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有回應我。
只是跟我背靠背,將我圍在中間。
我內心一暖。
即使他們現在沒有了意識,也想要跟我站在同一個陣營。
「好兄弟!」我低聲說道。
我知道,他們現在應該根本就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現在所有的一切行動,都不過是他們的自主舉動罷了。
我活動了一下脖子:「兄弟們,來,一起出去!」
江祭臣和沈安之都笑了。
兩具屍體,一個靈魂的組合,集結完成。
那天晚上。
我們殺了一批又一批,滿地都是沒有血色的屠殺。
直到天亮,我整個人虛脫,坐在一堆枯骨之上。
江祭臣和沈安之依然直挺挺地站在我的身邊。
他們兩個真是不怕累的。
我確實累癱了。
我用腳推了推身邊的江祭臣和沈安之:
「喂,你們兩個。」
他們兩人的身體微微動了動,轉過頭來。
在陽光的照耀下,我看到他們呆滯的目光。
雙眼一片空虛的白色。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趕緊帶我去找人。」
江祭臣的嘴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
但是因為沒有聲音,我實在是看不懂。
而沈安之直接抬腳向前走去。
「等等,我真的有點累,能不能休息一會兒再走?」我問。
雖然沈安之沒有說話就往前走。
但是我總覺得,他是明白我想要找什麼的。
所以,準備帶我繼續前行。
聽到我的話。
沈安之重新回到我這邊,站在江祭臣的身邊。
兩人的身體將我擋在陰暗中。
就像是在躲避著空間裡的天眼一樣。
我閉上眼睛,喘息著。
有他們在我身邊,我大可以放下心來。
慢慢地,我竟然放心到進入一個悠長的夢。
夢裡。
我睜開眼睛,看到周圍一片黑暗虛無。
「大方哥哥。」
我聽到那個朝思暮想的清脆聲音。
「晚晚?」我猛地回頭。
看到沈晚晚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地晃動著。
就像是飄蕩在一片海水中一般。
我朝沈晚晚的方向衝過去。
但卻怎麼都無法靠近她。
天崩地裂,地面開始劇烈的晃動著。
我的身體,也開始隨著那晃動的動作下沉。
我控制著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跌入無盡的深淵。
猛地睜開眼。
看到剛剛那感覺,哪裡是地震。
而是江祭臣和沈安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我抬起。
帶著我,朝前奔跑。
我一驚:「等一下,你們放我下來,去哪兒?」
兩人都沒有說話。
就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一樣。
我慌了。
「江祭臣!」
江祭臣眼球微動,但依然沒有停止腳下的動作。
「沈安之,放我下來!」
沈安之這個人,在他能動彈的時候,我就發現,軸得很。
此刻,他完全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
真難受。
我正要開罵,就看到目之所及之處。
一個透明的玻璃房出現在眼前。
我忘了掙扎,忘了斥責他們。
到了。
他們在我沉睡的時候,已經帶我來到了天禧村,江來的實驗基地。
看來。
什麼地下實驗室。
什麼民國實驗室。
全都是虛晃一槍。
真正的實驗室,從來就在我的眼前。
我拍了拍江祭臣和沈安之的肩膀:
「放我下來吧,醒了。」
兩人僵硬地對視一眼。
隨即將我放下來。
江祭臣還不忘面對著我,仔細觀察著我的臉。
我一把將江祭臣推開:「別這樣,怪難為情的。」
江祭臣眨了眨眼,身體後撤。
沈安之看一眼江祭臣,他的嘴巴在動著。
我確實看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但江祭臣好像看得懂,慢慢地對沈安之點點頭。
隨後。
他們便拉著我的胳膊,一路狂奔。
朝著玻璃房的方向沖了過去。
「不是,咱們能不能先把話說清楚再去?」
我有些慌。
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有什麼樣的計劃。
我寧願現在在我面前的,是以前認識的那兩個人。
雖然那時候的兩個人鬼精鬼精的。
即使對我說話,也是有時候真,有時候假。
但起碼,正常的交流還是能保證的。
現在這種狀態,我連他們想幹什麼都弄不清楚。
兩人的身影,最終停靠在玻璃房旁邊的另一個門處。
到了門口,他們終於將我鬆開。
站在我的身後。
我來回看著兩人:「幹什麼?走後門?我不干。」
說著,我就要向之前見過的那個前門方向走去。
背後,兩人伸手一拉,便將我重新扯了回來。
我咧著嘴笑:「開玩笑的,我就是試試,你們兩個現在到底帶不帶腦子。」
就算兩人現在不過是僵硬的屍體。
我好像依然在兩人的臉上,看到了無語的表情。
想來,應該是我多想了。
我站在門口,問道:「現在怎麼做?江來在裡面?」
江祭臣率先回答。
這個回答,並不是開口,而是搖了搖頭。
我不解。
既然江來現在不在裡面的話,我來這裡,又有什麼意義?
「當然有意義!」
背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猛地回頭,看到莫醫生正站在我們三個人的身後。
江祭臣在看到莫醫生的瞬間。
似乎因為害怕,他立刻後退半步。
慌張地躲在沈安之的背後。
我上前一步,護在江祭臣和沈安之的身前。
「莫醫生,好久不見。」
莫醫生淡淡的笑笑:「是啊,上次見面的時候,我還只是個孩子,在民國的時候。」
我大腦嗡的一聲響。
想起那次,地動山搖。
惡鬼橫生。
整個巴諾都陷入一片惶恐之中時。
那個小女孩......
莫醫生似乎很滿意我現在的表情:「說起來,我應該感謝你的心臟,能讓我們一直活下來。」
說著話,他將視線落在江祭臣的身上。
表情也開始嚴肅了起來。
我抬腳,擋住莫醫生看江祭臣的視線。
「怎麼,你出來阻止我?」
莫醫生微微一笑,聲音慵懶地垂下眼帘:
「不然呢?難道找你喝大酒?」
我眼神一收,原來,剛剛我們所發生的一切,他們全都看在眼裡。
包括我們剛剛所說的一切,他們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等我反應過來。
就看到莫醫生突然抽出一支短匕首,活動了一下脖子。
隨後,便朝我沖了過來。
原來她的身手竟然這麼好。
而那柄短匕首,卻與普通的匕首截然不同。
它通體紅色,就像是一柄沾染了血符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