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學松壓低了聲音,興奮道:「是宋知青給我的,我已經吃了,這是專門留給你的!」
譚今賀夾著煙的手指抖了抖。
默了幾秒,他還是問道:「她為什麼送你糖?」
「不止是我,小軍、小虎也有。我跟你說啊四叔,小軍小虎現在都可喜歡宋知青了,說她人長得好看,笑起來好看,聲音好聽,還大方!對所有人都是溫溫柔柔、樂樂呵呵!」
對所有人都是這樣麼......
那樣笑?
那樣盯著瞧?
譚今賀已經靜得像是連呼吸聲都沒有了。
譚學松夸完了宋子瑤,又抬了抬掌心,殷勤道:「吃吧四叔,可好吃了。」
「我不愛吃糖,拿走。」
「啊?」
譚學松有些愣神,他怎麼覺得四叔不太高興呢?
「這麼晚了,滾回去睡覺。」
譚學松撓了撓腦袋,疑惑於四叔突如其來的脾氣。
他悄悄將那顆大白兔放在譚今賀屋裡的桌子上,才出去。
譚今賀深吸了最後一口,然後用手指狠狠地捻滅了菸頭。
半晌,空氣里響起了一聲自嘲的冷笑。
等到第二天起來,譚今賀才看到譚學松悄悄放在他桌子上的大白兔。
他猶豫了一下,將那顆糖扔進抽屜,讓它跟另外的幾顆躺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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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板床還是沒睡習慣,宋子瑤起來後活動一番才覺得沒那麼酸痛。
洗臉的時候,文雪看著宋子瑤,忽然語氣羨慕道:「你怎麼都曬不黑啊?」
「呃?」
文雪指著自己的臉讓宋子瑤看:「你看我,臉跟脖子明顯兩個色了,臉頰上還出現了紅通通的農村紅。」
文雪哀嚎:「這才一天啊!要是一年後,我是不是就成黑炭了?!」
宋子瑤仔細看了下文雪的臉,發現還真是。
或許是太陽太毒辣,文雪本身又挺白,只曬了一天就明顯變黑了。
如果不是有空間泉水,宋子瑤估計她跟文雪差不多。
不過她也不好安慰文雪什麼,說什麼都顯得自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只安靜地聽她抱怨就好了。
今天分給新知青們的任務還是拔草。
大概是昨天宋子瑤的任務完成得太快了,今天分給她的地明顯多了很多。
......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有空間泉水,宋子瑤也不怕紫外線的荼毒了,戴了個草帽就直接往地里站。
幹活幹著幹著,她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她想試試看在空間裡種些農作物。
鬼鬼祟祟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沒人,她迅速地拔了一株花生。
花生的果實還不是很成熟,但不管了,先扔進空間再說吧。
將拔過花生的土抹了抹痕跡,又看了下周圍,宋子瑤才若無其事地繼續拔草。
今天沒有人來幫她,她只能自己兢兢業業了。
戴著草帽的宋子瑤蹲在地里,小小一團,身上又穿了件綠色衣服,差點跟花生秧子融為一體。
可譚今賀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好像很累,時不時就要捶一下腰。
她好像手也很痛,隔一會就要脫了手套吹一吹。
......嬌氣。
譚今賀嗤笑了聲,大步離去。
兩分鐘後,又迴轉了來。
身邊突然落下一個陰影,宋子瑤嚇了一跳。
待看清是譚今賀後,她驚嚇又瞬間變成驚喜。
「你怎麼在這?」
譚今賀蹲下身開始拔草。
他的動作很快,好像不用識別哪是雜草,手天生就會認。
宋子瑤手捂著砰砰跳的胸口,輕聲道:「譚今賀,你是在幫我嗎?」
「沒錯。你昨天給的糖太貴重了。」
宋子瑤眼裡的光暗了下去。
原來是為這個麼......
像是為了故意作對,宋子瑤道:「昨天的糖是昨天搬東西的謝禮,你今天幫我拔草,一會我還要給你拔草的謝禮。」
誰知譚今賀頭也不回道:「不需要,我幫你拔完草,就兩不相欠了。」
這話聽著沒什麼毛病,但宋子瑤總覺得有點不舒服。
她一時沒有說話。
譚今賀的效率比譚學松的幾個還高。
早上幹完,上午又來幹了一個小時,草就全部拔完了。
他走時,什麼也沒說,宋子瑤叫他都沒回過頭來。
......她哪裡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