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別不懂裝懂
「你是……」中年婦女有點猶豫，看陸在川的樣子是外鄉人？
「我是省城來的醫生，來這裡義診的——就是免費看病……」說到這陸在川看了蘇木一眼，蘇木是收費的，自己說免費是不是不太好？
「孩子哪裡不舒服？」陸在川拿過藥箱。
「孩子發燒了，您給看看？」中年婦女看向陸在川，既然是省城來的醫生應該是有本事的吧？
村里沒有醫生的時候去鎮上看病，那也是看的西醫。
「好，您抱好孩子，我先給他量量體溫。」陸在川說道。
從藥箱裡拿出一個溫度計，甩了甩，把溫度計插在孩子的腋下，讓中年婦女摟緊，別讓溫度計掉出來。
又從藥箱裡拿出一個小手電和一個壓舌板，對孩子說道：「小朋友，張開嘴讓叔叔看一下，啊——」
孩子見到陌生人有點害怕，直往中年婦女的懷裡鑽。
中年婦女有點不好意思，「孩子膽子小怕生，要不等阿木過來再看吧？」
陸在川無奈，只好點點頭。
蘇木那邊因為要留罐十分鐘，下了罐要等，就先走了過來。
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糖微笑地看向孩子，「寶娃，來姐姐給你一個糖吃！」
陸在川看她，沒想到她還隨身帶了糖，看來很有經驗了。像兒科的醫生就這樣，哄孩子有一套。
孩子看看她，伸手去接。
中年婦女笑笑，「真是個貪吃鬼！」
「寶娃，張開嘴讓姐姐看看！」蘇木又說道。
孩子便很乖地張開嘴，蘇木從陸在川的手裡拿過小手電和壓舌板，往裡一壓一照，陸在川也湊了過來。
「是扁桃體發炎？」陸在川說道。
兩人靠得太近，陸在川的鼻息都噴在蘇木的耳邊。
蘇木一偏頭，白他一眼，還是點了點頭，「應該就是這個引起的發燒！」
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熱得燙手，溫度肯定不低。
陸在川看差不多有五分鐘了，把體溫計拿了出來，「三十九度！」有點高了。
蘇木看了看孩子的手掌，手掌大魚際處很紅，手心很熱，又看了看舌頭，舌尖赤紅，舌苔又黃又厚。
這是大熱之相，而且有積食。積食也可以引起發熱。
「先打一針退燒針，再開點消炎吃！」陸在川說道，一邊說一邊從藥箱裡拿出一個注射器。
孩子一見到針就大哭起來，「我不要打針，我不要打針！」
「小朋友別怕，不痛的！」陸在川連忙說道。
「痛、痛，你騙人，我不要打針，不打……」孩子哇哇大哭起來。
整個人在中年婦女身上用力掙扎扭得跟麻花一樣，中年婦女都快抱不住他了。
「好、好，咱們不打針，不打針！」中年婦女連忙哄孩子，對陸在川不好意思笑笑，「孩子以前打過一次針，很怕痛，要不還是不打了？」
陸在川拿針的手一頓，臉上訕訕的，「不打針燒退得比較慢，這麼高的燒……」
「阿木，還是你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麼退燒藥給孩子吃一點！」中年婦女對蘇木說道。
「西醫也有退燒藥！」蘇木看了陸在川一眼，怎麼覺得他有點可憐？
「西醫不好，藥那麼苦，又難吞，孩子每次吃藥都吐出來。」中年婦女說道。
陸在川嘴角抽了抽，那有中藥難吃？
蘇木有點想笑，忍住了，點點頭，「有的，我拿給你，馬上煎了給孩子吃，喝水就行。」
說完從藥箱裡拿出一個黃紙包的東西，打開遞到中年婦女的面前，「這個馬上用水煎了給孩子喝，煎十五分鐘就可以。」
陸在川一看，不知是什麼，灰撲撲的，像香灰一樣。
他知道鄉下一些地方是信迷信的，看病不去找醫生喜歡找神婆，神婆神神叨叨的，燒符水呀或是香灰水騙人喝，那根本治不了病還會喝壞人。
不過蘇木應該不會吧？
「這是什麼？」陸在川問蘇木。
「這是藥！」蘇木看向陸在川，戲謔地說道：「怎麼，你想嘗嘗？」
陸在川真的伸出手指沾了一點放在嘴裡，眉頭皺起來，「這是石灰？」
「什麼石灰？這是石膏！生石膏，是一味中藥，你懂不懂？」蘇木一下火了，「我給孩子吃石灰？我的腦子是壞掉了還是怎的？」
陸在川一愣，這是生石膏？石膏也可以做藥嗎？
「別不懂裝懂好嗎？」蘇木的臉一下冷了下來，「生石膏，又名寒水石，有清熱瀉火解肌發汗的功效，辛、甘，微寒，歸肺、胃經。」
「孩子頭痛身熱，三焦大熱，皮膚熱，腸胃中結氣，這要先退熱。生石膏本來就是可以單獨成一味藥的。」蘇木看著陸在川，冷笑一聲，「怎麼，省城來的大醫生也有不知道的？」
陸在川抿嘴，他對中藥是不了解，他家兩代人都是西醫。
蘇木冷哼一聲，不想理他，把藥遞給中年婦女，「快去把這個煮了，等會兒喝了水，先退燒，我再開一點消食化積的藥給寶娃吃。」
「哎，好，那我先回去，等會兒再過來拿藥！」中年婦女連忙接過藥。
剛才她嚇了一跳，還從來沒見過阿木發這麼大的脾氣，這個省城來的醫生真是不懂就別瞎說啊。
陸在川摸摸鼻子，又被蘇木凶了。
在省醫院的時候還感覺自己挺厲害的，大家也很尊敬他，在這裡怎麼總挨罵？還是被這麼一個小姑娘罵，心裡有點怪怪的。
另一邊拔的竹罐也到了時間，蘇木不再理睬陸在川，走過去蹲下身體，在竹罐邊沿的皮膚上按了按，氣漏進去，竹罐就掉了下來。
竹罐一拔下，裡面流出黑黑的污血，蘇木用藥棉擦乾淨。
又取了新的藥塗上去。
全部弄好之後，蘇木站起身，「楊阿公，看看怎麼樣？」
老人動了動腳，「現在好多了，不那麼疼了！」
「那就好！」蘇木微笑。
陸在川驚訝，這麼有效嗎？
楊老三拿了兩塊錢給蘇木，「謝謝你啊，阿木！」
「楊三叔您別客氣！」蘇木微笑收下。
陸在川看她，才兩塊錢？這要是在醫院，光檢查至少也要十幾塊，還要開藥，他們看病真便宜，怪不得都不捨得去醫院看。
而且人家還有效。
陸在川對蘇木更加好奇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