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今晚打算留在我這?」
姜沅默默地垂下頭,她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
陸席城忽然笑了一聲,笑容帶著些許嘲弄,「今天不是,你和陸南結婚的第一天?你留在我這裡,什麼意思?」
確實不像話,誰讓她走錯了房間,還好死不死的進了他的房間。
哪怕她現在出去,也找不到陸南的房間在哪,說不定還會進其他人的房間,豈不是更丟人了。
他微微俯身,雙手撐在姜沅的兩側,低聲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如果不走,後果自負。」
姜沅臉色變了變。
她本能的想走,實際情況卻不允許她走。
因為,她裡面什麼都沒穿。
「我……」
「嗯?」
姜沅已經認清了現實。
這個男人每一步都是陷阱,一步步誘導她跳下去,明明他可以直接動手,卻偏偏要讓她自己主動墮落。
從她踏進這個門開始,就已經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或許更早,在她上樓的時候。
傭人明明可以帶她直接去陸南的房間裡,但是沒有人管過她,發現她沒有跟著去陸南房間,外面也沒人去找她。
這說明,那兩個傭人,一定知道什麼。
想到這裡,姜沅後背滲出了一層冷汗,她懇求道:「你能不能,放過我……」
陸席城淡淡道,「你這話未免有些可笑,並沒有人強迫你留在這裡,你現在就可以走,什麼叫,我放過你?」
姜沅無話可說了,她無助的垂下頭,絕望在心底蔓延。
「你不走嗎?」
她還走得掉嗎?已經完全困在了他的全套里,他沒有強迫她留下,也沒有給她選擇,她和他綁在了一起。
「我…不走。」
陸席城笑了,「一個女人,半夜留在男人的房間裡,你知道意味著什麼?」
姜沅攥著床單的手指緊了緊,她微微偏頭,躲開男人的氣息。
陸席城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回來,「說話。」
語調平緩,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姜沅硬著頭皮吐出兩個字,「知道。」
「既然知道,又是你自己主動留下,那是不是該你自己主動?」
她未經人事,唯一的一次還是那天晚上,稀里糊塗的荒唐一夜,讓她主動,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不知道該如何主動,她緩緩伸出手,摸到男人溫熱結實的胸膛,一路向上,兩隻手捧著他的臉頰。
手指在他臉上摩挲,只是一個盲人最簡單的探索,卻帶著十足的誘惑。
陸席城平靜的眸子湧上幾分暗潮。
姜沅手指碰到他的唇,大抵是酒勁還未散,她膽子也比平時大得多,仰著頭,試探性地湊過去。
還是歪了,吻在了自己手指上。
他握住姜沅的手,從臉上拿下,「太笨了。」
話音剛落,姜沅只覺得天旋地轉,本能地抱住面前能抱住的東西。
等回過神時,她已經坐在了陸席城的腿上,而她抱著的,是對方的脖頸。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的確挺住動了。
兩人近在咫尺,呼吸來回交纏,姜沅臉頰燒的通紅,纖長的睫毛微微輕顫。
這次,是她主動的。
以後她就再也沒有立場指責上次的意外,陸席城成功的將她帶入了無法回頭的深淵。
連委屈的資格都沒有了。
姜沅想,陸南究竟為何會覺得他是個好人。
這分明,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衣冠禽獸。
什麼克制,高冷,清心寡欲,這些所有在他身上聽到過的代名詞,統統都在這一夜分崩離析。
姜沅見到了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宿醉後的陸南醒來,想起昨晚的事,他滿屋子找姜沅,結果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他跑出臥室,不小心撞到迎面而來的傭人,趔趄地往後退了一步。
傭人急忙道歉,「對不起少爺。」
陸南穩住身子,蹙著眉問,「你看到沅沅了嗎?」
「少夫人她一早就回去了。」
「回去了?那她昨晚是在我屋裡嗎?」
「是的少爺,早上天亮她才從您房間出來。」
陸南懊惱地拍了拍額頭,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那麼多了,領證第一天,自己竟然丟下姜沅,睡得跟豬一樣。
姜沅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面有說話聲。
仔細一聽,像是陸南,她忽地睜開眼,手中傳來溫熱的觸感,她愣了愣,手指試探性地摸了摸。
下一秒,她觸電般地縮回手。
她不僅抱著陸席城,還枕著他的手臂,姜沅懊惱地閉上眼,腦海里不斷回放昨晚發生的事。
「還想繼續?」耳邊傳來男人低啞的嗓音,熱息敲打在她耳朵上,她身子顫了顫。
他的聲音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酸痛從渾身上下一涌而上,姜沅想爬起來,又無力地跌了回去。
陸南就在外邊,他和傭人對話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心底的愧疚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她眼眶微微發燙,又有些氣惱,艱難地轉過身,背對著陸席城。
男人從身後環住她的腰,往懷裡一帶。
姜沅身子一僵,想要轉過去,但是被陸席城摁住了。
「別……」
「就這樣,不要動。」
姜沅緊繃著身子,不敢再動,她手指抓住枕頭,緊緊閉上眼。
昨晚他們應該睡得很晚,姜沅隱約覺得自己才睡沒多久,困意依然還籠罩著她。
「現在所有人都在,你出不去,先睡覺吧。」
陸席城的話打消了她逃走的念頭,她小聲問,「歡歡呢?」
「謝銘會送她去學校。」
他果然什麼都安排好了,陸南那邊,歡歡那邊,他全都考慮周全了。
姜沅無聲地嘆了口氣,反正什麼也做不了,她乾脆閉上眼睡覺了。
剛閉上眼,電話又忽然響了。
「陸南來電。」
系統提示音,讓姜沅一個激靈。
她伸出手,胡亂地在床上摸手機,不過陸席城已經先一步幫她把手機拿起來,接聽了電話,並且開了免提。
陸南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沅沅,你回去了嗎?」
姜沅緊張地抱著被子,嗯了一聲,大概是做賊心虛,她聲音聽起來很輕。
「對不起啊,昨晚喝大了,我沒有耍酒瘋吧?我酒品應該還行的。」
「沒……」
「那就好,都怪那個陸岩,一個勁兒的灌我酒……」
陸南在那頭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他可能是想解釋,但又不知道該解釋什麼,所以顯得有些囉嗦。
身後的陸席城忽然使壞,姜沅無意識的發出一道低吟,她驚恐的捂住嘴。
陸南的聲音戛然而止,「你怎麼了?」