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春梅順嘴問了一句：「阿姨，你這都有什麼？」
女售貨員道：「你自己仔細看看，什麼都有。
」呀，這麼多筐。」
馮春梅想逗逗柳建良，故意慢慢走了一圈兒。
走到最裡面，看到了好幾筐雞腸子，雞胗什麼的。
馮春梅問道：「阿姨，這是雞內臟麼？」
女售貨員道：「小姑娘你問這個幹什麼，誰也不吃它，怪埋汰的。你看你們兩人穿得多精神，。」
馮春梅不理會，繼續問道：「阿姨，這些雞內臟多錢一斤呢？」
女售貨員說道：「唉，這些都是要扔的東西。就是一分錢一斤，有附近的農民家養豬的，時不時地來買，他們沒來買，壞了，就直接扔了。」
聽到一分錢一斤，馮春梅感到心臟一陣狂跳。
雞肝，雞胗什麼的，加工以後，和雞爪一個價，那得多大的利呀。
馮春梅問道：「阿姨，這雞內臟有多少？」
女售貨員道：「五，六筐吧，下午或許有養豬的來買。」
馮春梅兩眼放光。
柳建良心道：馮春梅，真有你的。你什麼時候這麼看過我。這傢伙，看見一分錢一斤的雞內臟，你兩眼直放藍光。
柳建良道：「馮春梅，你不是要把這六筐雞內臟咱倆都馱回城裡吧。」
馮春梅道：「不是，這麼多，我們怎麼能拿得了。」
柳建良長舒了一口氣。
馮春梅對女售貨員道：「阿姨，這些雞內臟可不可以挑挑買？」
女售貨員道：「還都是要扔的東西，你需要。 愛怎麼挑怎麼挑，把筐搬到外面亮堂，自己慢慢挑吧。」
馮春梅想：這個時候的人可是真是淳樸，好說話。
馮春梅道：「阿姨，那也太謝謝您了。雞的內臟粘連在一起了。您能借我一下剪子嗎？」
女售貨員道：「過來自己拿吧。」
馮春梅放眼一看，放膠皮手套的地方，還有幾把剪刀。
馮春梅對柳建良道：「你還是把褲腳挽起來吧。」
柳建良道：「我算是看透了，今天是鴻門宴。」
馮春梅道：「今天沒有宴，是光幹活兒不吃飯。」
馮春梅看了一下，這麼一大竹筐雞內臟，得有百十來斤。又太髒了，就別往外搬了，省的弄一身。
馮春梅道：「阿姨，我就不搬到外面了，你能借給我一個竹筐嗎？我好倒一下。」
女售貨員道：「你隨便，你們剛才進門來的時候，房後側就有空的竹筐。」
柳建良道：「我看到了，我去拿吧。」
柳建良出門，很快拿回了一個空的竹筐。
馮春梅對柳建良道：「雞腸子什麼的就扔了，這個太磨跡，我撿出來，省的你把身上弄髒了。
我們要雞胗，雞心和雞肝。
柳建良，你需要注意的是，摘雞肝的時候，一定不要把苦膽弄破了，苦膽破了，這一鍋雞發苦，就都廢了。」
女售貨員在一旁道：「小伙子，穿得挺精神。看你不像總幹活的人，可別粘身上油，洗不掉。」
柳建良看了看自己的新衣服，高挽 起了袖子。
又看看滿滿五大筐油膩膩的雞內臟，苦笑了一聲，對馮春梅道：「我今天是上了賊船了。」馮春梅道：「我也沒想到，這不是趕上了嗎。就想買十斤雞爪，是緊接著就回去了。沒想到的是這個雞內臟這麼便宜，跟白給的一樣。」
馮春梅見柳建良笨手笨腳的，囑咐道：「柳建良，你小心一點，千萬別扎了手。」
柳建良道：「放心吧，這個準頭我還有。」
馮春梅又要了幾個塑料編織袋，對柳建良道：「雞胗，雞肝，雞心分開放。」
二人開始幹起來。
今天，沒再來人買東西。女售貨員自己閒得沒事，也過來幫忙挑這些東西。
女售貨員問道：「小姑娘，你買這麼多東西，回去家裡能吃得了嗎？」
馮春梅道：「阿姨，我是想買回去加工，去市場賣，掙點錢。」
女售貨員問道：「這能掙幾個錢呢。」
馮春梅答道：「能賣多少是多少，家裡條件不好。」
女售貨員道：「我看你們倆是學生吧？上幾年了？」
馮春梅道：「高三了。」
女售貨員問道：「哪個學校的？」
馮春梅道：「意市一中。」
女售貨員問道：「那是重點學校呀，你們倆都要考大學吧。」
馮春梅道：「阿姨，是往那方面努力呢。但是高考全靠那幾天發揮，也不好說。」
女售貨員道：「我看你們倆的樣子，一定差不了。」
馮春梅道：「我是家裡老大，就是想在上大學之前，有時間呢，能掙點錢。要不然，家裡供我上大學，實在是吃力。」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中午了。
已經挑完了三筐，還有兩筐沒挑。
女售貨員道：「到中午吃飯時間了，你們跟我去食堂吃一口飯吧。」
馮春梅道：「阿姨，太麻煩了。」
女售貨員道：「這有什麼麻煩的。這不是趕上了嗎。來買東西的，趕上飯口，都在我們這吃一口。也不是不給錢，你自己花錢買。」
馮春梅向柳建良問道：「你餓了吧。」
柳建良道：「走吧，去吃一口。我請你。」
馮春梅道：「還是我請你吧。要你幹活，吃飯還要你拿錢，多不好。」
柳建良道：「你就別跟我客氣了，等你掙了錢，再請我吧。」
穿過銷售處的後門，又是一排平房。
也沒掛什麼牌子。
馮春梅和柳建良跟著女售貨員，來到了其中的一間。
其實，不跟著，二人也能找到。因為從這間屋中，飄出了陣陣飯菜的香味。
女售貨員對二人道：「學習累了吧，我們這兒別的不好說。燉的雞，沒說的，好好補補吧。窗邊那個柜子里，有碗和筷子，自己去拿。」
來吃飯的人，不少人都把眼光瞟向柳建良和馮春梅，這一對俊男美女，太顯眼。
柳建良去買了飯票，，告訴馮春梅：「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打飯。」
馮春梅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柳建良道：「你坐這等著吧。跑這麼一上午，累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