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交鋒
終於想起來還有正事沒辦。不把小田氏給摁死,怎麼叫自家兒子再娶個有錢的新婦,帶著他們家往後都過上榮華富貴的好日子?
這樣一想,劉榮立刻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渾身的力氣都回來了一樣。哪哪也不覺著痛了。轉身就把嚴玉往小田氏和趙果兒的面前推,催促著她開口。
「我,我,我就是看見了。我,我沒敢出來,怕被打死……對他們會打死我,我一個打不過他們兩個……我就沒出來,我見著了,我跑回去了……我,他兩個都看見我了。這才弄,弄,故意弄出來這一出計,對,苦肉計。」
原本,對上小田氏這個一直都不受自己親娘待見,四弟也並不會護著的弟妹。嚴玉是隱隱有種自己高高在上的感覺,不可能發憷的。
可先前一連挨了,忽然變得厲害起來的小田氏兩個巴掌。還眼看著厲害,就沒在誰手上吃過虧的親娘,也都不小心在小田氏手上吃了虧。
沒法控制的,嚴玉對小田氏起了幾分畏懼之心。再開口編排她就沒法理直氣壯,好險沒把親娘和四弟交代自己要說的話給忘記了。
結結巴巴了好半天,嚴玉才總算是把都給說完,如釋重負的抹一把額頭上的汗。
「呵,既然你全都看見了,那是不是也看見蜂群把他們給咬成這般悽慘的模樣了?」
看嚴玉掰謊話都掰扯的語無倫次,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真的。田家的族長田長興臉上閃過不屑,示意身邊的族人把還被捆著,正縮在角落裝死的劉麻子提溜到嚴玉面前故意問道。
「……見著了,這就是天老爺都看不下去他們兩個有姦情才出手教訓的他們。」
看見被咬的滿頭包的劉麻子,嚴玉意外了一下,幸災樂禍的一邊點頭一邊去看小田氏。
沒在小田氏的臉上看見並蜜蜂蟄的痕跡,她頓時就是滿臉失望,偏還要胡說八道:「別看她臉上沒有。那是劉麻子心疼她,自己被蟄得滿頭包,還沒忘了拿衣裳給她把頭臉給包上了……」
這話扯的?怎麼自個聽了都不信呢?
劉麻子一臉震驚的看著自說自話的嚴玉,萬萬沒想到自個的這個遠房表姐能編出這樣不靠譜的話來。
別說是個女人,還是個別人家的女人了。
哪怕就是他親娘,來了蜂群想他拿著衣裳幫著抵擋也是萬萬不能的。
想著,又免不了的想到之前自己莫名其妙被無數隻蜜蜂圍攻的情形。劉麻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張口就罵嚴玉:「你放屁,你是沒被蜜蜂蜇過不知道痛是吧?有衣裳遮擋,換了你,你還能捨得把那衣裳給別人?」
額,是有些捨不得。
不過自己這樣說,還不是為了叫人真信了劉麻子同那小田氏有姦情?
嚴玉臉上的表情滯了一下,不敢對上滿臉猙獰混不吝的劉麻子,就只當自己聾了,沒聽見他說的話。
「哦,那照你這麼說身上,福娘至少手上也多少會被蜜蜂給蜇到一些了?」田家的族長田長興也當沒聽見劉麻子說話,還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似笑非笑的衝著嚴玉追問。
「那是自然。」
嚴玉有過被蜜蜂蟄到的經驗,一看就知道那劉麻子身上的包是蜜蜂才蟄了沒多久的。那會,按著她老娘說的,劉麻子肯定是同小田氏在一塊呢。於是她沒多想的就是點頭。
「福娘你給她瞧瞧,你手上可有被蜜蜂蟄到。」
田長興笑了,對小田氏道:「等她瞧了也好叫她自個好好想想,這般拿女子的清白胡亂編排人,到縣衙大老爺面前是個什麼罪?」
「你瞧吧,瞧清楚我手上可有一處被蜜蜂蟄到的腫包?」小田氏果然靠近了嚴玉,幾乎把自己的一雙手都懟到了她眼睛上。
「……沒……沒有?怎麼可能沒有?」
嚴玉傻眼,使勁的揉過眼睛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慌亂起來,目光躲閃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現下的情形。
「說吧,你到底是看見還是沒看見?看見了又是在在何時何地如何看見的?」田長興當然不會容許她躲過去,板著臉對著她冷冷的追問道。
「我,我,我……」
嚴玉結巴的越來越厲害了,不知道該如何替自己辯解,只能把無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親娘劉榮和秀才四弟。
「田族長,家姐是沒見識的農家女子,她說看見了必定就是看見了,必不會撒謊。你這樣咄咄逼人,恐嚇她是何道理?」
眼看靠著嚴玉是靠不住了,自個的老娘劉氏也一副不知所措。對著氣勢全開的田長興露出畏懼的神色,並不敢上去胡攪蠻纏。嚴成泰這才不得不上前一步,試圖為嚴玉開脫。
「虧你還是個讀書人,就連這般明顯的謊言都看不出來了麼?」
若是可以田長興是一點也不想得罪嚴成泰。
畢竟他如今年紀不大就是秀才了,往後說不得高中進士。哪怕是不能回鄉任官,那到底也一樣是官。
萬一他有幾個交好的同年,橫了心的要幫忙對付他們田氏一族。民不與官斗,他們田氏一族怕是要吃大虧。
不過,那些畢竟還遠著,還不知會不會成真的事。自然不如眼下拿到白糖方子,叫族人能過上好日子。小輩們還能讀書,說不得往後一樣是能出個入朝為官,光宗耀祖才更重要。
所以,既然是都要得罪了,田家族長田長興覺得不用再對嚴成泰太過客氣,嘲笑道:「就你這眼力,將來何德何能為朝廷效力?」
「這就不勞田族長操心了,田族長還是先操心族裡出了個不守婦道的淫婦,往後族裡的女子還有沒有人要吧。」
嚴成泰不是嚴玉和劉榮,更不是劉麻子,自然是不怕田長興的那丁點唬人的氣勢的。
在他心裡,田長興這樣只識了幾個大字的一樣是粗人,他壓根就瞧不上。
「這話我怕是要還你。出了你這麼個薄情寡義往糟糠之妻身上潑髒水的讀書人。往後大傢伙會不會覺著,你們嚴家一族的男子都是這樣狼心狗肺之輩,但凡心疼一點女兒的都不敢再把女兒往你們這裡嫁了。」
不管是同人爭鬥還是吵架,田長興至今還沒有落過下風,立刻就是反唇相譏。
「你非得往我身上潑髒水是何道理?」
嚴成泰惱羞成怒:「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難道我大姐還能信口雌黃不成?今日無論你怎麼說,這妻我是休定了。」
「就是,這樣偷人的兒媳婦我們人家可不敢留。」
有兒子當靠山,再看兒子跟那田家的族長你來我往的鬥嘴,一點也沒落了下風。劉榮的膽氣頓時也回來,敢跟著懟田長興了。
「正好。這事鬧的,你們就是想留人我們也不稀罕。」
田長興哼了一聲:「不過休妻不可能,得是和離。還得讓福娘把果兒一同帶走。只要你們寫張斷親書,寫明往後果兒是生是死,貧賤富貴,皆與你們不相干今兒這事就算了了。不然我們田家的族人也不是吃素的。」
「你別欺人太甚。」
真照著這麼幹了,嚴成泰都不敢想,外頭會把自己給傳成什麼樣。
那自己科就真成了,為富貴拋棄糟糠之妻的薄情寡義之徒。
這讓自己往後還如何有臉接著科舉上進,立足官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