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老舊的房門有些不堪重負的顫動著,細小的木屑和灰塵唰唰唰的落下,其中,還伴隨著一些細微的,似乎是螺絲鬆動的聲音。
外面的人總共敲了三下,隨後,便踏著沉重的腳步朝右邊走去。
『砰~砰~砰~』
隔壁的房門很快被敲響,同樣的,也只有三下。
「是,是誰?」隔壁房間內傳來女孩顫抖的詢問。
「......」
過道里的人沒有回應她,在敲完三下後,腳步聲繼續遠去。
『砰~砰~砰~』
......
敲門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林音耐心的數了一下,敲門聲總共響了24次,每個房間3次,也就是說,這一層樓,總共有八個房間。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林音微仰起臉,有些思索地觀察起整個房間。
房間內沒有窗戶,唯一通風的地方是牆壁上方一個籃球般大小的牆孔,這個孔正對著房門,像是在監視房間內的人進出一般。
等外面徹底沒聲後,林音在門口找了一雙小號拖鞋換上,隨後,又將眼睛湊近了門上的貓眼。
此時,距離先前敲門那人離開至少有五六分鐘了,門外昏暗的走廊此刻顯得格外的安靜,泛黃的燈光灑在老舊的木地板上,走廊兩側的廊燈下,幾隻飛蛾撲騰的飛過,讓原本昏暗的走廊時亮時暗,頗有些陰森詭異。
就在這時,過道右側突然傳來一道細微的開門聲。
有人開門了!
想起先前的事件,林音輕皺著眉,將眼睛略微離遠了一些。
很快,外面走廊里便傳來了高跟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噠、噠』聲。
是個女人。
女人年齡大概在三十歲左右,一襲紅色吊帶裙領口開得極低,露出引人遐想的溝壑,濃妝艷抹的臉上,一根香菸慵懶地叼在嘴角,煙霧繚繞之中,女人的眼神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別看了,出來吧。」
因為抽菸的緣故,女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語氣中的嘲諷,卻依舊清晰可辨。
不知過了多久,走廊上又響起了開門聲。
這次,有三個房間打開了門,加上女人那間的話,目前,總共有一半的房間打開了門。
只不過,相對於女人的大膽,另外開門的三人似乎還有些警惕,他們並沒有走到走廊上,似乎只是將腦袋從房間門內伸了出來。
見此,站在走廊中央的女人譏諷地勾了勾唇,將嘴角快要燃盡的菸頭吐到木板上,用力地踩了幾下後,才眯著眼,有些不耐的看向剩下四間房間:
「別浪費時間了,要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跟我下來。」
說完,女人踩著紅色高跟鞋,路過林音的房間,慢條斯理地下了樓。
等到腳步聲遠去後,林音才擰開門把,開了門。
正如她剛剛猜的一樣,那三間房間裡的人只是警惕地從門縫中露出了一個腦袋,並沒有像女人一樣大大咧咧的走出來。
隨著林音開門後,陸陸續續地,剩下三間房間的門也開了。
七個人互相警惕懷疑地打量著對方,其中,年紀看起來最小的是林音隔壁房間的女生,女生身上還穿著某某高中的校服,相比其他成年人的警惕和懷疑,女生臉上更多的是對陌生環境的不安和恐慌。
許是林音是離她最近且年紀相仿的女生,女高中生看向林音的眼神比其他人多了幾分親近。
「小,小姐姐,你也是被那個巨門拉進來的嗎?」
女高中生咬著唇,有些驚艷地看向林音。
林音看了她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嗯,你也是嗎?」
「嗯嗯,我也是!」
女高中生像找到組織般用力地點了點頭,然而,正當她想繼續和林音交流時,對方卻淺笑地轉過頭,看向了一旁的樓梯。
林音的房間是緊挨著樓梯的,從她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樓下沙發上坐著的女人。
女人似乎對他們下樓的速度很不滿,兩個眉頭皺得很死,臉色還有些不耐煩。
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女人並沒有催促他們,也沒有發出什麼不滿的抱怨,只是輕『嘖』的一聲,然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根香菸,翹著二郎腿,心情不耐的抽起來。
林音打量了女人幾眼後,第一個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隔壁房間的女高中生看到她這舉動,有些驚訝地愣了一下,但隨即,便注意到林音身上印有某某精神病院的病號服,臉上的表情瞬間有些奇怪,先前表露出的親近也頓時蕩然無存,甚至,眼神中隱約還閃過一些排斥和害怕。
林音沒有注意到女高中生臉上的表情變化,她低下頭,十分認真地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病號服,隨後,才穿著拖鞋,走下了樓梯。
這棟房子只有兩層樓,一樓的廳室和二樓是貫通的,廳室上方的水晶吊燈與樓梯之間的距離不過兩米,走在樓梯上時,明晃晃的燈光會讓人下意識地眯起雙眼。
聽到有人下樓的聲響,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叼著煙,緩緩抬起了頭。
在看到林音的第一眼,女人不由驚艷地上挑了一下眉頭,視線職業性地迅速打量起林音。
直到林音走到她的面前,女人才收回肆無忌憚的打量,手指夾著煙,指了指旁邊的沙發,道:
「再等等那群慫貨。」
林音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在女人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大約又等了幾分鐘,樓上的幾人也警惕猶疑地走了下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身高近一米九的彪形大漢,大漢上半身就只穿著一件緊身白背心,裸露的皮膚外紋滿了彪悍的紋身,從他左眼上眉的位置到他右邊鼻樑的位置還有一道猙獰的刀痕。
看著對方健壯的體格和發達的肌肉,林音低頭,認真地看了一眼自己嬌小纖瘦的身材,對比了一番後,才將目光繼續投向剩下的人。
緊跟在彪形大漢身後的,是一個身材肥胖、脖子上還掛著一條金項鍊的中年男子,男子看起來有四十多歲了,頂著一個堪比六月懷胎的啤酒肚,滿是肥肉的臉上掛著警惕和戒備,兩隻戴滿金戒指的手還緊緊地抱著胸前有些鼓脹的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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