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蕊過來攬住水君君,滿面和煦,手不停的撫弄著她的頭髮,洞二覺得洞麼的態度是溫柔了,但是這撫摸的手法怎麼這麼像自己抱藍貓時的動作。
「君君啊,哦,洞二啊,」
「我們上次需要戴頭套呢,是因為要跟宗委會執法隊的人搶東西,」
「萬一有人跟你爸…跟那個人有接觸,萬一認識你,是不是就不好」?
「可洞麼,我用了漫天紗唉」!
陳青蕊一滯,有些猶豫道,
「中部區南部區離得那麼遠,總不會有人兩個部區都待過,又正巧認識你的家傳絕學,這也太巧了吧」?
「當時我還特意四周瞅了瞅,年輕人居多,怕是沒有這樣有見識的人吧,」
說著說著,洞麼突然想起了上次糊裡糊塗逃走,在路上見到的那五個男男女女,難怪有些眼熟,在徒駭河搶奪靈果的時,他們正不近不遠的圍觀,那也是宗委會的人嗎?
「總之,留下蛛絲馬跡再被順藤摸瓜,雖然我們不怕,但節外生枝總歸不好,」
「現在咱們在千里之外,誰能認識咱們呢,只用喊代號就行,」
「難道還能遇上宗委會執法隊的那些傻子嗎」?
突然莫名的想起了那個賴皮的臭小子,對哦,已經分析過各方面的資料,還有宗委會的各種動態,既然沒出什麼大的問題,他應該早走了吧…
「蕊蕊,洞麼,這麼替我著想,你對我可真好,」
「才知道啊,那以後還惹不惹我生氣了」?
「不惹了,」
「那聽不聽話」?
「聽話呢,」
「這還差不多,」
說著洞麼側過臉,水君君吧唧親了一口,陳青蕊背著手,向後面的戴得鹿趙夜青比了個耶的手勢,這小妮子好拿捏!
洞三洞五一身惡寒,林姑娘進退有序拿捏得當,佩服佩服!
這時,戴得鹿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好,我知道了,」
「好,隨時需要,隨時聯絡,」
「不用,我們四個就能解決,需要大家的時候一定吱聲,」
洞三一臉喜色的看著陳青蕊三人,
「我們的信息資料中心已經接入了,」
「不比中部區宗委會的差,有些東西比他們更詳細,」
想了想,又有些含糊的說道,
「可能比無謂四隊還差點,他們的各種卷宗,檔案資料那是真多真全,人家畢竟積累了那麼多年,」
水君君根本就不關心什麼信息資料的問題,搓著手呆萌的傻笑,
「那剛才是誰,是我們舍里的小蔡嗎」?
「對,是你們舍的,蔡廣乾,」
「他想來幫忙嗎,那怎麼不讓他來呢」?
「我就覺得咱們四個人是不是少點,那可是死人巷,咱們追歡者人也不少,來幾個谷厲多境的就行」!
水君君嘟嘟囔囔的剛說完,就被陳青蕊拽到了一邊,
「洞二,你要是再說這樣沒腦子的話,我可真生氣了」!
「沒腦子嗎,哪一句」?
「每一句」!
「追歡者不是一個組織,從來不是,」
「它是一種嚮往自由的追求,不想被約束的精神,」
「追歡者沒有等級,我們也只是名義上統領著四個房舍,」
「我們可以幫夜青,這是朋友的情誼,但憑什麼要求其他的兄弟姊妹來賣命」?
「如果是為了追歡者的事情,為了追歡者的利益,我們可以請求大家,但是為了個人,我開不了口,小戴開不了口,趙夜青更不行」!
水君君的眼裡浮上一層水霧,囁嚅道,
「對不起,洞麼,」
「我以為…,」
陳青蕊慢慢的把她抱住,拍了拍,
「你沒有想錯,我們的確是一家人,」
「追歡者里有我們的長輩,同輩,晚輩,他們都是我們的家人,所以才更不能讓他們涉險」!
洞麼抓起洞二的手,輕輕搖了搖,又叫洞三洞五,
「今天又坐車又跑步的,累死老娘了」!
「下午哪裡也不要去,我們就好好休息,明早準備戰鬥」!
