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還跟醫生交換了聯繫方式,短短半個小時,兩人就處成了朋友。
姜沅一直沒說話。
她一直以為陸席城沒打算找她,沒想到懸賞令都發出來了。
看來陸南確實給他出了個難題,竟會讓他用這種方式來找人。
懸賞令上的豐厚報酬,足以讓絕大多數人心動了,畢竟只要提供線索就能得到幾萬塊,比那些窮凶極惡的歹徒價格都要高了。
陸南要背她離開醫院,姜沅拒絕了,「我自己能走,就讓我自己走吧,這兩天躺的也累了。」
陸南看她堅持,也就由著她了去了。
「本來想帶你逛逛,現在看來逛不成了。」
姜沅說,「你還有心情帶我逛,懸賞都發出來了,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我擔心什麼?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一死,我要是連死都不怕,我還怕什麼?」
姜沅怔了怔,很難想像,這話是從陸南嘴裡說出來的。
他竟然連死都不怕了。
「那你家人怎麼辦?你如果死了,他們該多傷心?」
「那我也不知道了。」
姜沅語塞,他還真是油鹽不進。
但轉念一想,他就算現在回去,也不過是自投羅網,所以回去與否都不重要了。
兩人緩慢地走在街道上,太陽漸漸熱了起來,人也開始變少。
這鎮上看著不大,而且店鋪也很少,連個超市都沒有,甚至連小賣部也不是那種連鎖店,都是店家自己買來隨便擺放,看起來有點亂。
姜沅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基本知道了這個鎮子的全貌。
回到房間,姜沅累得癱坐在沙發上,昏暗的環境裡很適合睡覺。
剛剛還走了一圈,她現在昏昏欲睡。
陸南閒來無事,還將房子打掃了。
廁所旁有盆花,不知道是不是房東的還是上一任租客留下的,陸南也將那盆花重新收拾了一下,澆了水。
但在這種陰暗的環境下,那盆花大概率是不會開了。
陸南收拾出來一大包垃圾,轉頭拿出去扔掉。
姜沅看著他忙上忙下,大概率暫時不會走了,要留在這裡。
而陸席城發布的懸賞,也的確收到了不少電話,其中不乏來騙錢的。
當然,接電話的人是文景,要從這麼多人里找出真實有用的線索,也需要花費一番功夫的。
他需要結合手裡現有的線索,跟那些人提供的線索比對,至少要能合理。
懸賞沒有寫具體的地址,所以那些天馬行空的地址,可以直接排除,還有說不清陸南跟誰在一起,身邊人長相特徵的,也全都歸為騙子。
一番整合下來,文景還真找到幾條有用的線索,其中有兩個是計程車司機提供的。
他們都準確的說出了陸南和姜沅的特徵,在哪裡上的車,又在哪裡下的車,時間地點連多少車費全都很清楚。
最終,文景鎖定了一個大致的範圍。
他拿著地圖向陸席城匯報,指著地圖上說,「如果他沒有走的話,那現在應該就在這片區域。」
陸席城瞥了眼地圖,「那就在這片繼續查,你這個範圍太大,還要再縮小範圍。」
「知道了。」
陸南跑得可真夠遠的,居然跑了接近九百公里。
而文景說的這個地方,是在南方一個不算大的小縣城裡,就算不太,但要找個人也不是簡單的事。
距離文景鎖定這個地方,又過去一天了。
陸南站在門口,看著外面的街道,若有所思。
按照陸席城那個懸賞力度,找到他是遲早的事,先前轉了那麼多趟計程車,總會有司機刷到並且記得他。
他不是不想走,而是現在走出去,沒有交通工具,還是會被發現,說不定會更快。
就算要走,也不能打車,不打車能走多遠?
思及此,陸南出門了,他去找了診所的醫生,醫生是他在這裡唯一的人脈了。
醫生問到,「你怎麼又來了?」
陸南愁眉不展地說,「我感覺這裡待不下去了,但是又沒法去打車,你知道還有什麼地方能去嗎?」
醫生摩挲著下巴,沉吟道,「外頭到處都是監控,還有那麼多想舉報你的,實在想不到有什麼地方能去。」
「這樣嗎?」陸南茫然地在沙發上坐下,看來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先前因為姜沅的腳扭了沒走,而現在已經走不掉了。
醫生安撫他,「你也別著急,反正就算被爹媽帶回去,那也是親人,總不能要了你的命吧?」
「感覺比要我的命更難受。」
「你太悲觀了,要不這樣,我的車給你開了,便宜點賣給你,但是你如果被抓了,可不要說我把車賣給你了。」
陸南眼皮跳了跳,「你真的肯把車賣給我?什麼車?」
醫生拿出車鑰匙,「就是個皮卡,而且開了七八年了,你要兩萬塊賣給你。」
兩萬塊陸南還是拿得出來,他立馬回去拿了現金。
現金也正合醫生意,如果是轉帳反而還說不清了,但如果是現金,最後被發現了怎麼說都可以。
陸南拿了車鑰匙,把皮卡開回去,隨後進屋喊姜沅。
姜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又吃飯了?」
「吃什麼飯!把東西收拾一下準備走了。」
姜沅愣了愣,「現在走嗎?」
陸南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將背包往肩上一甩,另一隻手拉起姜沅,「走了。」
姜沅無奈地跟著他來到外面,看到那輛車,她驚呆了。
「你哪來的車?」
「這個你就別管了,上車吧。」陸南拉開車門,將她推上去。
上了車,陸南一腳油門下去,將車子開了出去。
姜沅沒想到他能弄到車,看來要回去又得推遲了。
沿著小鎮開出去,上了一條馬路,他還是貫徹走到哪算哪的風格,一路瞎開。
如果要上高速,他就換一條路,主打一個隨心所欲。
「陸南,我局的已經夠了,你隨便找個地方把我放下來,我不會跟人說你綁架我,咱們停下吧。」
陸南捏著方向盤的手一頓,「你的意思,如果我不停下,你就會告訴我別人,我綁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