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你三叔請大夫去了,你看看就行。」大柱媳婦不知道女兒的本事,以為女兒擔心公爹。
「嗯,娘,我知道了。」宋喜寶乖巧地答應下來。
宋根生此刻躺在床上,嘴裡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老淚縱橫。
宋大柱見到親爹這模樣,也是不忍心,一邊幫爹擦著眼淚,一邊紅了眼圈,「爹,你放心,我會給你養老送終。」
宋根生聽到這話,更是無比懊悔,這些年他聽娘的話,苛待妻兒都要去幫三弟家,結果呢?
老妻勸了他那麼多次,每一次他都讓她失望。
「兒……爹……錯……」宋根生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嘴角還在流著口水。
宋喜寶一看就知道壞事了,這老頭中風偏癱了。
這病比較麻煩,她只能掏出一顆藥塞到爺的嘴中,宋大柱以為女兒塞的是保濟丸,就沒有阻止。
宋根生不知道是啥,看著孫女。
「爺,是糖,你吃了就不疼。」宋喜寶沒有解釋那麼多,畢竟宋根生這是一時反悔,還是真的徹底與那邊斷了關係都是兩說。
「爹,你照顧爺,我出去了。」宋喜寶不打算出手。
其一,這病治療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其二讓他病得時間長一些,正好可以讓他感受感受人情冷暖。
宋三柱帶著大夫急匆匆的來了,老大夫很負責一番檢查後,搖搖頭,「腦卒,好好養著吧。」
「大夫,您不開點藥嗎?」宋大柱著急了,這是沒救了嗎?
「這病,你們家治不起,光是人參就要十幾根,耗費幾百兩還不一定能夠治好。你們照顧得好,也能活幾年。」老大夫直搖頭,這是富貴病。
窮人得了,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等死。
「不……不……治。」宋根生說了三字,閉上眼。
宋三柱只好從娘那拿了十文錢送老大夫回去。
面對其他人詢問,宋三柱憨厚地回答,腦卒。
一時之間,宋根生得了腦卒的病,大傢伙都知道,不少人為宋根生惋惜。
但是為宋老婆子惋惜的人更多,畢竟宋根生這些年都幫著宋寶生,沒給自家做什麼。
現在好了,癱瘓在床,得了這樣的病,還得拖累孩子們,四柱這媳婦又沒指望了。
宋老婆子還得照顧老頭子,這得是天大的委屈。
不過是腦卒,不是傳染病,村里人鬆了一口氣。
本來還打算上門要說法的宋三婆子,聽到宋根生被他們氣成了腦卒,也不敢冒頭。
但是她的壞是在骨子裡的,直接將運來家兩個丫頭丟過來。
三丫,四丫的哭聲,讓昏迷中的運來媳婦醒過來。
宋老婆子讓兩個丫頭來照顧他們的娘,給點吃的,就成。
運來媳婦謝天謝地,感激不盡,想到婆婆那一家子做的事情,她又忐忑不安。
「你不用謝我,就是路邊一隻小狗,我也會救。你要是真心疼閨女,就好好地活下去。」宋老婆子因為老頭子的病,心情非常差。
她心底五味雜陳,抹著淚,拉著孫女的手。
這個磨了她一輩子的老頭子,現在躺在那裡,喊著她,她不願意去。
「奶,不怕,我往後會治好爺。」宋喜寶拍著奶的後背,偷偷在她耳邊說著。
見到奶這麼傷心,她真的於心不忍。
「往後?」宋老婆子不知道啥意思,問著孫女。
「神仙師父對喜寶非常好,只要喜寶問什麼病,都會教我。而且會找很多人,讓我施針。所以等喜寶學會怎麼治療腦卒,就可以治好爺。」宋喜寶只能用這個藉口。
她也順帶解釋解釋,剛剛的情況。
「喜寶,辛苦你了,你爺以前……」宋老婆子都說不下去,老頭子呀,真是命好。
「奶,糟糕了!!」宋喜寶突然想到與楚大郎之約,看著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
「怎麼呢?喜寶,你可別嚇唬奶。」宋老婆子還以為出了大事。
「奶,我答應楚大郎,晚飯之前去學習,現在天都黑了,他肯定以為我說謊了。」宋喜寶的肚子叫起來,沒有吃晚飯。
宋老婆子摸著孫女的頭,「我們先吃飯,然後奶帶你去解釋下,好不好?」
「好。」宋喜寶想到豬下水還沒有處理,趕緊去廚房。
三柱媳婦早就將難聞的豬下水全部都處理好了,就是不知道下一步怎麼做,就放在那。
「三嬸,你有喜還處理這些,辛苦你了。」宋喜寶看著三嬸臉色有些蒼白,估計被熏吐幾次,不禁有些懊惱。
三柱媳婦擺擺手,「這有啥,喜寶你看看我處理得乾淨不,我用草灰洗的。」
在現代用麵粉洗,但是在這裡要用麵粉洗,估計都能被打死。
所以草灰是最好的替代物,宋喜寶忍不住誇起來,「三嬸,您真是太聰明了,處理得非常乾淨。現在我來配料子,你先焯水,直接扔進去焯水。」
「不用切嗎?」三柱媳婦一邊問,一邊已經麻溜地動手。
「等滷好了再切,咱們這第一次鹵,味道應該一般,往後這滷水就值錢了。」想到鹵大腸的美味,宋喜寶都快要流口水了。
但是現在的小肚子等不到那個時候,好在有紅燒肉,大骨湯,她美滋滋地吃著。
三柱媳婦下意識地問,「喜寶你吃過嗎?」
宋喜寶咯噔一下,心想糟糕了,這該怎麼解釋。
宋老婆子卻直接化解了這份尷尬,「喜寶是神仙的徒弟,夢中什麼沒吃過?」
「真可惜,夢中吃的東西不管飽。」三柱媳婦感慨著。
「但是我學會了做法,以後就可以經常吃。」宋喜寶吃完一碗飯,喝了半碗湯。
她滿足地靠在椅子上,看著灶間的煙火氣息,仿佛人生都有了奔頭。
「喜寶,還去楚家嗎?」宋老婆子其實非常疲倦,但是答應喜寶的事情要做到。
「奶,您休息,讓四叔帶我一起去。」宋喜寶不願意讓奶再操勞。
雖然爺跟奶之間有問題,但是兩個人也一起風雨走了三十年,再加上這些事情,奶一定很累。
「成,那就讓你四叔去。」宋老婆子喊著四兒子,讓他與喜寶一起去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