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嬸笑著說:「小昭昭耳朵可靈了,說是聽到了水聲,我們過去一看,真的有一處水潭。」
小昭昭仰起頭求表揚,付七七親了親昭昭的額頭。
簡單的吃過晚膳。
付七七拿出藥包先替鄺大波把傷口重新包紮,手臂上血肉模糊,清掉碎肉,露出缺骨頭。
清洗、上藥、包紮,全程鄺大哥一言不發,臉色陰沉。
付七七疑惑。
「鄺大哥,你好好休息,這幾日不要動左手,約莫有半個月,傷口可癒合。」
鄺大波古怪地點了點頭,低著頭,看不出神情。
那邊項苡拿著七七給的幾樣藥粉、藥膏,已經幫項慈換好了藥。
項慈瞧過了自己的傷口,已經結痂微癢:
「七七,你的這幾樣藥很管用,止痛效果勝過麻沸散,刀傷藥勝過金傷藥。」
金傷藥,七七最熟悉,村裡的鈴醫有幾把刷子。
一路上逃荒,村民們受傷都是用鈴醫的辦法,采的藍尾草、車前草、金錢草熬製成藥,敷於患處,可起清熱消炎化瘀血。
現代文明,制醫手段自是比古代文明先進上百倍。
付七七露出了笑意:「那是止痛白藥和消炎藥,是蒼大哥的。」
總之,空間的一切出品,她全部貼在蒼大哥身上。
其它人都是摔倒跌傷,表肉蹭破的外傷。
付七七直接把紅花油、跌打損傷藥膏,倒入幾個瓷瓶內,分給大家擦拭傷口。
一下子,空氣中瀰漫著藥水味。
倒是起到了驅蛇、驅蟲的效果,因火光吸引的蟲蛾,一直嗡嗡叫令人煩悶,藥水一衝消失殆盡。
「剛好睡個好覺。」曲嬸望著四散的蟲蛾,笑道。
等所有人收拾好,已至晚上十二時。
秋風吹打石,呼呼啪啪作響,也越發的寒冷,
原計劃七七想拿出空間的衣裳給大家,可經過章春雨的背叛,她遲疑了。
付七七歉意道:「嬸子、伯娘,我這裡還有五匹布,就當被單。大家湊合蓋一夜,好好睡個覺。」
「怕甚,讓他們男人晚上多添些火。凍不了。」
曲嬸和鄺伯娘利索的接過布匹,幾家人,分成男子兩堆,女子一堆。
大家躺的整整齊齊,布匹一蓋,別提多暖和。
主要累的,跑整整四天路。
翌日,天蒙蒙亮,付七七聽見響動,便揉著眉心起來了;她昨日耗費了異能,沒有用補充能量,睡得太沉。
秋風撫面,帶著幾分涼意,此地氣候與山下烈日灼人,兩徑分化。
她站起身子打量,滿目連綿不絕的大山,蒼黃中還隱著蒼綠。
眾人都在忙碌,摘野菜的、洗刷衣裳的、縫補衣裳的、砍樹樁的。
「七七,把你吵醒了?」曲嬸望了一眼七七,把手上針頭往頭上抹了抹頭油,又接著說道。
「蒼公子說因峽壁有蝙蝠,一般的猛獸不敢靠近這裡。而且這裡還有水,水潭裡還有魚,說我們就暫且在此處待上一二個月。」
是這個理兒,猛獸都有地盤意識,此地被蝙蝠圈了。
「咦,蒼大哥和鄺大哥呢?兩個重病傷員還到處亂跑。」付七七眼眸轉了一圈,沒看到人。
曲嬸手上飛針走線,高興道:「哈哈,昭昭發現了一窩兔子,大家在圍堵,都去瞧熱鬧了。」
她們正在說的鄺大波,正與鄺小波吵架。
鄺小波不可置信望著大哥道:
「什麼叫做我以後不准罵章春雨?她干出那等不要臉的事,還不讓人罵了?」
「一路上多虧七七和蒼大哥護著我們,給我們家糧食和水。
她狼心狗肺,信口扯慌,說是蒼大哥和七七殺藏彌堅,讓我們一直被追殺。她還把小芽子搶走,小芽子才多大,才三歲多。」
鄺大波這幾日心裡亂的很,傷口發痛,渾身無力又無措,聽著鄺小波的指責,腦子嗡嗡嗡的一陣耳鳴。
而鄺小波被勾起了一肚子火,一股腦的罵道:
「娘跟她說,讓她嫁給我,她可沒露出一點不願意,還跟娘親討要我們家金釵子。背地裡卻跟付常鴻睡在一起,不是賤人是什麼?我要是真娶了她,我就被活生生戴了一頂綠帽子。」
「閉嘴!」
鄺大波實在煩躁的不行,暴躁的吼了一聲。
鄺小波罵的起勁,被大哥一聲喝斥,見大哥神情一臉痛苦,他圍著大哥轉了一圈:
「大哥,你沒毛病吧。她要害我們所有人性命,你凶我作基?前日你明明可以躲開,心不在焉,才被狼咬了。
昨日過峽壁洞,你也心神恍惚,摔了一跤,鮮血引來蝙蝠。」
鄺大波察覺弟弟看他的眼神不對,他忙狡辯道:
「表妹一定是有難言之隱,況且,她與付常鴻之事,大家只是猜測,做不得數。」
鄺小波瞪大了雙眼,突然明白了。
大哥看上了章春雨!
「你醒醒吧,你個傻子。她大聲呼喊士兵,可是明明白白說了,她就是付常鴻的未婚妻。」鄺小波譏諷道。
鄺大波聽不得弟弟嘲笑他,他怒道:
「如果不是付七七非要拉上我們家逃到山裡,我們家早就帶著表妹走出了宿岩城,哪裡有後面這些事。
如今困在山裡,說不定哪一天被野獸吃的骨頭都不剩。」
兄弟倆又爆發新一輪爭吵。
卻不知道,他們旁邊亂石堆後面,站著一大一小。
小岩岩默不作聲。
蒼瑾心神凝聚,那幽暗的瞳眸划過一絲暗芒,抱起岩岩走了。
歇息地,付七七拿出鹽包、又朝曲嬸丟一大包線,說道:
「嬸子,把五匹布都裁成衣裳,給大家每人做上一套上衣下褲,方便在山裡行走。我這裡還有一包鹽,其它的就只有藥了。」
「好,五匹布,每人做上一套,還有餘。」曲嬸憂愁染上眉頭,她們沒帶行李,蒼公子和七七僅帶的行李,也已經掏空,如今真是家徒四壁。
付七七安排好,開始動手收拾這片歇息地,把石頭子撿了丟在一旁、枯雜草拔了,再用樹杈子做的掃帚把枯葉、腐葉清掃乾淨。
整理出七八米空地,就見逮兔子的回來了。
遠遠就看見,昭昭和希雨三人和曲嬸家兩個兒子,一行六人踏著晨曦歸來,最顯眼的是手裡的兔子,肥碩。
「喲,你們把兔子一家,一鍋端了。」曲嬸見娃娃們,一個個神情得意,打趣道。
小昭昭厥起傲嬌的小嘴:「昂,我們可厲害了,逮了八隻。」
「瞧來這處,有不少獵物,我們待上一兩月,肯定能活下來。」
鄺家兄弟回來,鄺小波一見八隻肥大的兔子,心痒痒。
「嗤!滿山的猛獸,活不過三日,我們全部得死。」鄺大波陰陽怪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