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這麼一說，林娜反而更亂了。
林娜擺了擺手，「算了，都已經過去了，不要再說這些了，看來你也不知道他的生死。」
「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多。」姜沅說的是實話，除了那張照片，和文景的口述，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沒有親眼所見。
「那就如你所說，相信他還活著。」
姜沅點點頭，「那你呢，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陸氏現在變成這樣，清算的事都是陸晟在處理，陸夫人她現在腿骨折了，行動不便，而且精神狀態不好，我想如果她願意，我就帶她離開這裡。」
「那她不願意呢？」
林娜沉默了，「不知道，萬一陸南哪天回來，發現我沒照顧好他媽媽，會更恨我的吧。」
姜沅張了張嘴，一時間無言。
林娜如果帶上馮穎，那她後半輩子也搭進去了。
但她現在有錢，嫁不嫁人都無所謂，如果只是談戀愛，就更不用在意這些。
林娜站起身，嘆息道，「好了，我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見吧。」
說完，她便離開了位置。
姜沅注視著她的背影，想說點什麼，但千言萬語都在嗓子裡卡住，說不出一個字。
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消失在咖啡廳門口。
姜沅獨自在咖啡廳里坐了很久，林娜至少還有目標，可她，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外面太陽落下，天快黑了，姜沅準備起身離開之際，聞襄的電話打來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電話。
「喂，太太。」
「姜老師，聽說你走了好些天，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也不跟我說一聲。」
意思就是，就算要辭職，也該打聲招呼。
姜沅道，「我和聞昊說過了，他知道的。」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再回去呢？再耽誤下去，小昊都要開學了。」
「我……」
姜沅想到昨晚，她哪裡還有臉回去。
聞襄又說，「你那幾天我就當你請假了，早點回去吧，有你在，小昊要安分很多。」
姜沅嗅到一絲不尋常，試探性地問，「他怎麼了？」
「你沒在這幾天，他經常夜不歸宿，一出去就是兩天，也不接我電話，司機跟我說，他跑去打遊戲，還去酒吧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這不，下午又出去了，天都快黑了沒回來，真是愁死人了。」
在姜沅聽來，感覺在聞襄眼裡，除了聞昊之外，所有人都是不三不四的人。
不過聞昊這年紀去酒吧，的確有點不合適。
就算已經十八歲了，那他也還在上高中，可，姜沅也真的不好意思回去了。
「那個太太，要不我幫你找個人吧，和我差不多的年輕人，應該都能和他聊得來。」
「我現在人都不在國內，你給我找的我也看不見，你就當幫幫我，至少堅持到月底，月初我就回來了，如果到時候你實在不願意，我再重新招人，你看怎麼樣？」
「而且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看住他就行了，別讓他去外面亂來。」
姜沅有些為難，又放下手機看了眼時間，距離月底還有一個星期。
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想到這裡，她答應了下來，「那好吧，我做到月底。」
聞襄明顯鬆了口氣，「那太好了，姜小姐，小昊給你添麻煩了，回頭我給你加工資。」
姜沅連忙拒絕，「不不，這本就是我分內的事，我也沒做好，不用給我漲工資，該怎麼算就怎麼算。」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我先去忙了，你儘快把小昊找回去，老吳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你聯繫他就行。」
老吳就是那個司機，平時沒什麼事，就負責跟蹤保護聞昊。
一般聞襄不問，他不會主動說，人挺不錯的。
姜沅沒有聯繫老吳，先給聞昊打了個電話，電話是打通了，但是沒人接。
她又只好聯繫老吳。
老吳說，「我過來接你。」
姜沅告訴他地址，老吳來的很快，三十分鐘就到了咖啡廳外面。
姜沅走出咖啡廳，上了老吳的車。
「聞昊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天爵酒吧。」
一聽就不是什么正經酒吧，兩人來到酒吧外面，在門口還沒進去，就能聽到裡面嘈雜的音樂聲。
她眼睛視力本來就不好，一進去，被那些五光十色的燈光一晃，就跟瞎了一樣。
姜沅拉住老吳，「你帶我過去吧，我有點看不清。」
老吳想了想，點頭往裡走，姜沅抓著他的胳膊，避免走散。
走了片刻，老吳停下腳步，指了指前面的卡座，示意聞昊就在那裡。
姜沅眯著眼看去，所有人都跟打了馬賽克一樣，分不清誰是聞昊，她緩緩走過去。
卡座里坐了六七個人，男的女的都有。
她認出了聞昊，聞昊坐在最外側，另外三個男的姜沅沒見過，而且年齡比聞昊大，至少三四十了。
其中還有個光頭，長得滿臉橫肉，這次姜沅承認聞襄的話了，至少這些人看起來有點不正經。
她拍了拍聞昊的肩膀。
光頭摟著一個女人，手裡握著骰子，指著聞昊大笑，聲如洪鐘，「小老弟你怎麼又輸了，快喝快喝！」
聞昊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姜沅見他不理會自己，又戳了戳他的肩膀，聞昊這才不耐煩的回頭，看到姜沅也愣了下。
「你怎麼來了？」
酒吧音樂太吵，姜沅聽不清他說的什麼。
倒是那頭的光頭站起來說，「又來了個妹妹，小老弟，你別愣著，讓人家坐啊，難不成讓她站著喝啊？」
聞昊不僅沒有讓，反而還蹙著眉道，「你趕緊出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這話姜沅聽得隱隱約約，能猜到他說什麼。
她湊近聞昊，加大音量說，「你也不能來這裡，跟我出去。」
她嘴裡的氣息噴灑在聞昊臉上，聞昊臉色變了變。
另一個瘦瘦的男人來到姜沅身邊，一把摟住姜沅的腰肢，湊在她耳邊說，「沒看見小昊老弟不喜歡你嗎？看看哥，哥不比他差。」
姜沅急忙推開他，警惕地朝聞昊身邊靠了靠。
她想不明白，聞昊怎麼會認識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