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爺爺,我和我家弟弟妹妹,可是被老付家賣掉了,他們也收了人家糧食,憑什麼做主我的親事。」
聽到曹屠夫家烏氏報信,老付家一窩人趕了過來。
見賤丫頭手中沒刀也沒棍,姓蒼的也不在,又一副畏畏諾諾,
「啊,呸,你們如今人好好在這,就憑我是你奶奶,就能做主。」花婆子凸出的臉骨,倒八字眉,顯得面部格外猙獰。
付七七嚇得縮了一下身子,往族長爺爺處靠了靠,委屈噠噠:
「我們姐弟三人都是蒼大哥救的,可當時賣人的糧食你們可全部收了,不然就把糧食還給我們。」
一說到糧食,付老二衝出來,還偷瞄了一下,姓蒼的殺神不在。
「好你個小畜生,人又不是你趕跑的,人家買主來不及收回糧食,那是我們的運道。」
完了,他還沾沾自喜。
付家族人,望著老付家咄咄逼人,無理攪三分的強盜言論,有些不喜。
付七七的小本本記了一筆,付老二辱罵她。
付七七低垂著頭,抽泣道:「我爹可被土匪抓走了,人還在,我爹還在,親身自由我爹做主。」
付老二不屑道:「你做夢吧,人早死了。」
這一句話,不僅觸怒了付家族人,還有當時被抓走的大幾十號家屬。
眾人討伐的矛頭齊齊對準付老二,付老二見事不妙,抽了自己一嘴巴子給大家道歉。
見付七七一直纏著族長死老頭子,花婆子蠻橫道:
「我是家裡女眷長輩,我做主,我說了算。」
當家做主的是男人,有女人什麼事,付族長皺緊了眉頭,連旁邊的其它族人都目光不善的望著老付頭。
付七七抹了一把眼淚,視死如歸:
「行,我嫁就嫁。族長爺爺,我爹當初代替老付家出一個人頭斷後時,可是請了族裡見證,我家的糧食、衣裳交由我管理,我要全部帶去烏家。」
站在人後的曹屠夫見付家丫頭極有膽色,深覺配自己家傻小子虧了,又見她願意帶著豐厚嫁妝過來,當即許諾:
「七七丫頭,你曹大伯我,也不坑你,你入我曹家門,配我家基沖。」
付七七:……
我感謝你祖宗十八代,拿你家最出息的兒子聘我入門。
眾人倒是覺得這門親事可行,曹屠戶正派。
付七七當著眾人的面,故作嬌羞,低著頭。
「你個賤丫頭,做夢!那都是我家的糧食,一粒粟米都不准帶。」花婆子和付老二一起跳腳怒喊。
付七七眼淚說來就來,一晃又淚流成河,從挎包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紙:
「族長爺爺、堂爺爺、三伯伯、長胡伯伯……你們當時做了保,按了手印的。」
被付七七叫了一圈的付家族長,原本有一些縮了頭,不想擔事,可白紙黑字,又有手印畫來押,哪能抵賴。
但有不慣霸道行徑的其它族人,直接點頭稱,「卻有此事。」
付老二像瘋子一樣,朝著付七七撲過去,付七七靈巧的往後一躲;腳尖帶起一頭石頭子,付老二腳一崴,直接朝付族長撲倒。
眼見付族長向後一仰,後腦勺要撞到石頭上。
千鈞一髮之際。
大家就看見原本嚇得連連後退的付七七,奮不顧身的衝過去,趴在那塊石頭上,付族長倒在付七七小小一團肉墊上。
「啊,痛!」
付七七捂頭腦口慘叫,滿臉豆大的汗水往下掉。
大家趕緊七手八腳的把付族長拉起來。
婦人們幫著把付七七抬到一邊。
眾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大石頭剛好凸起尖銳,付七七小娃娃這是撞了心胸,可她是快出門子的姑娘,不好掀起衣服查看。
鈴醫被付族長家孫子急色色沖沖的拉過來,正在把脈。
聞訊趕來的小岩岩、小昭昭見姐姐臉色蒼白如紙,遊絲無力,兩個小人兒無助地哭成淚人。
蒼瑾黑著臉衝過來,提起鈴醫丟到一邊,周身的寒氣,讓人生冷勿進。
眾人禁聲,不敢議論。
付七七半眯著眼,想給蒼大哥使個眼色,可一圈幾十雙眼睛,不好使。
只得在蒼大哥攀上她脈搏里,在他手心寫上兩字「作戲。」
七七的雙系異能跟了過來,第一天,他就知曉。作戲作全,他得有所表示。
蒼瑾看她右眼跟個鬥雞眼時的一抽一抽,他捏了捏她手掌,示意知道。
付七七自以為明白了:果然她的簡筆字,蒼大哥不認識,還得使眼色。
「看七七痛的,眼皮子在抽搐,蒼公子,不然,讓鈴醫先瞧瞧。」曲嬸愁的,還受傷了,遠超計劃吶。
蒼瑾適時的起身,拱了拱手:「是我孟浪了,請鈴醫幫忙查看。」
原本氣呼呼的鈴醫,見他行禮,極有規矩,臉色稍霽,清咳了一下。
半響。
「脈像時而翻滾如海,時而驟停。可見傷了血脈,唉……眼下沒藥。」鈴醫摸了摸一把髒兮兮的鬍鬚,嘆道。
「哇哇,我要姐姐。」昭昭大哭,哽著糯音。
小岩岩眼淚狂流,灌的衣領濕透了,只是眼神慢慢的透著堅毅,握住妹妹的小手。
付七七見兩個小蘿蔔頭不知情,哭得她心尖兒一揪一揪的痛,特別是小岩岩決絕的小表情,讓她心都要碎了。
得趕緊了事,她氣若遊絲道:
「我這傷……看命。只是我的嫁妝,我的糧食。」
這傷,只能看命,連口野菜慢慢的越來越少,何況藥材。
付族長早在老付家人過來強盜一樣張牙舞爪的恐赫、謾罵時,已然厭惡。
此時見著那塊尖利石頭時,氣的吹鼻子瞪眼,今天若是沒有七七丫頭捨身相救,他這條老命要交待在這。
無法無天!
當他們付家族規是擺設!
「付厚生!付老大託付的糧食、物件,我這裡可是有一份清單,」付族長望著人群中縮著腦袋,鵪鶉似的付老頭,厲聲道。
他吶吶的沒出聲。
花婆子脫口就罵:「好你個賤丫……」
「不還,你們出族!」
付族長敲著煙杆怒不可揭。
「族裡見證過的事,我們付家的清名,豈容你們這一支,壞了規矩。日後我們付家兒郎,如何行世,立身。
「我贊同族長的提議。上次賣你們掉七七她們姐弟三人,就是花婆子和付二起的主意。付老大跟花婆子可沒半分錢關係,憑甚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