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我又死了嗎。。。」曹白鹿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火光、星空與一個模糊的人影。
「這回我又到哪個世界了啊?我看看啊,」曹白鹿無奈地吐槽著,想要爬起身子。
隨之而來的,是周身的一陣刺痛感。
「疼疼疼,怎麼回事啊?」曹白鹿總算是勉強恢復了視力的清明,躺著環顧了四周。
此時的他,已是全身包紮的慘澹光景,別說動彈,便是簡單的呼吸也十分費勁。
他正躺在星斗大森林某個不知名的偏僻角落,瞧著天色已晚,旁邊還有篝火。
篝火旁,坐著一個女子,正閉目養神。
曹白鹿當然聰明,僅憑剛剛睡醒的沉笨腦子與幾副畫面便大概摸清楚了自己此時的境遇。可曹白鹿畢竟老色批了,既然自己無法動彈,不如干點自己喜歡幹的事情。
他開始細細打量這個沒有殺死自己的敵人。
這女子面覆易容的醜陋麵皮,看不出真實的長相,年齡。
髮長及肩,如瀑般順滑的黑髮被簡單地紮成了一個馬尾,露出了如玉般嫩細的玉頸。一身本該便於行動的勁裝居然略顯寬大,可想而知這女子是有多麼瘦。
女子並不高,可能才一米四出頭的樣子,想來年歲不大。
那堪比小舞的細腰,與江南早春的柳條一般,讓人總覺得不及一握,而那明顯不符合年齡的玲瓏曲線,不知能折煞無數男子。
【可惜,看不清臉,遺憾遺憾。】
「看夠了沒有,」那清冽又被故意壓低的女聲從靜坐女子的喉嚨深處傳來。
「沒有,」曹白鹿倒是坦然,他盯著這女子那醜陋的面具,試探性地詢問道:「姑娘怎麼不殺我?」
「姑娘怎麼把我帶到了離武魂殿營地那麼遠的地方?」
「姑娘。。。是怎麼活下來的?」
「吵死了,」那女子壓根不願和曹白鹿廢話,隨手撿過她的長劍便向曹白鹿丟來。
劍尖落地之處,距離曹白鹿僅有二三公分。
「既然姑娘不願說,那我也不去多問,」曹白鹿依舊嘴巴不停,「可既然姑娘沒有交出我,而是選擇把我帶離營地,想必是有什麼事情想問吧?」
「一些,應當繞過武魂殿長老的問題,」曹白鹿眼神飄忽,看著天上的星星。
不得不說,斗羅大陸的環境極好,漆黑的夜空中,閃耀著無數星彩。
也不得不說,曹白鹿這個人,很會談判。
那女子不再閉目養神,而是直勾勾地看向了曹白鹿。
曹白鹿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對視這一點,他還沒輸過。
時間,就在這無聊又尷尬的對視中,悄然度過。
還是這女子先行敗下陣來,開口說道:「我有一個已死的師父,說過今日便是我的死劫,無論如何也無法躲過的死劫。」
「他算這種東西一向很靈,我也很相信他,」
「我原以為,你就是我的死劫,本來在你那詭異又強烈的攻擊下,我都已經放棄抵抗了,誰曾想,你先倒了,」
「把你救下來,把你帶出來,是因為師父曾經跟我說過,死劫這種東西,可結不可解,可你明明已經死了,為什麼又能對我進行攻擊?」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絲希望,」
「你是個聰明人,可以嘲笑我這是死馬當活馬醫般滑稽無聊的病急亂投醫,但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我這人感覺一向很準,我能清楚地預感到我已經離死不遠了,也能清楚地感覺到也許你真的能救我,」女子解釋到最後,本清冽的言語中居然帶有絲絲嗚咽。
「不幸的是,你說對了,今天真的是你的死期,你師父有些本事,能算到精確的日期,即使沒有大致的時辰,也已經很不容易了,」儘管曹白鹿疼痛到呼吸困難,但也依舊侃侃而談,「我明白的,那種眼看死期將至卻什麼也做不了的感覺,我是明白的。」
「不,你不會明白的,」女子將她那一點點的失態扼殺在了搖籃之中,繼續保持著她那清冽卻低沉的嗓音,「沒人能夠明白的。」
「行吧,那就沒人明白吧,」曹白鹿沒好氣地說道,他可沒這閒工夫陪這個女子扯閒篇,「不過,你沒殺我,也沒有把我交給武魂殿,而是選擇把我帶出來,絕對是你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你身上的死劫,我能解,」
女子先是錯愕,然後便看著曹白鹿,死死地看著。
她想從曹白鹿的眼中看出陰險,看出狡詐,看出欺騙。
而哪怕只有一點點,她都會毫不猶豫地殺死曹白鹿,然後靜候自己的死期。
只是,她從這個13歲少年眼中看出的,只有四個字。
氣定神閒。
那種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讓這女子又想起了一個人。
她那幾乎無所不知的老師。
「行,那我們合作吧,你救我,我放了你,」從懷疑到認證到決定,這女子只用了數秒。
一旦堅持去做了,那後悔就顯得毫無意義了,不是嗎?
「行,」曹白鹿當然一口答應了這十分「公平」的合作,畢竟他毫無選擇,「在合作前,咱總得透個底吧?不說知根知底,好歹讓我知道我的合作者究竟是個什麼人吧。」
為了防止氣氛尷尬,曹白鹿嘴巴不停道:「我先來吧,其實我根本不叫什麼夏侯玄機,我本名黃野狐,天斗帝國的人。那瞬移術確實是我的家傳魂術不假,但我可不是什麼採花賊,人家清白著呢。之前之所以能在假死狀態下攻擊你,是因為我自小修煉的一門家傳秘術,這門秘術可以讓我在失去意識後無差別攻擊附近有敵意的人,之前我停止了攻擊,想必也是你完全放棄了抵抗的緣故,但凡你還有一丁點敵意,那麼你現在也絕對不可能坐在這裡和我聊天談合作,我倆都得死。不過嘛,我還真羨慕你這直覺,如果不是我,你今天一定會在任何地方以任何原因而死去,跑都跑不掉,別說是封號斗羅,便是神來了,也留不住閻王爺執意要收的人。」
儘管曹白鹿之言語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可他此時正因為包紮而被裹得嚴嚴實實,不得不趴在地上,好不狼狽。
這兩者形成的劇烈反差,忽然逗得那身坐篝火旁的女子輕笑了一聲。
「既然神也留不住,那你又有什麼把握,留住我?」女子輕笑著反問道。
「為什麼?」曹白鹿笑著說道,「我倒是想問問,我想留住的人,為什麼閻王爺敢收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