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叫名字就行
蘇木從柜子里拿出一罐茶葉，拿了一點出來丟進茶壺裡，從旁邊的臉盆架下拿起熱水壺，把開水倒進茶壺裡，然後拿了幾個竹製的杯子一起端到桌上。
給每人倒了一杯茶放在他們面前。
「請喝茶！」白佩蘭微笑說道。
「謝謝嬸子！」安文沛點頭，給白佩蘭介紹自己的兩個孩子，「這是我家的兩個孩子，大的是在川，你們都認識了，女兒是老小，叫在熙。」
「在川、在熙，快叫人啊！」安文沛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媽，我們該怎麼叫？」
「叫……」安文沛一下也卡了殼，自己的表嬸孩子應該叫什麼，嬸奶？嬸婆？都不對吧。
她和自己母親同輩，也可以叫外婆吧？
「叫我阿婆就好！」白佩蘭笑道，這裡這個輩份的人幾乎都是這樣叫。
「阿婆！」陸在熙乖巧地叫了一聲。
陸在川張了張嘴叫不出來，這叫阿婆不就和蘇木差輩了？
「在川，你怎麼不叫，這麼沒禮貌？」安文沛嗔怪一聲，鄉下人最是重輩份的，不管年紀大小，都是要按輩份來。
「還有小姨你也沒叫，怎麼這麼不懂事？」安文沛故意板起臉。
「沒事、沒事！」白佩蘭連忙說道，「陸醫生年紀比阿木大，可能不習慣。再說他們這一輩也不講究這些，叫名字就行。」
陸在川摸摸鼻子，還是白姨通情達理。
呃，不能叫白姨了，得叫姨婆吧？他看了蘇木一眼，突然感覺好心塞。
蘇木憋笑，感覺有點爽是怎麼回事。
「這茶杯真好玩！」陸在熙好奇地拿起杯子，「是竹製的嗎？」
「是。」蘇木點頭，「就是用毛竹做的，這底部就是毛竹自然生長的節，用刀修一修就成現在這形狀了。我們山里就有毛竹，我們這兒很多人家都會做。」
「太有創意了，我還從來沒用過竹的茶杯呢，真好看！」陸在熙笑著說道，仔細打量茶杯，發現上面還刻了一些花紋，塗了淺淺的顏色。
「小姨，這上面的花是你刻上去的嗎？」陸在熙問。
「是！」蘇木點點頭。
陸在川也好奇地拿起杯子來看，茶杯上刻了一些簡線條的花草圖案，雖然簡單卻很有神韻，沒想到蘇木還有這方面的才能。
「阿木真能幹！」安文沛笑著說道。
「我們苗族女孩六歲就開始學刺繡，簡單的描描畫畫還是可以的。」白佩蘭謙虛說道。
「阿木還會刺繡？」安文沛很驚訝，「我們家熙熙可什麼都不會。」
「媽！」陸在熙臉一紅，哪有做媽的揭自己孩子短的？
「我又沒說錯。」安文沛笑，「我們家就沒有那個文藝細胞，不過孩子讀書都還不錯。」安文沛又找補了一句。
「我們苗族是有這樣的傳統，女孩子從小就要學。」白佩蘭笑著說道：「像我們身上的衣服布料、刺繡都是我們自己做的。」
「連布料都自己做？怎麼做？」陸在熙實在好奇。
「我們有織布機。」白佩蘭站起來，「在那邊屋裡，你們要不要看一下？」
「好啊，我還從來沒見過織布機呢！」陸在熙說道。
三人都站了起來，跟著白佩蘭走進邊上的一間屋裡。
屋子正中擺著一台木質的織布機，上面掛著織了一半的布。
陸在熙走過去，好奇地摸了摸，「就是這樣的呀？不過這布怎麼是白色的？」
「因為我們采的棉麻加工成線就是白的。這個織完還要染色，染色也是我們自己做。」白佩蘭說道。
「那還要買染料嗎？」陸在熙問。
「不用，就用我們自己林子裡產的東西，有植物也有礦物，用特殊的方法製成染料，都是純天然的。」蘇木搭了一句。
「真神奇！」陸在熙感嘆，「小姨，你能織給我看看嗎？」
「好！」蘇木點點頭，坐在織布機前的凳子上。
只見她左手拿起穿了線的梭子在上下縱向的棉線間穿插，右手拉一下上面一條橫樑，腳下一踩，布上就多了一條橫向線，然後又重複上面的動作，幾次之後明顯可以看到布長出了一截。
「太有意思了，原來是這樣的。」陸在熙覺得很神奇，「我可以試試嗎？」
「可以！」蘇木站起身。
「還是不要了。」安文沛開口，嗔怪地看陸在熙一眼，「別把人家的布給弄壞了，人家是有用的，可不是鬧著玩的。」
「沒事的。」白佩蘭連忙說道。
陸在熙嘟了嘟嘴還是乖乖聽話沒去動，她也怕萬一弄壞那就浪費了。
「那我們還是到外面喝茶吧！」白佩蘭笑著說道。
幾人又回了大廳，安文沛端起茶喝起來，「這茶挺香的，顏色也漂亮。」
「這是我們自己炒的茶，如果你們喜歡，等會兒帶點回去。」白佩蘭微笑說道。
「茶葉也是你們自己炒的？」陸在熙又驚叫起來，怎麼他們什麼都會呀？
「是，都是我們自己去山上采的茶，拿回來自己炒的。這是今年的新茶，明前茶，所以很香。」蘇木說道。
「這都可以拿去賣了。」陸在川說道。
蘇木點點頭，「不過我們這山里路不好，東西很難運出去，也就自家用用，賣不出去，除非修路……」
蘇木若有所思，賣茶葉倒也是一條出路。
其實山里還有很多山貨，只不過沒有路山貨都運不出去，一般也就供當地人自己吃，最多也就是有人去趕集的時候賣一點，但都是小打小鬧，換一點油鹽錢罷了。
以後如果真要做起來，修路是必不可少的。
可是修路要用錢，這第一筆錢上哪兒弄去？
「中午就在家裡吃吧？難得來一趟。」白佩蘭說道。
「那怎麼好意思？」安文沛有點不好意思，「你看我們不知道，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還要麻煩您！」
「怎麼是麻煩，都是親戚！」白佩蘭笑著說道。
「那你們坐！」白佩蘭站起來，對蘇木說道：「木木，過來幫忙。」
「哎！」蘇木應了一聲。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蘇葉走了進來，看到家裡這麼多人，呆住了。
我們家也自己炒茶，中小學的時候我們做勤工儉學都是上山採茶葉，茶樹上常有毛毛蟲不小心摸到嚇死了。現在的孩子好像都不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