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刻開始,我身邊的一切都變得詭異起來。
我腳下一蹬,踩在牆面上。
一把抓住被釘在屋頂的沈晚晚的手。
可是。
事情並沒有像我所以為的樣子發展。
沈晚晚突然唇角一勾,反手將我像屋頂的方向拽去。
我自知上當,想要甩開那個惡靈幻化成沈晚晚,卻怎麼都甩不開。
「拿過來吧......」
那是一個蒼老的聲音,來自眼前這隻惡靈。
背後的對手已經開始用這些我最在意的人迷惑我。
我手腕上的紅繩開始發出劇烈的震顫。
就像是在警告著我不要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我指尖冰涼,被拖拽著,在空間內亂撞。
身體不受控制。
低頭,看到無數的沈清,表情裡帶著痴痴的木訥。
所有的。
無一例外。
而牆面上那個血污幻化而成的少女,此刻也開始隨著血污之死退散。
我現在腦子裡很亂,他們並沒有想要真的殺了我。
現在的他們只是在拖延時間。
為什麼?
慢慢的,拽著我亂撞的惡靈也開始逐漸失去了力氣。
周圍的環境開始變得安靜下來。
指甲的劃痕聲也開始逐漸消失。
我閉上眼睛,控制自己的心智:「沈安之,看一下,川上富江在哪裡。」
話音剛落,我的身體前傾,重重地從屋頂摔了下去。
我覺得身體比之前輕鬆了不少。
對面,我看到一個白色透明的人影:「我去找,比你找方便。」
我點頭:「抱歉。」
沈安之笑笑:「希望整件事可以在這裡結束,只有你能救沈家。」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沈安之的手腕。
但他的身影卻在我的眼前消失不見。
為什麼?
就算現在川上富江要找我,不得不的原因是我胸口的銅錢。
但沈安之將銅錢交給我的原因。
到現在我都想不明白。
還有剛才那個少女口中所說的,我是被利用的。
被誰?
我收回思路,原以為開始破解的謎團,現在看來,越是清楚,反而似乎變得越不清楚了。
這樣像無頭蒼蠅一樣地尋找不是辦法。
必須要找到一條通道。
我閉上眼睛,劃破手腕的血。
跟在我身邊的黑影開始一擁而上。
他們貪婪地吸吮著我的血,很快,我就覺得有些頭暈,但還撐得住。
在他們逐漸散開的時候,我看著他們:
「去找川上富江,儘快回復。」
這群亡靈遲疑著,他們在害怕。
我蒼白著臉笑笑:「找到川上富江,就能救下巴諾。」
黑影逐漸後退。
其實,我根本沒有真的準備用這些亡靈去找到任何人。
我只是在讓我身邊所有的人全部都消失。
因為,我總感覺。
整件事看上去,有太多不太對勁的地方。
比如,川上富江,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為什麼他會將自己變成巨大的傀儡怪物?
這根本不符合邏輯。
所以現在,我要等的,是一個真正的兇手。
而對方我是誰,我到現在都不知道。
但我能感覺得到,那個人,應該是跟我很熟悉的人。
或者,是一個長久生活在我身邊的人。
當那些亡靈消失之後,我的身邊徹底安靜了下來。
耳邊傳來水滴的聲音,清透。
我深吸一口氣,心中默念著:「該出來了,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走得很慢。
周圍竟再也沒有發生過任何奇怪的事。
就連所有的惡靈都消失不見。
雖然左右依然是鐵籠子,但是裡面卻一個人都沒有。
整個空間,讓我覺得就像是一座地下空城。
我眯著眼睛。
好像整個世界都只剩下我一個人,所有人全都消失不見了一樣。
但我手指觸碰到牆面時冰冷的痛感卻依然在。
我保持警惕,聽著耳邊可能的任何聲音。
終於,在我走過兩個路口之後,我聽到了一陣輕微的痛苦聲音。
我步步靠近,屏住呼吸。
我逐漸聽到了鐵鏈子的聲音,在輕微晃動著。
能聽得出,這是一個被困住的人。
「救我.......」
我心裡想著,第三個迷惑出現了?
但我還是靠近過去。
黑暗中,我看到了一個身影。
看不清臉,但我能看到這個人被困在最靠裡面的牆面上。
除此之外,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韓逸......別殺我......」
我終於聽出來,這聲音是誰的了。
「川上富江?」我不敢相信,這個人竟然會被困在這裡,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就這樣等著我出現?
川上富江看到我逐漸靠近過來的身影,他已經嚇得屁滾尿流。
鐵鏈子的聲音更大一些:「我錯了,不是我,韓逸......別殺我.......」
這一次,我沒有真的靠近他,而是站在門口,看著川上富江的表演。
一個喜歡演戲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欺騙,讓我無法再好好信任他。
我四處觀察著。
原以為會發現躲在暗處的惡靈。
可是,結果卻發現,周圍真的乾淨得可怕。
此刻,整個空間裡,只有我跟川上富江兩個人。
「其他人呢!」我問道。
川上富江聲音顫抖:「她放棄我了,她生氣了,她想要我死。」
「誰?」我問道。
川上富江像是在害怕,猶豫著:
「之前對你動手,是我不好,
可是,我也是聽信別人的謊言,
韓逸,救救我,
她說,只有你願意放過我,我才能離開。」
「我問你是誰!」
話音剛落,眼前的鐵鏈子就瞬間斷裂開來。
嘩啦一聲,鐵鏈掉落在地上。
打破空蕩蕩的寧靜。
隨著我逐漸靠近川上富江的身影。
手心出汗,金剛杵幾乎握不緊。
經過上次沈清和沈晚晚的事,我必須要警惕起來。
對面這個川上富江到底是不是真的,也很難說。
但,伴隨著逐漸靠近的身影。
我看到,川上富江的身上,被扒乾淨。
沒有穿衣服。
但皮膚上看不出一絲血色。
我不覺得皺眉,嫌棄地向後退去半步。
「韓逸......求求你韓逸,我真的錯了,饒了我這一次,我會帶著我的人離開巴諾,再也不回來。」
他痛苦地哭著。
不是傀儡。
有人將他綁在這裡,羞辱他。
並將他送到我的面前。
川上富江怕他,而且,他不敢告訴我對方是誰。
我忍著噁心,舉起手中的金剛杵。
一下,便扎在川上富江臉旁邊的牆面上。
他的臉果然滲出血色。
我一邊確定他確實是真人,一邊威脅他:
「告訴我,那個她是誰,我或許可以考慮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