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泱泱!你最好趕緊開門,這破門可禁不住老子幾腳踹!」
七十年代的招待所里,男人粗獷的大嗓門穿破破舊的木門,直愣愣地扎進還坐在二樓床榻上的,林泱泱耳朵里。
林泱泱心頭陡然一緊,幾乎下意識地就從床上蹭地站了起來。
壞了!她穿書了!
書里,她那個五大三粗,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丈夫找上門來了!
聽著那森寒兇狠的聲音,林泱泱真是兩眼一黑又一黑。
她原本只是熬夜加班後,實在太無聊了這才翻了幾頁小說看,看到炮灰的名字跟自己一模一樣就看了下去。
一睜眼居然直接穿進這本書里,成了男主的炮灰前妻!
原主十八歲那年,二弟打架傷了人,為了湊賠償費,被父母以三十塊的彩禮,嫁給同村里當兵的陸世源。
沒過兩年,陸世源升了官,成了部隊的團長。
而原主也生下了一兒一女。
一家人住在這家屬院裡,本應該日子是過得很和諧的才是。
可原主長相出眾,是整個村里唯一一個念過高中的女孩子,又是被父母強迫賣給陸世源的。
原主心裡含著恨,一點兒也不喜歡陸世源。
本就不甘心這麼守著一個,上床都不洗腳的大老粗過日子。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跟當初一起念高中的同桌何崇然聯繫上了。
何崇然名牌大學畢業後,就在他父母的介紹下,進入親戚的紡織廠里做起了技術員。
與陸世源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糙漢不同,何崇然讀過書,有抱負又有才情,寫給林泱泱的情書里,也都是情意綿綿的詩詞。
在與何崇然暗地裡通信了將近半年多後,何崇然竟在最後一封信上說家裡人要給他安排婚事,從此人間蒸發,再也不回她消息了!
原主忍了又忍,終於按耐不住心底對愛情的渴望,趁著帶著孩子來縣城採買的空檔,留下一紙書信,將孩子交到朋友手裡中,就按著之前何崇然給的地址,朝他紡織廠追了過去。
原主本以為,她這是在勇敢追求愛情,可真到了紡織廠才知道,原來她只是何崇然魚塘里的一條魚!
只是他無聊時用來排解寂寞的一個玩意兒。
何崇然早就有對象,甚至都要結婚了。
得知真相的原主,在他訂婚現場哭暈了過去。
回到招待所里,就為死去的愛情殉情,一頭撞在柜子上。
而門外的陸世源,此刻應該是看到了原主留下的書信,怒氣沖沖地殺了過來。
過一遍劇情後,林泱泱拳頭都硬了,媽的,戀愛腦都該死!
「砰!」
轟然一聲,單薄的門倒地了。
門後赫然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方正堅毅的臉上,布滿一層寒霜,下一秒就要殺人一樣。
林泱泱嚇得一激靈,猛然後退幾步。
媽媽,她好害怕!
「我告訴你哦,這是法治社會,殺人是犯法的。」
相比林泱泱的害怕,店老闆則是憤怒的吼,「哎喲,我的門啊,你要撒野去別的地方!」
「老子會賠!」男人咬牙的說。
一聽會賠,店老闆撇了撇嘴,立馬溜了。
等老闆一走,陸世源攥緊了拳頭,朝林泱泱瞪了過去。
男人控制著自己,他這一身軍人的體格,一拳下去,她不死也得殘。
陸世源看著林泱泱那張嬌美的臉,滿是驚慌,終究是忍了忍,咬牙道:「林泱泱,你不願意和我過日子,今後我帶著娃自己過。」
「為了他,你甚至拋夫棄子,尋死覓活。不用這麼羞辱我,老子絕不死纏爛打!」
原本,陸世源也不想將這話說得這麼決絕。
按他媽的話來說,他從小就是一根筋的,認定了什麼事,就是什麼,一股腦悶頭就去幹了,也不問什麼對與錯的。
對於他跟林泱泱的婚姻,他也是這麼想的。
他圖她年輕漂亮,是他們村兒十里八鄉的美人,又圖她有文化,是村子裡唯一一個念到高中的了,跟她說個幾句話,還能說些他聽不懂的詩詞。
他雖每次都被她罵是大老粗,可心裡並未有多排斥,罵他的聲兒還挺好聽。
他琢磨著,她讀過書,有些心氣看不上他也在所難免。
可現在,她為了野男人,死都不怕了,他再喜歡有什麼用。
說完,陸世源轉身就走。
林泱泱嬌艷的小臉一怔,隨即趕緊抓住他的衣袖,「你別這麼凶,誰說我不願意過了。」
現在不過了,她怎麼辦啊!
女人的嗓音,柔柔軟軟的,帶著委屈。
跟撒嬌似的。
陸世源聽得心裡火氣去了一半,暗罵自己,都什麼時候了,真是色慾薰心。
沉默了幾秒,陸世源才眯起眼睛轉過頭。
正正好,對上女人哀怨的眼。
陸世源喉結滾動,咬牙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