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往往的人群，喧鬧的叫賣聲絡繹不絕的馬隊商夫。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正常。
就連方才的血腥味，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曹白鹿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經質了。
在一番環顧掃視之後，曹白鹿看到了坐在路旁的念平生。
曹白鹿他暗自鬆了一口氣後，便朝著念平生的方向趕去。
「我說啊，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我嚇死了，」曹白鹿也不怕髒，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念平生的身旁。
「你這邊突然出現了血腥味，嚇得我以為出了什麼意外，沒帶停地趕緊跑了過來，」
「還好還好，沒事就好，應該是我最近嗅覺出問題了，我就說不能吃辣，一定是上次那個辣餅的問題，」曹白鹿依舊自說自話著，「話說，你做這幹嘛？」
念平生沒有回答，他只是雙眼無神地看著眼前的地面。
曹白鹿這才發現了些許異常，他微微地皺起了眉頭，開口試探道：「念學長？」
回應他的，自然是沉默。
念平生就像是丟了魂似的，除卻直勾勾望著眼前的地面，便再無多餘的動作。
曹白鹿這才反應了過來。
他伸出了手，在念平生的眼前揮了揮。
念平生就像個木偶，動也不動。
連眨眼的動作，都被無情地省略了。
曹白鹿又將手指伸出，試探了一下念平生的鼻息。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
沒有任何氣息。
念平生，已經死了。
他那無神的眼睛，似乎在訴說著什麼，又似乎在表述著什麼。
看著眼前的念平生，曹白鹿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說實話，曹白鹿並不意外自己此刻的情感變化。
這個少年，已經見過了太多太多的風流雲散，也親身經歷過了太多太多的生離死別。
他現在依舊可以因為一段無法圓滿的男女之情而悲傷，卻再也無法因為誰的死亡而無奈。
人嘛，活在這世上，總歸是要死的。
曹白鹿早已看開了，誰都會死，連他這樣的人，也會死。
只不過，看開，並不等於釋懷。
曹白鹿就這樣蹲坐在念平生屍體的一旁，他無法想像，念平生在死前，究竟是經歷了什麼。
也許，那無神的雙眼可以告訴曹白鹿答案。
但曹白鹿不願多想。
因為哪怕一點點的聯想，都會讓曹白鹿痛苦萬分。
念平生，他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他可是曹白鹿失去的第一個斗羅大陸的朋友啊。
人流的喧鬧聲打斷了曹白鹿的思路他突然緩過了神。
曹白鹿這才站起了身子。
他的面色森寒，並且緊咬著牙關。
靈視，開。
人身上，有無數的因果線，有的粗如樹枝，有的細如髮絲。
曹白鹿冒著被反噬的風險，強行劃開了活死人的界限，只為看清楚念平生身上的因果線。
在一番迅速卻仔細地搜查之後，曹白鹿自念平生的身上，找到了一絲完全不屬於他的因果！
而那根因果線，還沒斷！
也就是說，殺死念平生的人，並沒有走遠！
曹白鹿收回了靈視，雖然因為反噬而雙眼冒出血淚，但曹白鹿並不在乎。
飛雷神，瞬發！
自因果線之端源，曹白鹿在那一瞬間，瞬移到了那個敵人的身邊！
這樣的高負荷之舉，也間接導致了曹白鹿身體的崩塌！
此刻，曹白鹿氣府內，第三座登仙城轟然倒塌！
緊接著，便是第二座！
然後，便是第一座！
三座白玉京的登仙城，如此多年的努力，在一瞬間，化為了虛無！
可你如果問曹白鹿後不後悔。
。。。
這還用問嗎？
三座登仙城倒塌的痛苦，是難以想像的。
而這一切所帶來的常人無法忍受的劇痛，連讓曹白鹿皺一下眉頭的資格都沒有。
曹白鹿，在那一瞬間，暴呵一聲。
螺旋丸起，劍出鞘。
巨大的風壓裹挾著魂力氣流，將周圍的一切掀翻。
只是，那個稍有意外的敵人，卻紋絲不動地站在了原地。
「真沒想到，你都已經到這步了，」
「行，是我多慮了，」
「我早該去找你的」
敵人仿佛是知道自己必死一般，並沒有抵抗，他只是在平淡卻飛速地敘述著什麼。
那個左手有著綠色刀痕的男子，只是淡淡地看著半空之中暴怒的曹白鹿，然後迅速地看了一眼懷表上的時間，隨後補充了一句：「我會出石頭，你早點來找我。」
氣流，掀起了那綠色刀痕男子的斗笠。
他的臉龐，就這樣暴露在了曹白鹿的眼前。
曹白鹿的瞳孔猛縮，他顯然沒有想到此刻發生的一切。
當然，他也無法想像到。
「記得來找我，」
這是，那男子在死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你他媽是！？」
曹白鹿最終還是沒能把這句話說出口。
來不及了。
爆炸聲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