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裡歲月靜好。
那頭的公安局卻鬧翻了天。
局長胡永輝在接到下屬告知他兒媳婦拼命生下的孫女差點被掉包後，氣得七竅生煙。
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沖向公安局，對著石露霞和王小麗連連炮轟。
並命令趙明淮一天之內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趙明淮也積了一肚子火氣。
將石露霞和王小麗分在不同的審訊室審問。
負責審問王小麗的是其他的公安小陳。
都不用費什麼功夫。
王小麗很快就交代石露霞用錢和手錶票收買她給江明慧和看護她的親戚下藥並且偷摸將孩子調換過來的犯罪事實。
小陳公安問她理由。
王小麗沮喪又遺憾的回應。
「我對象的死對頭跟他炫耀新買的梅花牌手錶，他天天在我面前嘆氣，我又搞不到手錶票，也跟著心急。」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這時候石知青找得及時，她不僅給我手錶票還給了我十張大團結，我每個月的工資都上交給我媽了，想給對象買東西手裡都沒錢，再加上不忍心對象難過喪氣就衝動地答應做這種事。」
「公安同志，我現在認錯了，看著事情沒成功的份上放了我，我會說服家裡人賠償的。」
趁著小陳筆刷刷記錄的時候。
她又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要是那個打人的女霸王沒發現就好了，估計這時我對象看到手錶就能揚眉吐氣了。」
耳靈的小陳公安聽到後覺得十分憤怒。
這女人沒救了！
他搖搖頭，決定加大力度查探清楚王小麗的過往。
犯那麼大的罪跟沒事人一樣還在抱怨。
平時估計也沒少投機取巧。
後來還真查出她私下威脅那些沒背景沒見識的病人，偷偷索要錢票或者物資，以及在她的房間裡竟然查出私藏的禁書和手抄本，什麼《少女的心》、《情人》和《男女的愛情》之類的，書里的文字十分露骨大膽，也是王小麗對愛情的啟蒙書。
王小麗犯了那麼多罪行，又得罪了局長，遊街示眾後就被下放到最艱苦的大西北農場去改造了。
還有她的對象，私底下和大他五歲的已婚女同志悄摸摸來往。
被女同志的丈夫當場抓姦。
暴怒之下舉報兩人亂搞男女關係，都一起涼涼了。
因此王小麗，她對象，她對象的情人，也就是她的情敵，三人共同奔赴大西北農場艱苦勞動，相親相愛。
小陳公安那邊的審訊十分順利。
趙明淮這邊就得花費一些時間。🐙☢ ♣☢
封閉的審訊室里，令人窒息的氛圍瀰漫開來，顯得異常壓抑。
趙明淮身姿筆挺地坐在椅子上，深邃冷冽的雙眸注視著對面那從進審訊室後就一直低著頭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石露霞。
他一隻手把玩著「永生」牌鋼筆。
一隻手自然地放在大腿上。
空氣更加冷凝了。
趙明淮壓迫十足地開口。
「石露霞，老實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要妄想撒謊，做過的事情都是有痕跡的，真相遲早都會有大白的一天。」
石露霞抬起頭來，蒼白的臉布滿了淚水。
她楚楚可憐地看著趙明淮。
「趙隊長，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啊~」
「我不想我的女兒吃苦，不想她當泥腿子，不想她被我那個二流子丈夫和惡毒婆婆嫌棄磋磨，又看到那個產婦江明慧常常喝紅糖水，老母雞湯，還有奶粉和營養品，穿著的確良上衣和裙子，戴著昂貴的手錶等等，我還偷聽到她一家子都是幹部，丈夫還是軍人，條件那麼好，太令人羨慕了。」
「我們都恰好生的是女兒，我當時迷迷瞪瞪的就生出了換孩子這個瘋狂的念頭。」
說著說著，她睜大了紅腫的眼睛，看著趙明淮突然大喊。
「真相就是這樣，我知道錯了，孩子都沒事了，能不能放過我，我可憐的女兒還需要我，我去給江同志磕頭認罪。」
這時候，早上出發去六合公社青山大隊查訪回來的公安敲門進來後在趙明淮耳邊說了幾句。
又將一本筆記本遞給他。
上面記錄著石露霞和六合公社副社長以及會計輔導員密切來往的證據，以及二流子加工過的陳述。
「還不老實交代，你跟六合公社副社長和會計輔導員什麼關係不用我多說吧？嗯？」
趙明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砰」的一聲。
嚇到了石露霞。
她的嘴張著像雞蛋那麼大，手心淌汗，腳掌頭皮發麻，背後冒出了虛汗。
接著她咽了兩三口唾沫，嗓子發乾似的用嘶啞的聲音說話。
「是副社長先強迫我的，剛開始我也不願意，甚至要舉報他。」
「可是他給我很多錢和票，我的知青補助和分的糧食大半全寄回給我娘家了，只留下一點點，過得很慘。」
她抹了抹眼淚哭訴道。
「我家裡有八口人，四個姐姐一個弟弟，家裡太窮了，爸媽不容易，為了讓弟弟吃飽點吃好點，我媽讓我必須把糧食郵寄回去，我不敢也不能反抗，我怕他們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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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哽咽了一會兒。
又繼續說：「副社長對我很好，給我花錢買吃的穿的，我身上的的確良就是他買的，後來被會計發現了，他利用這個把柄威脅副社長幫他打掩護，做假帳，貪污了多少錢我不知道，他還逼著我和他在一起，我沒辦法就同意了。」
趙明淮和旁邊負責速記的公安都驚呆了。
「那孩子是誰的？」
石露霞諷刺地笑了笑。
「呵呵，我也不知道，當時想打掉，想用藥物流掉又怕沒有大夫幫忙以後生不了孩子，畢竟打胎需要結婚證，這事還得緊緊捂著，暴露出來就完蛋了，然後我去干危險的農活，上上跳跳，甚至還撞了肚子，結果這孩子就是堅強地活了下來。」
「那二流子又是怎麼回事？」
「某天我從公社回青山大隊，正走在路上，就被二流子擄到了小樹林，他想對我用強的，我計上心來，穩住他說跟他結婚，然後我倆簡單舉行了個婚禮，新婚夜後我灌醉了他又用了藥，偽造成事成的場面，後來就是懷孕生女兒，副社長和會計他們也因此甩掉了我，還威脅我不准說出去，接下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趙明淮點點頭，讓石露霞在供述上簽了字。
走出審訊室後。
他向已經回來的胡永輝局長匯報結果。
兩人商量了一番，開始給各個公安分配任務。
開啟抓捕行動。
而吃完飯後摟著薛瓊花胳膊走向大巴車車站的沈紅沅也在好奇換女內幕。
然後就聽見薛瓊花大聲地喊了一句。
「老大，你怎麼來縣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