四隻手搭在了一起,
「為自由,」
「為平等,」
「為不受約束,」
「為自在快樂,」
「追歡者,加油」!
…
中部區宗委會束牢,束是管束的束,束是拘束的束,束是結束的束…
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男人,正蹲在束牢放風操場外牆十多米遠的地方,先是向四周張望了一下,發現監獄周圍連個行人都沒有,想想也是,誰會大早上沒事來這裡轉悠!
只有不遠處有一個老年粉刷工人,蓬鬆著頭髮,戴著一頂遮陽帽,正在給監獄牆面標語重新描繪塗色,一些不清楚的地方拿小刷筆重新勾勒,大塊掉色的地方就拿大刷子重新刷漆,「失足未必千古恨,今朝立志做新人」!剛剛塗抹到「恨「字。
口罩男又看了一眼老粉刷匠,覺得沒有什麼異常,掏出手機撥號,捂著話筒低聲的說著話,
「喂,我看過資料了,我就讓你給我找三個兇犯幫忙,你怎麼給我弄了三個變態殺人魔」!
「這要是路上先把我反殺了,怎麼辦」?
「你答應送他們出國?別逗了,他們連邊境都出不去,好,好,好,還是你狠,」
「那接應我的人呢,我現在就站在監獄十米的警戒線外,再往裡一點,瞭望哨就得開槍,」
「你里外都打過招呼了?行,那我就放心了,這都快八點半了,馬上要放風了,三個人就是聚集在一塊兒了,怎麼把他們弄出來呢」?
「你也沒辦法?你是誰啊,你可是…逐層滲透太麻煩,也太不保險?那怎麼辦?我不能直接去劫獄吧」?
「你這也太…,」
話說半截,覺得有隻手輕輕拍了下自己肩膀,口罩男嚇得魂飛魄散,踉蹌著跑出好幾步,才敢扭頭去看,竟是那個年老的粉刷匠,悄無聲息的移到了自己身後,帽檐壓的很低,只看到了他蓬鬆的頭髮和花白的鬍子茬兒,
「你,你,你幹什麼」?
「幹活」!
蒼老而略帶沙啞的聲音,他轉身急走幾步到了監獄外牆,拿著隨身的小刷筆,靈力鼓動,注入筆端,唰唰幾下,勾畫出了一扇大門,用力跺了下右腳,大喝一聲「開」!
牆面上畫的這扇大門,真就哐當一聲被打開了,牆裡面正是束牢的放風操場,離門最近的是三個戴著手鐐腳銬的人,兩個大胖子和一個滿頭纏滿黑繃帶的人,他們見狀小碎步急跑,瞬間到了大門口。
有兩個人身上沒有刑具,跑的比他們輕鬆,也緊隨其後,跟著跑了上來,老粉刷匠又跺了下右腳,大喝一聲「閉」!那兩人身子直接撞入了牆體,整個鑲進了裡面,一個只露出了頭頂,一個露出了腦袋,唔唔叫了幾聲,肺泡里的氣體被擠出,臉色變得青紫,活活的憋死在牆裡。一切都發生在剎那間,瞭望哨自始至終也沒有任何動靜,果然沒有開槍。
老粉刷匠看了看逃出的三個兇犯,拿著小刷筆在他們的手鐐腳銬上畫了幾筆,靈力一抖,竟都成了鐵砂碎屑。做完這些,他頭也不回,直接轉身,繼續去塗抹那些標語,好像一切從未發生。
口罩男見老粉刷匠沒搭理自己,也不敢多說話。只瞧著眼前的三名兇犯,和記憶中資料上的照片一一互相對應,
「武藏,乃花,朱可達,都清楚自己的任務了吧」?
他剛問完,自己就被一隻巨胖的手舉了起來,口罩男一開始還分辨不出兩個胖子誰是誰,身上那麼多肥肉,膩得人噁心,都不願多看,現在他清楚了,舉著自己的這個大眼睛胖子是武藏,旁邊眯縫著小眼的胖子是乃花。
「那你也別忘了,你們答應過我們的,」
「事成之後,送我們出國」!
「放心放心,說到做到」!
「什麼時候走」?
「這個你們不用管,行程都安排好了,」
「明早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