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爸爸,有鯊魚!」
寬闊的海面上一隻小船漂浮在上面,小暉坐在船上手指海面中時而浮出水面的鯊魚大叫,帶土遵守了與他的約定,帶他來到大海釣魚,而且是釣鯊魚。
「小心鯊魚咬手哦!」
帶土故意嚇唬孩子,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鯊魚,小暉已經忘卻了早上父親那無情的眼神,那種眼神看待一個孩子實屬過分,就像看待物品一樣的眼神毫無感情。小暉在一次確定父親不喜歡自己,父親或許除了母親之外誰都不在乎。
鯊魚咬住他們的魚鉤,帶土佯裝很吃力的踩著船板上奮力拉起魚鉤,小木船被鯊魚拉動在海面上滑行,小暉將帶土緊緊抱住生怕自己墜入大海中。
「鯊魚來了!」
帶土用力一拉魚線,海中的鯊魚跳躍起來濺出一陣水花,長大猙獰巨口向兩人咬去,當鯊魚與兩人不過半米時帶土身前的空間開始扭曲,鯊魚被吸納進神威空間中。小暉被這一幕嚇的大叫,等待許久後卻發現身前什麼都沒有,自己和阿飛叔叔都沒有被鯊魚咬到。
「阿飛叔叔,鯊魚呢?」
「在這裡!」
小暉驚訝的看著面前的小魚,伸出手躍躍欲試。「它好可愛哦,阿飛爸爸能借我看一下嗎?」
「它現在是你的啦!」
帶土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玻璃瓶,瓶子裡面裝著一條小丑魚正在往外吐出氣泡,小暉開心極了,雀躍著握住玻璃瓶歡呼,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歡樂,站在小木船上蹦蹦跳跳。帶土注視著小暉心中的冰層似乎溶解許多,面對這樣一個天真單純的孩子他不知自己的計劃是否有存在的必要,自己對這個世界喪失了信心,可似乎信心在這個孩子身上又回來了。
『暉』代表著陽光,太陽的陽光,這縷陽光在慢慢融化帶土的內心。又或者兩人在互相溫暖對方,一個缺少陽光,一個缺少父愛。
中午時帶土找到一個小海島,兩人就在沙灘上用餐,小暉開始把注意力放在一隻大龍蝦上,這隻龍蝦堪比一張書桌。一個影分身正在用火遁燒烤龍蝦,還有一個正站在椰樹頂上選擇那顆椰子比較好喝,帶土正在用苦無切魚片,專注而認真。
從未享受過如此眾星捧月般的待遇,小暉抱著玻璃瓶不知如何是好,一頓大餐過後帶土和小暉躺在沙灘上吹著海風。
一雙小手悄悄搭在他大腿上為他捏腿,小暉的力道實在不值一提根本沒有感覺,但是帶土在心裡卻有了感覺,藏在內心深處最柔軟的感情被釋放出來。戴著面具的帶土流出淚水,只是因為被面具遮擋無法看見。
小暉捏的很認真,抬起頭露起陽光的笑容:「阿飛爸爸,舒服嗎?」
「用點力,下次帶你去抓泥鰍,我可是抓泥鰍大王。」
「真的?」
帶土悄悄別過頭拭去面具內的淚水笑道:「那是當然了,阿飛爸爸我可是最厲害的爸爸,無論什麼事情都會做。」
「那···,那阿飛爸爸你能讓我爸爸喜歡我嗎?」
帶土看了一眼正在伺候自己的小暉,小暉自顧自捏著腿雖然臉上掛著笑容可依然有點失落,很想哭卻強忍住淚水,即使受了委屈也不敢對家裡的人說。周圍的人都說爸爸以前很開朗愛笑,可是小暉從來沒有看見過爸爸對自己笑過一次,更別說獨自帶他出去玩樂。
如果有一天江原露出笑容說想帶小暉去玩,那么小暉肯定會懷疑父親是一個冒充貨,由此可見小暉極度缺少父親的關愛。
「把我當成老婆婆手裡的願望盒子嗎?」帶土躺在沙灘上說。
「不···,不是的,阿飛爸爸你千萬不要這樣想。」小暉搭聳著頭可憐兮兮道:「我只是想爸爸陪我玩一天,一天就好。媽媽總說爸爸工作很忙,而爸爸也從來不搭理我,所以我想和爸爸在一起,就一天而已即使什麼事都不做。」
帶土坐起身子得意的笑道:「其實我就是老婆婆手裡的願望盒子,聽見小暉的憂愁下凡來幫助他的,這個願望我答應了!」
「真的?」
「絕無虛言!」
小暉撲在帶土身上開心的笑著,將一位天真無邪的孩童完美的展現在他面前,猶如一縷陽光灑在帶土身上。玩鬧過後小暉靠著帶土身旁呼吸聲漸起,抱起入眠的小暉,帶土身上空間扭曲出現,兩人消失在這片無人的海域中。
江原家內,睡的迷迷糊糊的小暉依稀看見父親的身影,他在為自己脫下鞋襪鋪床,然後將自己輕輕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爸爸·······」
「嗯,我在這裡,」熟悉的聲音在小暉耳邊響起,這種聲音他聽過很多次,只不過這次的聲音中蘊含了溫柔。
小暉強撐起自己的眼皮詢問道:「剛剛是你在帶我一起玩嗎?」
「乖,安心休息。」
模糊的父親身影在自己額頭上吻了一下,帶著溫暖的體溫沒有那些奇怪的味道,小暉慢慢閉上眼睛,一滴淚水從他眼角滑落而下滴在枕頭上。模糊的父親身影站在書桌上看著一張照片,那是小暉唯一與父親的同框,那是由兩張照片拼湊而成。
不知睡了多久,小暉起床時門外響起廚房碗筷的乒桌球乓聲,窗外的天空已經泛黃。小暉不敢說一件事,父親因為經常抽菸身上總帶著一股煙味,而那個父親在親吻自己的時候沒有一絲煙味。
帶土欺騙了他,小暉同樣欺騙了帶土,兩人都在互相包容隱瞞,真相總是與期望背道相馳,可是他們兩人誰又在乎真相,只是貪圖這暫時的溫柔而已。
書桌上放置這一個玻璃瓶,裡面的小丑魚依然在裡面遊蕩不停的吐著泡泡,拿起玻璃瓶小暉想讓媽媽也看看這條小魚。走進廚房小暉像是邀功一樣將小魚展示在酒子面前,同樣他得到了母親溫柔的鼓勵。
「爸爸剛才回家了,拿過去讓他看一下,要勇敢一點知道嗎?」
小暉低下頭徘徊不前:「可是······」
「別怕,要勇敢一點。」
得到母親鼓勵的小暉拿著玻璃瓶走到客廳,江原坐在沙發上翻看文件,這是他在家裡的護身符,這證明江原他很忙。小暉很是害怕自己的父親,伸出手中的玻璃瓶支支吾吾。
「這···,這是我的小魚。」
江原看了一眼玻璃瓶中的小魚,眉頭一挑毫無感情的注視自己的孩子,小暉再一次看見這毫無感情的目光,委屈的快哭出聲。那絕對不是看待活人的眼神,而是看待某一種物品的目光,冷血無情。
「我在工作。」
「哦。」
小暉應了一聲抱著玻璃瓶走進自己的房間,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口鼻輕聲的哭泣,即使委屈也不敢大聲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