歉了。」
蕭良輕輕搖了搖頭。
他們這一門有個規矩,那就是師父不死,徒弟堅決不能收人。
儘管三年來,老黃音訊全無,但蕭良還是不願相信他已經身隕。
孫一芳滿眼失望,臉上露出自嘲之色,「也對,二十年前,我們幾個豁出臉面求黃天祁,也是一樣的結果,如今又怎會改變。」
說著,他身影佝僂了些,走到柳輕舞身旁。
「柳老一生行善積德,總算上蒼開眼,接下來的事,你和這位小神醫自己說吧。」
「多謝孫爺爺。」
柳輕舞輕輕點頭,一雙美目仔細打量蕭良。
在她的認知里,那位黃天祁大師定是位神仙人物。
包括他的弟子,也應該是留著兩撇鬍子的世外高人。
眼前的蕭良,卻與她想像中出入很大。(っ◔◡◔)っ ♥ 69shux.com ♥
一身淡藍色的保安制服,乾淨整齊的平頭短髮,勻稱修長的身材,側臉稜角分明,渾身散發著男性的陽剛氣息。
柳輕舞面色平淡,暗裡卻心潮起伏。
蕭良注意到柳輕舞的目光,但沒當回事。
他望著陳明禮,搓了搓手笑道:「院長大人,還開除我嗎?」
陳明禮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柳輕舞,見柳輕舞目光銳利,立刻換
上一副笑容。
「當然不會!蕭隊長自上任以來,醫院的安保條件有了顯著提升,就在昨天,我們幾個老傢伙還在商議要不要給你加加薪,蕭隊長年少有為啊……」
蕭良點點頭,沖後方一眾保安招了招手。
「都別看了,忙你們的去,李華你過來一下。」
李華屁顛屁顛跑過來,「隊長,怎麼了?」
蕭良壓低聲音道:「最近幫我留意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出租,價格高點沒事,一千以內都可以。」
李華差點哭了,「老大,一千塊,橋洞都不止這個價了啊。」
「廢什麼話,碰運氣不會嗎?」
「行吧,我試試……」
李華苦著臉應聲,跟隨一眾保安離去。
「我們也走!」
馬院長面色不大好看,招呼二院眾人離去。
於小娥安撫了一會女兒,拉著陳明禮千恩萬謝。♤💚 ➅➈丂𝐡𝓤ˣ.ᑕ𝕆ⓜ 🍟🎅
陳明禮輕描淡寫的退了一步,擺了擺手,「救你女兒的是蕭良,要謝也應該謝他才對。」
於小娥面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蕭良,內心滿是愧疚與後悔。
要是早知道蕭良能救圓圓,也犯不著去二院折騰一趟,差點害死了女兒不說,還冤枉了好人。
她剛要開口,一旁卻有人搶先出聲。
「蕭先生!」
柳輕舞快步來到蕭良身旁,一雙美目期盼的望著他。
蕭良剛才就覺得這女人眼神不大尋常,此刻也不意外,回頭望著柳輕舞那剛剛哭過,還有些泛紅的眸子。
「有事嗎?」
柳輕舞抿了抿嘴,側目望向陳明禮。
陳明禮道:「小蕭啊
,我和柳小姐找你有些事情。」
「柳小姐?」
蕭良挑了挑眉,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輕輕點頭。
「沒問題。」
陳明禮四下看了看,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去會議室談吧。」
三人一路來到會議室,陳明禮和一干專家教授分別落座。
柳輕舞和孫一芳坐在原來的位子上,見蕭良還站在門口,二人分別竄了個位置。
蕭良坐在孫一芳身旁,靜靜望著陳明禮,等待下一步指示。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柳輕舞直接開門見山道:「蕭先生能否救救我爺爺?只要能救活他,輕舞願意滿足蕭先生的一切要求。」
「一切要求?」蕭良有些詫異。
他知道柳文淵,自然也知道柳家有一個名動華中的才女柳輕舞。
特別是近些年來,這女人在華中的名氣,比柳文淵只強不弱。
年紀輕輕就拿到了金融博士學位,在柳文淵日漸老去後,柳輕舞逐步接掌集團大權,將柳氏集團這個龐然大物打理的井井有條,甚至更進一步。
時至今日,柳家穩穩排在寧城「三世四豪」之列,柳輕舞這位才貌雙絕的奇女子功不可沒。
她是寧城人心中的驕傲,也是無數男人夢中的女神。
但大家都清楚,放眼整個寧城,唯有四大世家之一徐家的那位徐公子,才能配得上柳輕舞這樣的天之驕女。
蕭良收回思緒,很乾脆的點了點頭,「如果柳小姐信得過,我可以試試。」
「真的?」
柳輕舞眸子一亮。
緊接著,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深吸一口氣問道:「現在,蕭先生可以說說條件了吧?」
兩人目光對視良久,蕭良從柳輕舞那楚楚動人的眸子裡,讀出了幾分慌亂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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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風輕雲淡的笑了笑,搖頭道:「柳小姐是生意人,但在下不是,我只有一個要求,如果到時候治不好柳老,還請勿怪。」
柳輕舞怔怔失神,顯然沒想到蕭良竟不提條件,就在剛剛,她甚至做好了做出最大犧牲的心理準備。
「什麼時候需要,讓院長大人招呼一聲,我隨時有空,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去忙了!」蕭良看了一圈,起身提出告辭。
「他這是什麼意思?」
蕭良走出會議室後,柳輕舞急忙望向陳明禮。
陳明禮撓了撓頭,道:「他不是說了嗎?隨時可以救治柳老啊。」
「可是條件呢?」
柳輕舞呢喃一聲,轉頭望向孫一芳,「孫爺爺,是不是我哪兒得罪他了?」
孫一芳輕撫鬍鬚,若有所思道:「當年那黃天祁,便是個脾氣古怪之人,老夫也號不准他們這一門的脈。」
「那定是我的誠意不夠了。」柳輕舞輕嘆一聲,臉上帶著懊悔之色。
孫一芳道:「你先別急,反正人已經找到了,老夫再努努力,柳老撐過這一日不是問題,柳姑娘儘早表明誠意,讓他救人便是。」
「也只能這樣了。」
柳輕舞輕輕捏了捏眉心,臉上浮現一絲疲憊之色。
「家族那邊,也得給個交代啊。」
……
下午五點半,蕭良騎著車,從醫院停車場離去。
迎面駛來一輛紅色的保時捷,停在他前方不遠處。
車門打開,一條修長的玉腿伸出車外,柳輕舞帶著大號墨鏡,來到自行車前。」
「柳小姐。」
蕭良也不意外,伸手打了個招呼。
柳輕舞長長呼出一口氣,落落大方的走上前來。
「蕭先生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