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各樣的車抱在一起,依偎在一起,胡明秋卻不太喜歡這場景,他快沒得繞了。
雙腿早已發酸,頭上不知為何出現的傷口又崩開了線,流出了血。
不過那雙大長腿也不好受。他也已經血肉模糊了,尤其是那沖在最前面的第三條腿和兩個肉丸,爆漿成了爛泥。
不過等血腥的場景,胡明秋沒看見,白金也同樣沒有,在看到這地上的血液之後,他們的第一反應還以為是這東西吃人呢。
說起來胡明秋一直在這裡奔逃,都不知道白金也在這裡。
白金也沒有出聲告訴他自己的存在,只是站在一旁,一個昏暗的角落,默默的看著。
胡明秋這叫一個窩火呀,任誰被追了這麼好幾圈兒都不好受,好不容易冷縮起來惡意又脹開了,一股沒來由的煩躁感生起,雙眼略微有些模糊了起來。
「寶了個貝的,你喵了個咪的,跟你爆了!」
突然間,正在奔逃的少年一個閃身,想讓這雙修長的大長腿撞到前面的牆上。
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這雙一米五的大長腿的確撞牆上了。
但壞消息是,由於太累,胡明秋在閃身的時候把腳給扭了。
而且這猛的一聽也讓他一時間接受不了,趴在地上乾嘔了起來。
他現在感覺很好,好到兩條腿都徹底廢了。
手電筒飛到了一邊,又因為慣性碰到牆壁,在原地滾了幾圈。
就在這時候,隨著「咔噠」一聲,某個小毛賊來到了這裡。
「Emmm……」
「I think this flashlight is good for me.」(我想這個手電筒對我是有用的。)
他撿起了手電筒,衝著周圍晃了一下。
「你那個大寶貝的,大晚上開什麼遠光啊?晃著玩很有意思是嗎!」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這個身高只有一米五幾的外國男孩,此時正用手電筒對準了那雙腿長一米五,長滿了腿毛,血肉模糊的大長腿。
「Oh! My god! Fuck you! No! No!」
一陣西式謾罵聲持續輸出,一時間,胡明秋感覺自己見識到了新的天地。
緊隨這謾罵而後的,是手槍上膛的聲音,「咔噠」的一聲,清脆悅耳。
「砰,砰,砰,砰,砰,砰,砰!」
總共七發子彈的手槍,此刻被他用不到三秒清空。
這還不算完,下一刻,他又把手槍直接板在那雙腿上,衝上去又是接連幾腳。
直到他確定這東西死透了,才停了下來。
……
「呵呵,反應能力不錯……不過我很好奇這手槍是誰掉那兒的?誰媽的下車這麼不小心?」
剛好將杯子裡的酒喝乾,班傑明先生隨手將其摔在地上,便開始對旁邊的幾個人指指點點。
「班傑明先生,請不要亂丟垃圾,好嗎?我會很苦惱的。」
一個稻草人上前撿起酒瓶,放進了垃圾桶。
「哦,我想可能是我。」
一個鐵皮人說道。
「您也知道,我沒有神經系統,而且我塊頭很大,總是察覺不到上少了什麼。」
「無病呻吟,粗心大意……稻草人,你苦惱個什麼勁兒?你又沒有腦子。」
無視了鐵皮人,他直接開始說起稻草人來。
「是的,先生。您說的沒錯。」
稻草人沒有反駁什麼,反而大方的承認。
「但我有寶貴的智慧,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您給與我的,這可比大腦珍貴多了。」
「溜須拍馬。…行了,稻草人,今天的課上完了,你們兩個找多羅茜玩小孩子的冒險過家家吧。」
「好的,先生……對了,先生。小紅帽小姐讓我轉告您,她很害怕。」
「知道了,趕緊滾吧。」
……
槍聲是何等的美妙悅耳,這是男人的浪漫。
現在這場面可浪漫不起來,三個人互相對峙,警惕的盯著彼此。
哦,也不對。
白金他只盯著那個外國小男孩,對胡明秋沒有一點防備心態。
「Oh, l'm so sorry, my friend.」
「This is ……Here is Chinese……China……Please speak Chinese.」(這是……這裡是中國的……中國……請講中文。)
如果可以,胡明秋並不想和外國人對話,他對英文懂得不多,只會一些基礎的打招呼。
不,這最基礎的打招呼,外國人能不能聽懂都還是另一說。
畢竟一個四年級的普通學生會幾句英文?就是用詞,胡明秋都猶豫好久。
不過他的口語還是可以的,至少面前這位應該是聽懂了……大概。
「沒有問題,我的朋友現在讓我們好好聊聊吧。」
很流利的中文,難以想像眼前這是個歐洲國家的人。
「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奧托·菲尼……」
「等一下,你說叫啥?奧托?」
「沒錯,不過朋友打斷別人的自我介紹,可是很不禮貌的。」對方略微皺了皺眉,語氣加重了幾分。
「沒事兒,只是……有些……既視感,對,既視感……抱歉,你繼續。」
「我叫奧托·菲尼克斯,你呢?哦,不,你們呢?」
「胡明秋……其實一直拿手電筒照著別人也很不禮貌。」
「哦,這是我的問題,朋友。但我無法確定這周圍是否有其他的威脅,所以我不能關上它,我想你可以理解,對嗎?」
「不,我圍著這裡跑了至少有五圈,絕不可能有任何其他的威脅。」
胡明秋的語氣很強硬,毫不讓步。
強光刺的他根本睜不開眼,在這什麼也看不見的情況下,他沒有任何安全感。
「那好吧,如你所願,我的朋友……不過你似乎對我很警惕,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沒什麼,只是因為你的名字……既視感,對,都是既視感。」
「好吧,朋友,我還以為是你們國家的人對外國友人都帶有偏見呢。」
「我們不會對任何初次見面人有偏見。」
這是白金,她反駁的很快。
「你剛才的話讓我看不起你,菲尼克斯先生。朋友……這是歧視。我不想多說什麼,畢竟我的學校將所有道德與法治的課程全部換成了數學,所以我對這懂的並不多。」
這裡就突然間安靜了下來,胡明秋感覺到白金的語氣冰冷無比,氣質陡然一變,就像是換了個人。
她與這位奧托·菲尼克斯平視著,對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