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瑤只提著一個皮箱和一個不大的鋪蓋卷。
皮箱裡裝了幾件換洗的衣物和吃的,以及基本的生活用品、書,鋪蓋卷只有褥子、床單、涼被、涼蓆。
夏天,短期內這些夠用了。
她插隊的地方是高陽縣東興公社,譚今賀的老家。
高陽縣屬於本省的偏遠地方,是山區,從省城坐火車過去要十五個小時。
火車是下午四點出發的,第二天早上七八點到,要在火車上過一夜。
時間雖然不算太長,但硬座很不舒服,宋子瑤從來沒遭過這樣的罪,很難受。
但一想到下鄉就能見到譚今賀,她又瞬間覺得無所謂了。
坐了三個多小時後,她起身去上廁所。 ❊
然後一開門就被一股尿騷味熏得差點吐了出來。
可是沒辦法,人有三急。
鎖上門後,宋子瑤正打算速戰速決,卻突然靈光一閃。
她可以到空間上廁所啊!經過這幾天的觀察,空間裡雖然沒有氣溫和晝夜的變化,但水電氣這些卻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別說上個廁所,就是在裡面生活都不成問題。
宋子瑤在空間解決完生理問題,又覺得有點餓,便去廚房找吃的。
打開冰箱門的那一刻,她驚呆了。
這些天,別的東西她沒怎麼吃,但消滅了不少水果。
可現在,冰箱竟然恢復了一開始的滿滿當當,就連那半個哈密瓜都重新出現了。
這是,怎麼回事??
宋子瑤算了算時間,今天距離她第一次進空間,剛好過去了七天。
難道說,每七天時間,空間就要恢復如初一次?
那麼,是只恢復冰箱呢?還是整個恢復?
忽然,宋子瑤聽到了拍門的聲音。來不及多想,她連忙出了空間,打開廁所門。
門外的大姐沖她翻了個白眼,「挺漂亮個姑娘,拉屎拉這麼久!」
......一時竟不知是在誇她還是在損她。
宋子瑤對著大姐不好意思地笑笑。
回到座位後,宋子瑤的心情還很激動。
冰箱能恢復是肯定的,這麼一來,就算不在園子種糧食蔬菜,她都有吃不完的蔬菜水果肉蛋奶了。
能把譚今賀養得壯壯實實的!
坐她隔壁的姑娘看了她兩眼,問道:「你用的什麼牌子的雪花膏啊?真好聞。」
宋子瑤納悶地搖頭:「我沒有用雪花膏啊。」
不過低頭聞聞,她身上還真有點淡淡的香氣。
說不上具體是什麼香,好像混雜著多種花香,甜蜜中又帶著春天的清新感。
宋子瑤突然想起。
園子裡百花盛開,整個空間都有香氣浮動。
可能是剛剛待得有些久,沾染上了。
見她不答,隔壁姑娘微微撇嘴,也沒再多說什麼,腦袋一偏,閉上了眼睛假寐。
窗外的天色漸漸變得濃黑。
火車裡的人也逐漸停止了說話,耳朵里除了火車前進的哐且聲,幾乎沒了別的聲音。
宋子瑤的錢、票等貴重物品都在空間裡放著,附近幾節車廂又多是下鄉的知青,她便安心地靠在椅背睡了過去。
不過到底是條件惡劣,她睡得並不踏實,半夢半醒沒多久就醒了。
一看手錶,才四點,窗外的天都還沒亮。
宋子瑤索性去了廁所。
鎖好門,進空間。
在空間裡洗漱一番,換上乾淨的衣服,吃了點食物,才出去。
她回到座位時,隔壁姑娘也醒了。
見宋子瑤神清氣爽、乾乾淨淨,姑娘沒說什麼,不過沒一會就也去了廁所,回來時已是一身新衣。
窗外的廣袤平原不知何時已成了起伏的山川。
宋子瑤的心跳加快。
此時,她才生出一股忐忑。
這時候的譚今賀,會喜歡她嗎?
火車站熙熙攘攘,全是人,不過出了站台有知青接待點。
這是縣知青辦設的。
到本縣插隊的所有知青都在這集合報導了後,再由縣知青辦的人組織他們去各自的公社。
排隊報導的知青大約有七八百人,烏泱泱的。
如今已經過了下鄉高峰期,這人數不算多,分到每個公社也就十來個人。
前些年,專列可是一趟接一趟地拉。
「宋子瑤!你怎麼也下鄉了?!」
宋子瑤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抬頭看過去,就見一個有點臉熟的姑娘朝自己走來,肩上扛著的碩大軍用帆布包,壓得她瘦小的身體半彎著腰。
姑娘走到宋子瑤面前,將包放地下,眼睛微眯地打量著宋子瑤。
「你爸不是副廠長嗎?你怎麼會下鄉的?」
打量的眼神讓宋子瑤有些微不舒服,她淡淡道:「下鄉是響應國家號召,跟我爸是副廠長有什麼關係?」
似是沒料到宋子瑤是這個反應,姑娘愣了一下,才道:「還生我氣呢?那件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天我哥在家睡覺,否則怎麼會把你一個人留在屋裡呢?」
聽到這話,宋子瑤再次看向眼前的姑娘,便想起這人是誰了。
廖紅梅,她高中時期的同桌。
同桌期間,兩人關係還不錯。
有一回,廖紅梅邀請宋子瑤去她家玩,中途突然說有事要出去一下。
誰知廖紅梅剛一出門,她家裡屋就走出了一個人。
廖紅梅的哥哥廖紅軍,出了名的二流子。
宋子瑤害怕,連忙就想出去,可一拉門,才發現廖紅梅將門從外面鎖上了。
宋子瑤這才覺得不對,瞧著廖紅軍的眼神越來越淫邪,她驚慌之下,先下手為強狠狠踢了廖紅軍下面一腳,接著就從窗戶翻了出去。
廖家住的是平房,又不像後世窗戶安了防盜欄杆,她翻出去還比較容易,只因為太急崴了下腳。
而廖紅軍也沒想到她動作這麼快這麼矯健,等疼痛過後意識清明,已經讓宋子瑤給溜了。
就是再笨的人,也看出來了廖家兄妹打的主意。
從那以後,宋子瑤就跟廖紅梅斷了來往。
只是沒想到,重生後選擇下鄉,倒是又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