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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慘死

2024-08-18 19:37:52 作者: 騰空萬里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爸還是知道了這件事,因為我毛毛愣愣的收拾,不小心落下了雞毛,地上的血跡也沒有擦乾淨。

  我爸看到帶血的雞毛和地上的血跡,去了雞窩裡,一切都明白了。

  這次,他沒有罵黃皮子,輕描淡寫的問了下我,我只好老實坦白了。勸他不要生氣,早晚有一天,我們一定要抓住這個畜牲,為奶奶報仇。

  我爸很是平靜,自從奶奶離世後,他頭一次出奇的安靜。

  我鬆口氣,每隔幾天,我就偷著跑出去打聽一下周瘸子回來沒,但每次都是抱著希望去,失望而歸。他破舊不堪的木門依然是鐵將軍把門,門口荒草叢生。

  過了一段日子,我從地里回家,原以為我爸在家已經做好熱乎乎的飯菜,自從奶奶去世後,我爸做的都是我愛吃的飯菜。

  他不會表達對我的愛,只知道給我做我喜歡吃的飯菜,每次去集市賣菜,他都不忘給我買一個我愛吃的糖葫蘆,烤地瓜,大塊糖,在那個貧苦的年代,能吃到這些東西,也算是有錢人了。

  我家沒錢,可自從奶奶去世後,我爸買完菜,總是毫不吝嗇的把賣菜錢都給我買愛吃的東西。

  雖然那次他用鐵杴捶了徐小山,頭一次像個東北爺們,人們再不敢欺負他。

  可那件事後,他在外面,依然還是一副邋遢,唯唯諾諾,卑微,小心翼翼的樣子,總是低著頭,不敢看人,和人對視,一副做錯事,誰都敢欺負的樣子。

  我因為有這樣爛泥扶不上牆的父親,感到悲哀,感嘆命運不公,我時常慶幸我長的不像他,對於自己的容貌,自我感覺良好,雖談不上又高又帥,可也不醜,身高一米七五,在農村,站在人堆里,也算是個陽剛的小伙子。

  只可惜,因為我家窮,我又是一個人人厭惡,懼怕的屍生子,媒婆見了我都斜眼繞路走。女孩子見了我,都像見了鬼一樣躲著走。

  我常常在深夜想念那個除了奶奶和老子外,村里唯一對我好的女孩,在我心裡,她就是一個天使,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看到她。

  我進屋看到桌上擺著的菜,雖都是素菜,可都是我愛吃的菜,已經涼了。

  我大聲呼喊我爸,沒有動靜,到處尋找,屋裡,院子裡找遍了,沒有找到他。

  讓我愕然的是,他一直出門,在家穿的破舊不堪,已經打了兩個補丁的衣服,竟然放在炕上。

  唯一一個沒有補丁,只有過年才穿的衣服不見了。還有平日裡穿的破黃膠鞋好好的擺在地上,奶奶給他做的的新布鞋不見了。那雙新布鞋,他非常愛惜,只有辦事才穿的。

  不知為何,我心裡慌慌的,我跑出去尋找他,村里,地里,瘋了一樣尋找他,嗓子喊啞了,找了兩個小時,也沒有找到,我失望的往回走,想看看他回家沒。

  我路過奶奶的墳墓,不由自主的停下來,眼前的一幕,把我驚到,我爸穿著那身沒有補丁的衣服,穿著新布鞋,跪在奶奶墳墓前,一動不動的。

  原來,他來祭拜奶奶了,看來,他又想奶奶了,我的眼睛濕潤了,喊他,沒有動靜。

  急急過去一看,我爸已經死了,眼睛圓睜,臉白如紙,大張著嘴,死態猙獰可怕,他的身體已經被掏空,五臟六腑不見了,地上血跡斑斑的,草木都染紅了。

  我呆呆看著,懵了,繼而,悲痛欲絕,心如刀絞,腿一軟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淚水成河。

  我知道,這又是黃鼠狼乾的,奶奶三七沒過完,我又失去了一個親人,現在的我,變成一個孤兒了。

  「黃皮子,你個癟犢子!你給我等著,早晚我要把你們統統都殺光。」我對黃鼠狼恨得咬牙切齒的,把嘴咬出血,都不知道疼了,我要報仇,我在野外又哭又喊的,快崩潰了,累的趴在地上,淚濕衣襟。

  一直到傍晚時分,我呆坐我爸跟前,人們都說怕死人,這個時候,我才體會到,自己的親人死了,是不會害怕的。

  接下來,不知道怎麼辦,我唯一的依靠沒了,我爸後事怎麼辦?我爸雖然窩囊,可也知道帶著我給村民磕頭求助。

  如今,誰能幫我這個人人厭惡,人人避之不及的屍生子。我爸突然死了,人們又會以為是我這個「災星」剋死了我爸。

  我忽然覺得自己很絕望,很無用,特別的無助,在這個世上,一個親人沒有了,深深體會到,你要是不強大,就會被世界拋棄,你強大了,世界就會擁抱你。

  而且,人是群居動物,人們雖然厭惡我,懼怕我,可笑的是,我的親人沒了,我還要向他們去求助。

  我腦海里浮現出他們鄙視我的樣子,暗暗給自己打氣,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想想韓信的胯下之辱,沒有胯下之辱,怎會成全韓信成為戰略家,軍事家,享盡榮華富貴。

  我忽然釋然了,擦乾眼淚,我要讓我爸入土為安,不能讓他暴屍野外,那個瞬間,我真的長大了。

  我去村長家咚咚咚敲門。

  我知道,在這個村里,村長王大貴就是天王老子,誰都得給他面子,只要他開口,我就能得到幫助。

  王大貴正蹲在茅房裡屙屎,剛點著煙,愜意的吐個煙圈,聽到敲門聲,不耐煩的提起褲子過來開門,大吼著:「誰呀,大白天的敲門這麼響,嚎喪呢!」

  開門看到我,一驚,臉色難看,極快關門。

  我知道,他雖是個老黨員,不信邪,那只是面上。其實,他和村民們一樣,一直也把我當成瘟神,平日裡看到我也是躲過去,恐怕沾著我,給他帶來晦氣。

  說起王大貴這個人,在村里很有威望,又是老黨員,沒少給村里做好事,就是脾氣大,急性子,嗓門高,愛罵人,誰要是讓他不如意,他能像個潑婦一樣,把你八輩祖宗都問候一遍。

  但這個人心眼不壞,就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這是我奶奶對他的評價,想當年,村民們欺負我爸時,他沒少訓斥他們,可沒用,誰讓我爸窩囊好欺負呢。

  我情急之下,撲通跪下來咚咚咚磕響頭,我是真的磕呀,和我爸一樣,把頭都磕出血了,還在磕頭,一邊磕頭一邊求他:「王大爺,我求求您了,我爸死了,就在野外,求您幫忙找人把我爸埋了吧,要不然,他被野獸吃了,沒有全屍,我怎麼對的起他,我自己真的弄不了,我沒有錢,我想把房子賣了,給我爸賣棺材。」

  我哽咽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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