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還有一道身影偷偷佝著背往後縮,躲在一個黑塔似的士兵後面,生怕付七七發現了他,還賊眉鼠眼地望外
鬼鬼祟祟,正是付老二。
付七七眼神銳利瞥了一眼,冷聲道:
「付老二!付常鴻!早在你們與花婆子籌謀賣掉我們姐弟時,我就應該讓你們血債血償。我只是不想讓手沾了你們的血,也顧念幾分名聲。
可惜我的一念心軟,如今看來就是個笑話。」
付老頭愁著眉頭,嘆了一口氣。
付老二佝著背脊一僵,不敢動彈。
付常鴻也不敢接這話,對上付七七穿透人心的眼眸,莫名的心中發怵,微微別開臉,這個時候可不敢招惹她。
「狗屁,你這個賤人……」不知從哪竄出來的花婆子,一聽罵她大孫子,心頭肉,習慣性的冒頭罵人。
付七七倏的用腳踢了一塊石頭,呈拋物線朝花婆子飛去。
士兵們恍忽間,看見一團黑乎乎落下,花婆子身邊的士兵嚇得四處逃竄。
「跑!快跑!」
等半晌沒聽見轟炸聲。
只見是塊石頭穩穩的砸中花婆子腦門,鮮花流了半邊臉,驚得花婆子心肝猛地的一顫,她這才想起來,這個小賤人學了武藝,手上有真功夫。
霎時她一肚子的髒話尿話全部堵回嗓子眼,愣是一個字不敢吐。
申殘不知何時,帶了一隊人馬離開了此地,正在院中火速換盔甲。
蒼瑾見又有兩隊弓箭手離開,他知道申殘一直想逮捕他們查出殺害藏彌堅的兇手,豈會就此罷休,定是去謀後手。
他輕聲說:「七七,我得趕快離開,遲則生變。」
「好,我收幾條命。」
付七七快速的把手中三顆炸藥球放在蒼瑾手裡,從挎包內掏出一把手槍,冷笑一聲瞄冷付老二。
眾人還未反應是何物。
只見「砰!」一聲,付老二張大嘴望著胸膛的鮮血,直挺挺的應聲倒地。
站在付老二旁邊的高大士兵捂著心,後怕的拍拍胸部,還對著付七七傻笑了下。
「老二!」付老頭悲叫。
付常鴻驚愕!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付七七手中手槍對準付常鴻,又「砰!」一聲。
就在付常鴻瞪大雙眼,他以為自己短暫的一生就此交代時,旁邊的付老頭撲在付常鴻身上,子彈打在付老頭後背,鮮花霎那開花。
所有將士們又齊齊倒吸一口氣,大將軍說他們疑似是殺了五少的兇手之一,而且使的是暗器,莫不是就是眼前的暗器?
有機靈的,忙出去找大將軍回稟。
「老二!老頭子。」花婆子捂著額頭的鮮血,爬到付老頭身邊,哭叫。
「扶我,扶我起來。」付老頭吐出一口血,對著孫子說。
瑟瑟發抖的付常鴻把付老頭扶起來,巧妙的是把自己整個身子置於付老頭身後,爺爺重傷和父親的死都掩蓋不了他內心的驚懼。
付老頭見付七七仍在轉動中手中物件,他使出渾身餘力趕緊喊道:
「你……你爹不是我的孩子!」
正欲繼續開槍的付七七頓住了,這句話也把老付家其它人驚住了,而付常鴻眼中閃過巨大的竊喜,生的轉機。
付七七掂著炸藥球走近了幾步,罕有的譏諷表情:「死到臨頭,還能編排我爹,好歹我爹也是你生的。果然,孬種孬一窩。」
她每前進一步,士兵們跟著往後退一步,眼睛刷亮死盯著她手裡的炸藥球。
付老頭心中酸楚,渾濁的目光遙望不知名的遠處片刻後,才顫抖著說到:
「七七……是……是我們對不住你,我求你!求你看在我把你爹養大的份上,你饒他們一命。……我跟老二的命賠你,當了過去的事。」
什麼狗血?自己老爹難道真的不是付老頭親生的?
付七七蹙起小眉頭:「我爹是誰家孩子?」
付老頭帶著祈求眼光說道:
「在破厄廟撿的,我撿到興安的時候,他才六七個月,像貓兒一樣。他的侍從只餘一口氣呆著,來不及告訴我興安身世,人就沒了。」
「七七,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老骨頭,你爹從幾個月,我把他抱回來,我也是真心待過他,當他是我老付的親兒子養。我……求你,給我們付家留一條生路。」
破厄廟在宿岩城郊西,屏障峰山腳下,有機會再去看看。
付七七望了一眼蒼大哥懷裡的小芽子,時間不多,不容她多思量。
思酌幾息後,她道:「留他一條命,收他一條腿,就當還了您老養我爹一場。」
話落,猛地射出一槍,打中付常鴻的左腿。
付常鴻蒼白的臉色發了青,蜷縮的左腿痛得在抽搐,死亡的窒息感,讓他不敢露出一分不耐。
心愿已了,付老頭顫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大孫子,似有千言成語,終重重落下,眼一閉,人沒了。
「老頭子!你怎麼就把我一個人丟下。我們遇到多少流寇,我們一路逃荒多艱難,我們都過來了……快要享福了,老頭子你怎麼就走了!」花婆子哭喊。
付七七緩緩的轉了一圈,在人群中搜尋章春雨的身影,發現院中沒有看到幾個女子。
從遠至近傳來密集的兵戎裝盔甲、刀槍相撞的獵獵聲,腳步急促,來勢兇猛。
蒼瑾心一緊,抱起七七往外掠。
「所有人撤出此地!」
「所有人迅速撤出此地!」
「圍剿殺了五少的兇手!」
從遠處傳來的喊叫聲,驛站的士兵們反應過來。
「人往東面跑了!快追。」
士兵大喊。
申殘盔甲加身,全副武裝,一臉陰霾衝進來又衝出去。
「弓箭手準備,亂箭射死!」
「騎兵營準備,追捕!」
「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們人頭留下!」
「敢不聽令者,叛軍罪處置!」
原本怕付七七手裡的炸藥球,大家行動上稍緩慢了下,一聽軍令,嘩啦啦大家提了一倍的速度追擊。
伸頭一刀,抬頭一刀,都是一個死的。可叛軍罪,罪及家人,掉的就不是一顆腦袋。
已經跳出驛站的付七七二人,見後面追兵遠遠地朝申殘的方向,催動異動,瞄準了方向丟去三顆炸藥球。
轟!
轟!
轟!
一片慘叫聲中,就數申殘的嗓門最大。
離去時,付七七回頭瞧著,炸死了二三十名士兵,可惜申殘捂著眼睛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